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两人走出一段。
“以仁感人和以暴制暴,都是一样的目的。”如同她,他的开口也很突然,只是那声音低低的,若不是她一直关注着,会听不清他的话。
“那,你是赞同我的罗?你不怕吗?刚才就那么一瞬间,你就会死。以后,这种事可能会经常发生。”
他转身,看着她,一双黑沉地眸子,令她向来胆大地心,不由得颤起来。
“我不愿意,便谁也不能。”
商琴皱眉,没听懂这句话地含义,他却已经转身,牵着她继续往前走,也无论她怎么追问,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这晚,两人在那废宅中过夜,天刚露白,商琴便听见那些乞丐与书生走动的声音,再过一会儿,便有吟诵文章的声音清晰传来。
收功,睁眼,她长长吸入一口气,又徐缓吐出。
身旁,秋墨语坐起,到外面喂了两头毛驴,又打了一盆水。这盆子,还是那些穷书生的。
一路到京城,他们锅碗瓢盆都备着,尽可能自给自足,不花费银两。
作为回报,秋墨语将准备的干粮分给几人。
身为读书人的尊严,让他们不能出借一下盆子就接受别人的白面馒头和酱牛肉,但秋墨语放下东西就走,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他们也只能接受。
至于没了干粮的两人,在京城,只要有银子就不愁没得吃喝。
不过,走在京城热闹的大街上,商琴还是小小地反省了下。
作为妻子,她是不是过于阻碍夫君的科考为官之路呢?
“要回去看看书么?”她问。
秋墨语摇头,领着她来到一个卖糖画的摊子前。
一个糖画两文钱,很便宜,商琴拿在手里,却不由得想起了一件往事。
在她住在京城的短短一年里,有一次的庙会,娘亲带着她去玩,便买了一支糖画给她。那漂亮的晶黄的糖画她舍不得吃,一直小心护着,直到回到府里。
可是,她太过注重于手里的漂亮糖画,忘了看路,竟撞到了当时身怀有孕的二娘,糖画毁了,娘亲还因为管教不周被爹大骂。
从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得到过糖画了。是没人再给她买,也是她再也不曾想过要。
这事,在山上之时,她曾闲聊一般告诉过他。是因为这样,他才买糖画给她的吗?
她看着他的侧脸,淡然的脸,似乎就是一时兴起才给她买。
咬一下,清脆的断裂声响起,甜甜的味道也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原来,这就是糖画的味道。
很甜。
她的唇角扬起一抹笑,将糖画举高到他唇边。
他低头,咬下一块。
她收回,也咬下一块。
一支糖画,很快消失在两人齿间。
临近考试,大街上如秋墨语这般闲逛的书生很少,就算有,那也是带着某种目的。
就比如此刻,在两人前方,那走入酒楼的熟人,正是张、李、黄三人。
“夫君,我饿了。”商琴握着一支刚买的糖葫芦,嘴里还咬着酸甜的山楂果,有些口齿不清。
秋墨语的视线从她被山楂果填得鼓起的腮帮子,到她那看起来不大的肚子。
商琴几下咬碎山楂果咽下,“方才吃的都是零食,不顶饱,现在我饿了,我要去那家酒楼吃饭。”
她指着张李黄三人进的那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