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顿时有些懵逼。
眼前这个女孩约莫十六七,青裙束带,面容明媚,两股长辫在纤细的腰肢旁一跳一跳,清新可爱。
然而此时,少女那双好看柳眉却是倒竖起来,气鼓鼓地盯着沈乐。
凶是挺凶,但在凶字之前,加上一个奶字,却也更加形象。
虽然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但沈乐还是对陶野询问了一声:“这位是?”
“这是…舍妹陶暖……”
陶野抹了把汗,愧颜道。
“少说废话!你个骗子,快还钱!”
只听铿锵一声,少女已然出剑,左手持剑,剑锋反照寒芒,指向沈乐。
想了想,她又对着沈乐伸出了右手,掌心向上。
两手平举。
一手要钱,一手要命。
沈乐忍俊不禁,调侃了一声:“这选择题可不好做啊。”
“反正你要是敢不还钱,我便要你好看,竟敢骗到本姑娘头上来……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少女气势汹汹,越想越气。
只不过这番胁迫人的手段未免太过稚嫩,翻来覆去也就这两句话。
沈乐直接无视了她的威胁,走到凉亭中入座。
陶暖双手毫无尊严地僵在半空。
足足过了半响。
一张俏脸已是气的通红。
“竟敢无视我……”
胸口剧烈起伏,陶暖直接跑到沈乐旁边,咻地一下将长剑架在了沈乐的脖子上。
陶野吓的直接站了起来,赶忙上前阻拦。
沈乐还是没有理她,慢斯条理地喝完一口茶,用指尖将冰凉的剑锋推开,放下茶盏,笑着说道:“这位陶姑娘,我与你兄长共谋事业,怎么就欺负到你头上了?”
“那七百颗灵石里面,有一半是我的!!”
陶暖彻底急了,狠狠跺了一脚,“不把钱还回来,你今天别想跑!”
“小暖,沈兄真的不是骗子,我们真的只是在合伙做生意啊,还有,我不是说了嘛,你那三百五十颗灵石,算是我借的……”陶野辩解道。
“你借的?那你现在倒是还给我啊!那可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要是没了,我怎么吃饭,怎么修炼?”
“灵脉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炊事堂也管饭,再说了,你自己不是有不少存款嘛……”
唰!
长剑调转。
与剑锋一起转向亲哥哥的,还有少女那怒火熊熊的双眸。
“你住嘴!回去我就告诉爹娘,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陶野一缩脖子,高举双手,像一只鹌鹑那般缩回了座位上。
得,指望不上了。
沈乐心中叹了一口气,看陶野那憨怂的模样,指定是什么都招了。
“陶姑娘,若我是在骗人,又何必把所有财物都让陶兄保管,自己又分毫不取呢?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又或者你以为,我跟中州的货船档口勾结,骗你兄长买这么多仙荷?这可能吗?”
沈乐缓缓说道,将疑点一一列出,也算是为自己洗清嫌疑。
陶暖却是冷哼一声:“还想狡辩,你肯定是个瘾君子,想借着转手的名义,自己一点一点偷偷吸食仙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日就从我哥哥那里拿走了一条!”
沈乐从怀中拿出了昨日那条仙荷,放在桌子上,“昨天我不过是想尝试解析一下仙荷的用料成分,才从这里拿走了一条,现在用完了,我还回来。”
陶暖有些狐疑地拿起仙荷,仔细看着。
陶野嘿嘿笑道:“我就说嘛,陶兄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反正你肯定是居心不良,也不知道编个好点的理由,还倒卖仙荷?中州货船每月都会来,整个空州谁会在你手上买这个东西?”
少女依旧咄咄逼人,好在是没有再拿着长剑瞎比划了。
“既然陶姑娘不相信沈某,那咱们不妨来打个赌。”
“打赌?”
“对,就赌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我能否将这批仙荷翻倍售出,当然,在此期间,我只负责指挥,无论是仙荷还是灵石,我碰都不碰一下。”
“反正我也不跑,到时候要是沈某输了,一切听从姑娘发落,你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还是要我双手砍下来,一切悉听尊便。”
“既然陶兄在此,那就由他来作证,陶姑娘,敢不敢赌?”
沈乐靠在椅背上,微微后仰,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少女怒拍桌子:“赌就赌!谁怕谁?”
“要不算了吧,大家以和为贵啊。”
坐在中间却毫无存在感的陶野,悄悄抹着汗,插了句话。
“好,姑娘果然够豪爽,不过,沈某已经将赌注摆出来了,不知道陶姑娘……”
“我就赌…我赌……”
陶暖深吸一口气,思前想后。
但还没说话,沈乐就抬手制止了她。
沈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样,我也不为难你,到时候陶姑娘如若输了,只需到咱们齐月峰的山门前,表演个倒立劈叉,给大伙乐呵乐呵就行了,如何?”
倒…倒立劈叉……
脑中联想到那种羞耻的画面,陶暖的脸蛋唰的一下就红了,连脖颈都变得粉扑扑一片,心中瞬间萌生了退意。
见到陶暖低头不再说话,沈乐叹了一口气,“既然不敢,那便算了吧,陶姑娘空有疑人之心,却没有笃定自己判断的魄力,这番品行,比起你的兄长,那可是相差甚远呐……”
沈乐言语中含着淡淡的嘲弄。
对付这种小白,沈乐一手激将法可谓是百试不殆,即刻便能生效。
果不其然,陶暖攥紧了两只小拳头,银牙紧咬,“好,就按你说的,我跟你赌!”
陶野一下懵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妹妹会接下这个赌约,“这…这……”
沈乐拍手称赞:“陶姑娘勇气可嘉啊,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哼!到时候你要是输了,我会让你知道,本姑娘不是好惹的!”
气呼呼地放下这句狠话,少女扭头便走,留下青丝发辫与纱裙的婆娑余影。
沈乐松了口气,他还犯不上跟一个小姑娘置气。
立下赌注的好处,就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陶暖不会再来找他麻烦了,至少能落个耳根清净。
陶野也怕两人真的较真起来,一个劲地劝说着沈乐。
“老陶,你妹妹性子太急躁了,得让她长点记性,否则日后是要吃亏的。”沈乐随口道,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
时光如梭。
一晃,已是半月光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