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路为我打点,知道你是个心细的,放在你那我放心!”
孙博义刚夸完她,就见这货直接将腰牌挂到了脖子上,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去。
“臭花儿,那个是腰牌!”他用手帕擦了擦嘴,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今天丰师父幸亏没来,要不还得提溜儿着你耳朵训你!”
“花花啊!”段君玉看着她放在衣服内的腰牌,也是无奈扶额。
女子怎可将男子信物挂于颈上,还贴身放……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啊!
“臭花儿啊!”孙博义学着君玉的调调,眼神戏谑的看着她。
在武学中,属他们三个关系最好,君玉儒雅,他跳脱,花花……那就是个纯汉子!
明明三个性格差异那么大,关系却是同期中最好的,让旁人看的一脸迷糊,也不觉得他们之间有所谓的“相通之处”啊!
其实,他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们三个会是好朋友?
但,自从他们关系好了之后,君玉就总是扮演和事佬儿,外加一个女德监督员的角色。
臭花儿在君玉面前,总是尽量端庄,免得又来一顿“之乎者也”他在近处看,她一听这个,比到寺庙里听和尚念经还痛苦。
“这个不是很重要嘛!”欧阳花花拍拍胸脯,“放在这里不容易丢!”
孙博义瞟了一眼,随后用手抵着额头,无奈叹息,这货脱了衣服都能跟他论兄弟了,腰牌放进去,竟然还凸出来形状了。
论臭花儿的胸有多平?
为她未来的夫君,鞠一把同情的眼泪!
“臭花儿,我总觉得,你这进个军营跟防贼一样,至于吗?”
听她这一路的打点,总是在左防右防,感觉不是去参军,好像是要进贼窝一样,让他在一旁看的特别憋屈,感觉还没施展拳脚,便被套上了锁链。
“至于!”欧阳花花认真的点头,“在我之前,没有女子参军,所以男子参军的事情,我从老兵那里打听到很多新兵入营不公平的待遇。
如果是一个、两个老兵这样说,可能是个人成见,可我拜访的十几个老兵都这样说……我就必须重视起来了。
其中,最恶劣的是入营式,据说,这是在所有军营中都会有的潜规则,冠冕堂皇的说,这是为了磨去新兵的傲骨,其实说穿了就是占新兵的便宜。
这种事情,教头根本就不会管,而且还抱有一定的支持态度。”
她是今年第一届女兵,也不知道是否有着恶劣的入营式?
“真是这样?”
孙博义眉头紧皱,他以为,到边疆就是保家卫国,水还能有东京深?
没想到号称“直男铁血”的地方,竟然也有这么多恼人的弯弯绕,这天下……还有没有一块儿是净土了?
“我第一次听老兵们说的时候,还特别不屑的说:‘怕啥啊!干不过是咋地?’
他们听了就笑,然后跟我语重心长的说‘小丫头,别逞一时意气!他们想整你,方法多的是!’”
如果参军不是她未来唯一的出路,她可能会做个小买卖,过上东京所有小老百姓会过的日子。
或许等她退伍回去,年纪大了,阿娘不再跟她唠叨找人成亲这件事,她也会寻摸着做些小买卖吧!
“花花,老兵们可说,这入营式有什么讲究?”
段君玉在一旁听的直皱眉,他倒是想的开,觉得有人的地方必有纷争,无甚好稀奇的。
可若真是像花花所言,便如同流氓会武术,打不过,也躲不起,是要提前做些准备的。
“访了那些老兵,每个说的都不一样……”欧阳花花想了想,“有的简单些,刮刮新兵身上的油水也就了事了。
有些就比较过分了,让新兵们出城夜巡,对面就是西蛮子的驻地,晚上还有狼群嚎叫,新兵们心生恐惧,回来瑟瑟发抖,老兵们说什么,自然是什么。
日后,像打洗脚水、帮忙留饭……反正,就是欺负新兵干一切杂役干的活,还不忘了将新兵身上的东西都挂干净。”
她拿起手边的茶,灌下去一大口,越说越气,想着自己若进了军营,必然不会让老兵们如此欺负!
如果他们敢伸手,她就敢让他们试试,自己的青龙刀利不利?
“岂有此理!”孙博义一拍桌子,气的脸色发白,“那就没有人往上报?这算将军治军不严吧!”
所有来参军的人中,他算是明晃晃的肥羊,如果不想点儿什么自保的法子,估计内裤都要被剥光了卖钱,这些泥丸老兵着实可恨!
“将军?”欧阳花花冷哼了一声,“将军只要打胜仗就行,谁会管蚂蚁之间的龌龊?”
她挥舞了一下拳头,“反正,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打回去!”
“那如果他们聚众……”段君玉满面忧愁的摇摇头,“不妥!不妥!花花,你莫要冲动!容我再想想!”
“你放心!”欧阳花花得意的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盐城的军规!
盐城今年刚调过去一个新的守将,姓高,出自神武王府,军规是今早送到丰师父那里的,我去顺了一本,也都翻看了一遍。
这里面说,三人成众,若闹事,便是违反了军规,罚二十杖。
我琢磨着,只要不是咱们武学出身,那两人或者一人,我还真不放在眼中……”
尤其是跟瘦师父学完,她才发现,与武学里那位女师父教的东西,刚好合为一套,动作讲究稳、准、狠,速度也快。
她在船上按照瘦师父的要求,背了人体穴位、经络图……有这些东西垫底,不怕那帮混人欺负她!
“神武王府?”孙博义咧嘴笑开了,“高老王爷是咱天禧有名的战神,座下个顶个的好汉,治军更是严格,断不会出现臭花儿所说的情况!”
他这颗心啊!总算是落下来了!
生怕进了军营,老兵见着他肥硕,可劲儿的宰他。
这种明知道打水漂的钱,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愿意给的。
“博义,你也莫要高兴的太早了!”段君玉翻着手中的册子,眉头依旧没有打开,“神武王府出来的将领姓高,想必出自本家,治军严格,但这不代表他所统领的军队没有任何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