又一趟出入,进门刹那,她手中一物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一对红烛。
她正将那红烛点燃了放在石桌上。
他抱着木柴,看着她回转身,手里,捧着一方红绸。
他将木柴放下。
她走近,双手前伸,那红绸就搭在她掌中,递送到他面前。
他看着她的双眼。
她也回看着他。
从她眼里,他看到了坚决。
他接过红绸,盖住她秀颜。
牵着她,来到那对红烛前,看着摇曳的烛火,他闭眼,再睁开,眸中的火焰,是映着的烛火,更是心中的激烈火焰。
“一拜,天地。”
他牵着她,弯腰拜下。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以手为秤,他掀开盖头,她的笑脸映入他眼帘。
“夫君,有礼了。”她屈身福礼。
他定定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将她扶起。
“娘子,有礼了。”
清晨,他醒来之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人。
在床上躺着,听着外面的风声鸟鸣。对于这一切,他都觉得茫然,如坠梦中。可是,头顶上这片黑沉的石制屋顶,四面的简陋石墙,都足以证明,这一切全都是真的。
还有棉被里残留着的女子香气,更是真切地告诉他……他是真的成亲了,和那个一开始他有些厌烦的女子。
起身,取过外衫穿上,他跨出门,在那清亮的天光下,看见了一个迎风舞动的曼妙身姿。
他一直都知道她武功很高,在那泰山上,他也曾见过江湖人之间的比试,可他从来不曾见过,有人会是武却似舞,一折腰、一旋身、一踢腿、一横剑……所有的,带着攻击,也带着美丽。
“夫君,娘子我的功夫好吧。”
愣神间,她飘然停在他身前,一双眼带笑望着他。
这是事实,他点头。
“所以呀,能得我传授功夫,可是江湖中多少人求也求不到的,你太幸运啦。”她大笑,比他的手掌要小一半的小掌,十分嚣张地拍着他肩膀。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从今天开始吧。”她拉他,面对着那朝阳坐下。
“听我念这内功口诀,然后照着做就好啦。”
她说得简单,那口诀对他而言也确实简单,只是一遍,他便能将之全部背下。不过如何运用,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而她,在发现他居然过耳不忘之后,将那解释也只说了一遍,便让他自己练习,她则又往山下去,说还要去购置一些生活用品上来。
若是以往,他不会对练武有多大的兴趣,可如今他们已经成亲,她是江湖中人,那么作为她的夫君,一点武功都不会,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成为累赘。可她似乎很期盼他练武,那么,就当学一点新东西,也不错。
浓密的枝叶掩盖下,她看着他盘腿坐着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笑,转身,在重重山林之上,如一只飞鹰般只需要足尖轻点借力,便可继续往前飞翔。
待日正当空,她再次背着大包裹回来,远远地,看见他依然如清晨她离开那般,丝毫不动,显然已是入定了。
只是当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发现不对劲,待得近前,她甚至听见了那低低地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