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墨语没有丝毫异议,立即同意。不过第二,他在入宫之后告知商琴,让商琴随他一起入宫,原因,则是那些人大胆到敢劫牢,难保不会再在皇宫里出手。
再一次地,宫人们又瞧见了那或坐或躺在金黄色琉璃瓦上的洒脱飘逸女子。
没有如上一次一般时不时的刺客侵扰,商琴在皇宫的生活过的很悠闲自在,但这份悠闲自在,不过短短两便结束了。
因为昌平公主,依然没有对秋墨语死心,甚至在徐明明再一次逃出京城之后,她更有理由大闹皇帝,要皇帝治罪护国公府。
皇帝对这事也头疼。
这桩指婚是两头不喜,他后悔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男女指婚,但护短心理作祟,他认为徐明明太不知好歹,自家女儿是“骄纵”零,但她可是金枝玉叶,适当的骄纵才正常,否则不成市井民家的女儿了?
治罪护国公府?那也不行,护国公府世代忠贞,有勇有谋,是唯一从开国延续到今日的功勋贵族,况且徐明明也是太子手下的得力干将,治罪他们不免寒了臣子的心。但不治罪,皇家颜面何在?
考虑之下,皇帝将护国公召进宫训斥一番,护国公夫人也入宫接受了来自皇后的训诫,这事便就这么打发了,皇帝还下令,在徐明明回京之后为两人完婚。
该得的颜面没有得到,想取消的婚事也没能推掉,昌平公主气极怒极,将公主殿里的瓷器杯碟砸了稀烂,还不解气,又打了几个宫人,心情依旧没有半点好转。
公主殿内的下人均是战战兢兢,低眉垂目得站着,连呼吸也不敢大声了,就怕被昌平公主注意到。
这时,却有一个嬷嬷反其道而行,跪至昌平公主脚边。
“公主,老奴有一事禀报,定能消解公主烦忧。”
昌平公主斜垂下眼,看着跪地的老妇,“来听听,若是本公主不满意,就打脎了你这老虔婆。”
那嬷嬷吓得抖了抖,但想到自己所言必能得公主欢心,又放下心来,道:“公主放心,老奴所言令公主开怀。”她磕了一个头,续道:“方才老奴见着秋夫人也在宫里……哎哟!”
一声痛呼,那嬷嬷捂着额头,那里被昌平公主方才随手抄起一个物件打出了血。
“混账!这消息本公主岂会不知道?还用得着你来?”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那嬷嬷吓得砰砰地磕着头,急忙道出下文,“老奴发现这秋夫人已非处子之身,那秋大人若不是已经治好了,就是秋夫人……”
“你什么?!”昌平公主大喝,上前一步揪起那嬷嬷的衣襟,“商琴那女人已经……你确定是真?”
“老奴不敢欺瞒公主,老奴曾供职储秀宫二十余年,那些个参选的秀女是否清白老奴一眼便知。”
昌平公主放开那嬷嬷,站起身之时,眼里已经布满了兴奋嗜血的光。
“好,很好,商琴,这一次,看本宫整死你!”
“你想整死谁?”严厉的声音,伴着刘贵妃自殿外走进来,她瞪了眼还跪着的嬷嬷,冷声道:“都退下。”
那些宫人立即快速躬身退下。
“母妃,你一定要帮我。”昌平公主娇声道,挽住刘贵妃的手臂,将那嬷嬷所言一一道出。
“母妃,商琴和秋墨语这是欺君,大逆不道,一定不能饶过他们。”
“不绕过他?你对他死心了?”刘贵妃挽着女儿坐在软榻之上。
“母妃,女儿以公主之尊愿屈身嫁予他为平妻,他居然拒绝,令我颜面尽失,若不给他个教训,岂不显得我太容易欺辱?”她恨得咬牙切齿,“死心?不,只要他们不死,我就不会死心,我不好过,也绝不让他们好过!”
刘贵妃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恨秋墨语夫妻俩令女儿颜面尽失,成为京中权贵平民口中的笑话,只是……
“秋墨语如今正得你大皇兄宠信,你也看见了,之前几次冲突,你大皇兄都护着他,你父皇听你大皇兄的,事事都认着你的错,现在你可不能去招惹他。”
“那是以前,可这次是秋墨语和商琴欺君……”
“他们哪欺君了?那商琴投身江湖,识得能人异士治好秋墨语也不是不可能,哪能算欺君?”刘贵妃叱道,又缓了语气,“你听母妃的,咱们只要让你十二弟做了太子,一朝登基为帝,别秋墨语和商琴两个臣子,就是你大皇兄多年来让你受的委屈,咱们都能一并讨回。”
“母妃倒是得轻松,父皇对大皇兄信任有加,十二弟又年纪太,哪能和大皇兄争?”
“以前是不能争,你父皇最恨争权夺利。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十二弟不能去争,有人可以去争。”她笑了一声,“那杨云起好不容易得以回京,难道还甘心去蜀地?那里好听点是府之国,物阜民丰,但其实就是个白猿也难行的山旮旯,又近滇域,多山林虫蛇,瘴气横生,哪比得了京城的富贵繁华?”
“母后的意思,杨云起打算夺位?”昌平公主兴奋问,一直以来太子都拥有绝对的优势与实力,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这也令她对他心生恐惧。
“就算他不夺,咱们也要让他夺。”刘贵妃勾唇冷冷一笑,“杨云起的母妃乃玉婕妤,这是个没骨头的女人,多年来深居简出,若非此次蜀王回京,本宫几乎忘了宫中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玉婕妤?昌平公主皱眉回想,发现自己也完全想不起来还有这个后妃,要知道,皇上后妃多,但一后四妃九嫔婕妤这些位份高的她都认得,但这个玉婕妤,以前没感觉有这个人,如今母妃一提,细细想来,才发现果然婕妤按规矩可有九人,但寻常自己识得的只有八人。
“母妃,这玉婕妤都是个没骨头的,她养出的儿子能有出息?”
“他要没想法,就不会同那些江湖人混在一起。”刘贵妃哼声道:“祖制在限制着,朝堂上的事他粘不了手,也容易引起太子注意,就只有另辟蹊径,从朝廷管不到的江湖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