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泥娃子!疯猴子!(1 / 1)居羡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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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花花,你敢给老娘跑,就别打算再进这个家门!!!”邱岚扯着嗓子吼完,便趴在官人的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

从小不拘着花花的性子,让她自然生长,不喜女红,咱不学;不喜音律,咱不学;不喜女装,咱男装……什么都顺着她来,为什么她还要去参军呢?

如果怕以后嫁不出去,她也攒了不少银子,花花上面有两个哥哥顾着,自己又有些钱财,何愁余生难过呢?

非要去当兵!非要去战场!

人家的闺女都是解语花、贴心小棉袄儿……她家的闺女钢铁般的女汉子……真不让人省心!

跳出墙外不让人省心的欧阳花花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刚刚跳出来的时候,屁股墩在了墙头上……这感觉和阿娘拿擀面杖打的快有一拼了。

也还好她家墙头没弄反向的钉子,要不她现在只怕屁股上得有一排血窟窿,“滋滋”的往外冒血……这画面……啧啧啧!

人果然不能不孝顺,不然会造报应的!

“花花,你怎么这副模样就出来了?”项明朗看着她一身的尘土,拍两下能弹起一掌高的灰,“又被欧阳婶婶拿扫帚打了?”

他往后退了退,用手扇着鼻头,“婶婶也真是的,我上次给她做的擀面杖不好用吗?非得上扫帚,弄的哪哪都是灰……”

欧阳花花掐着腰,看着面前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臭小子,趁着他抱怨的时候,如同黑豹一般的窜过去,勾住他的脖子,拍拍肚子,让那些灰直接落到他脸上……敢嘲笑她?

让他好好尝尝欧阳家扫地灰的味道!

“欧阳花花,你住手!!!”项明朗被她逼的没路可走,只得用手敲击她的膝窝儿,趁着她膝盖一软,挣脱开来。

“呸呸呸……”他气的脸都绿了,嘴里全是尘土的沙粒感,喉咙像是蒙了一层纱,怎么咳都不舒服!

“欧阳花花,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从小到大,她就是个泥娃子、疯猴子,打架从来不输给男孩,甚至有一段儿时间被奉为这片区域的孩子王,走到哪儿都是呼呼啦啦、吵吵闹闹的一群,狗看了都要绕圈儿跑。

他则刚好相反,从小不愿意出去和别的小朋友玩,只愿意自己待着,看看书、养养花、泡泡茶……阿爹还取笑过他,说几岁的娃子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后来阿娘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和外面的小朋友玩?

他回:他们太脏了!

玩儿个过家家,弄的满身都是泥;去捉蛐蛐,感觉要把街上所有的石头都翻了个个,他们几个像是从土里爬出来的一样。

更恐怖的是,小孩子里有生病感冒还出来玩儿的,那鼻涕、眼泪流的,那袖子上湿漉漉的,干了也会留下一大块硬白茬……他想想都觉得恶心!

后来阿娘用一只糖葫芦收买了欧阳花花,让她每天来找自己玩……从此,他便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他不管躲到哪里,她都能找到,有一次他实在没地方藏了,叼了根芦苇管藏到了水缸里,结果她大喊了一声“救人”拿起石头就把缸给砸坏了。

阿爹、阿娘为了谢谢她,还给了她不少吃食……难道他们就没看见自己嘴里的芦苇管吗?他会傻到跳自家的水缸淹死自己?

最后的结果,是他在孔圣人的画像前跪了两个时辰和阿娘又花了三十五文钱买了个缸,并严令禁止他去缸附近玩水!

他不玩儿水!

他没玩儿水!

他忒冤了啊!

被逼无奈之下,只得妥协的跟着花花出去疯,每每他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时候,他的衣服总是会被她当成擦手布……

问她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擦?

人家理直气壮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灰扑扑的衣服,反问他,哪里还有干净的地方?

这还是她有理了呗?

为了能早日摆脱她的淫威,他央求着阿爹带他进武学,等他学成文武艺,就再也不会被她拖着去玩儿了。

结果,他刚进武学没两天,她也跟着进来了。

一问才知道,是阿爹帮忙让她一个丫头片子进了武学。

他感觉到前途一片灰暗,跑去问阿爹的时候,阿爹说,你们关系不是挺好吗?进武学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正好你们也有个伴儿!

谁跟欧阳花花关系好了?没见他恨不能躲着她走吗?谁要跟她有个伴儿?小时候为她背的锅还不够多吗?

他欲哭无泪的跟她做着武学的同窗,每日被她名正言顺的“欺负”,回去告诉阿爹,反而被说男子汉连个女娃子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回来告状?

欧阳花花是女孩子吗?

她就是只成精的母老虎,金身罗汉在人间,好不好?

“我是不是女人?”欧阳花花想了想,伸手扒了一下衣领,是有点儿平,“要不我脱给你看……让你验证、验证啊?”

是男、是女……天注定!

如果她能选……她情愿做个男娃子!

至少她在做今天这个选择的时候,阿娘的反应不会这么大!

别人家成员比例,如果男多女少,都是女的比较受宠。

这事儿落到他们家,受宠的只有阿娘一个人,她大概被算作,大于等于个男人了!

“验证……”项明朗面红耳赤的拍掉她的手,“验证你个大头鬼!!!”

他气得转身就往回走,刚进家门,迎上了要出门的阿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到花花,问清楚了吗?”

“呃!”他一拍脑门儿,刚才被她气忘了,“我回来拿件衣服,马上就去找她!”

他小跑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袍,又转身跑了出去。

出门没走多远,果然看见欧阳花花背个手,迈着二八步摇头晃脑的在街上逛,嘴里好似叼了个狗尾巴草,和人打招呼,草随着嘴唇的开合而上下颤动,幅度那么大,愣是没掉下来过。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不能走的不那么难看?”项明朗将她嘴里的草拔掉扔到了一边,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拉着她进了一个成衣铺子,“李伯,借用一下你家换衣服的地方啊!”

“哟~~~”李伯从柜台中抬头,见是这俩小娃,直接挥挥手,“去吧!去吧!换衣间里没人在!”

他这个小成衣铺子,也是卖布匹的,邻里间照应着,也算是能糊口度日。

“你……”他将衣服放进换衣间,“赶紧进去换下来!脏死了!”

欧阳花花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就这小子事儿多!

衣服必须穿的干干净净,书本必须摆的整整齐齐,鞋面儿上稍微有一点点脏……要不是怕自己雪白的袜子踩地上会黑,估计他能直接脱下来洗……就这样,还报名去参军?

明朗小哥哥哦!

从小您连鸡都没杀过一只,赵屠夫家杀猪,听见动静,您连路过都要捂着耳朵绕路走……上了战场能干啥?跟西蛮子将道理?

跟他们说:你们衣冠不整、不洁,不配跟我打仗?

一刀下去,脑袋瓜儿都可能没有了,好不好?

唉!

昨天项明朗的阿娘和她阿娘还说起这事儿,俩人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好似他们已经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了一般,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一样……

当娘的就是爱瞎操心,怎么就不能对自家孩子多些了解、多些自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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