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
邱梨看到担架上的人,震惊的捂住了嘴巴,最后将目光放到了脊背僵直的二皇子身上……他应该很伤心吧!
二皇子时候的弓箭骑射是那正德手把手教的,两人关系亦师亦友,他与那计的关系也要比其他兄弟要亲近许多。
当初那计来龙州,二皇子热情款待,结果第二人就不见了。
二皇子修书一封,遣人快马给那正德送信,第一时间告知那计不见了,并承诺会尽快查找到他的下落。
结果,龙州城几乎翻了个底儿朝,没把那计找出来,反倒是找到了一个美人蛇“花花”。
虽然二皇子没有放弃寻找,但一直找不到,多半以为那计又玩儿到哪里去了。
这子玩儿失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没想到再见之时,已经是人永隔!
“解释!”
拓跋兴上前大力掀开白布,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查看……从身型到脸庞都是那计的!
可他就是不愿意相信……这是那计!
在他印象中,那计一直是跟在他身后的弟弟,精力永远旺盛,让看他的厮、婢子、嬷嬷……人人吃饭都是两大碗,身材愣是没胖,但都眼见着壮硕。
那么一个活泼好动的人,现在干巴巴的躺在这里,苍白的脸,因痛苦紧皱的眉,嘴唇发紫,嘴边还有白色的呕吐物……他是被毒死的!
一个奸细被俘虏,技不如人就饶倒霉,敌方要杀要剐,他们都无权质喙。
那计是不同的!
他不仅仅是个探子,他还是西夏的世子,是老师的独子……他不该这样死去的!
他那么年轻,地位崇高,还有大把的年华等着他去肆意挥洒。
他还没有功成名就,他还没有成亲生子,他还没迎…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在这里戛然而止……太让人惋惜了!
“解释?”魏信看着拓跋兴阴沉的脸色,淡淡的笑了,“这二人是我们捉住的细作,他们的同伙怕被我们审什么重要的信息,就给他们饭菜里下了毒,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气绝身亡了。”
他撇撇嘴,接着:“同伙也畏罪自杀了!”
赵翠花在开城门被抓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算是禧的人了。
既然如此,不如让给她个成全,让她与那计死同穴……算他们最后一点点的仁慈吧!
这事儿就算闹到官家那里也没人能出什么来,难不成还要他们捉住细作,当成上宾供奉着?
不严刑拷打都算是客气的了吧!
这套解释是军师教的,见拓跋心脸色更加难看……他心底那个爽快啊!
魏信是爽了,冯洪生和焦江都快疯了!
这还没开始谈呢!
先给人家上两份儿“开胃菜”,他们又没有了翻译,后续的谈判还这么进行?
没有一个好的开始,却想要一个好的结果的时候,要废百倍不止的努力才能得到!
昨才高家老四脾气算好的,结果今就来了这么一出儿,合着他们家老二炮筒子,老四闷声儿坏……都不是什么好种!
冯洪生脑子都快要转成陀螺了,依旧想不出什么比较好的对策,急的直叹气。
拓跋兴掀开旁边的白色盖布,里面躺着的也是他熟悉的面容……高孝瓘,算你狠!
那计在他出来之前就被人见了面容,禧的军营中可不只有他的探子,现在带着“那计已死”消息的信鸽可能已经飞往夏州了。
可以想象以那正德的性格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这事不怪他……可却又只能怪他!
那计是来找他的,在他驻守的龙州失踪了,找了快一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那正德还在家等儿子玩儿够了回去,结果等到了儿子的死讯……
他站在烈日之下,身子宛如跳入三九寒潭之中,一时间,周围站满列人,他孤立无援的站在其中,茫然无措的握着剑柄,无论先打哪一边,他都是腹背受敌!
“高将军的礼物很别致……”拓跋兴眼眸中闪烁着狼性嗜血的光,“我收下了!”
随后他大踏步回了营帐,未等冯洪生跟着进去就甩下了帘子。
冯洪生和焦江碰了一鼻子灰,转头见谢庄还是一副呆愣愣的样子,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却也顾不上上他,见魏信已经走远,急忙跑了几步追上去,将他拦了下来。
“魏校尉……刚才二皇子的那位花花……可否为我们引荐一下啊?”
冯洪生笑容可亲的看着他,等着他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只是要引荐,并没有强制性要求她给自己做翻译。
尤其是他这个级别的文官,话如此客气,已经是给魏信大的面子了。
“不能!”
魏信拱手行礼后,转身就走。
花花绝不可能来给他们做翻译!哪怕她党项语的再好都不可能!
那计的身份是花花识破的,计谋也是借着她的嘴出来的……如果再让她重新回到拓跋兴身边,对她未免太过残忍了!
不行!
他得先回大帐跟将军明一下情况,实在不行,让花花先退伍也是可以的。
“你……你……”冯洪生气的手都哆嗦了,见他已经走远,恨恨的骂了一声,“你这个莽夫!!!”
他劝不动魏信,气哼哼的来到将军大帐,打算让高孝瓘直接下令让那个花花给他们做翻译,没想到刚进将军帐就见魏信也在这里,老神在在的看着他……真气人!
“见过高将军!”
“冯少卿,请坐!”高孝瓘给他倒了杯茶,“今日不是去应拓跋兴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将军有所不知在!”冯洪生苦着脸长叹一声,“我们带过来的九译令没有经验,在西夏二皇子面前丢了大脸……听闻你手下女兵有个疆花花的,熟知党项语,不知可否借给我们一用呢?”
挑衅的看了眼旁边站着的魏信,他这次还不要引荐了,直接要求高孝瓘指派给他,看他们还有什么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