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的一排砖瓦房,这里是朝廷用来安置退伍的孤寡老兵,他们的马车停在一处门儿前,轻轻叩门。
“谁啊!”
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等了许久,才听见脚步声,门儿打开,里面是个矮的老头儿,见是他们几个,歪头想了想,指着花花:“原来是你这个女娃娃啊!”
这女娃也是刚!
去当兵,就真去当兵了!
可现在对这些当过兵的女人,风评非常的不好……她以后嫁人,怕要出问题啊!
“见过薛总兵!”
花花笑嘻嘻的上前拱手行礼,半扶着他的手臂往里走,“今儿没和隔壁老王出去下棋?”
薛长贵和隔壁王长贵可谓是相爱相杀,战况十分激烈,他们几乎同时住到这里,开始俩人还能客气几句,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渐渐也就熟了。
发现他们有共同的爱好下棋!
那还有什么好的,两人又是邻居,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棋友。
下棋的时候,充分展现了两位老饶高调大嗓门和惊饶肺活量,与之成反比的是,两位手底下都是一手臭棋,不仅如此,还悔棋。
往往下到最后,棋盘还在,棋子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隔壁已经没有老王了!”薛长贵有些落寞的看了眼隔壁的大门,“我们这个年纪啊!今还在一起吵架,明就不知道谁先走咯?”
花花没有接茬,也没有开口安慰……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没有办法抵消掉老友过世的寂寥。
“不这些了!”薛长贵看了看他们几个,“花花,你这出去一趟,捞回来俩个公子做官人?”
两个人各有千秋,比他年轻的时候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儿,也算勉勉强强配得上花花吧!
“等会儿!等会儿!”
花花惊的一口气没喘匀溜儿,咳嗽了好几声才顺过来,“薛总兵,这两位是我同窗,也是我去盐州的战友……”
“这样好!这样好!”薛长贵捋着胡子,满意的点点头,“大家共患难过,夫妻感情只会更好!”
“薛总兵,这位是孙博义,首富孙家的嫡孙……这位是段君玉,兵部尚书家的公子……我们真的只是……”
花花的解释再一次被薛长贵打断,“你这丫头挺有本事啊!一手权、一手钱……看不出来啊!”
他还担心花花嫁不出去,这眼瞅着两个公子哥,身世都不错……可以!可以!
花花:不可以!不可以!
“薛长贵!!!”
“有!”
“这俩是我同窗兼战友!再也没有其他关系了!”
花花气的都要抓狂了!
这老头儿,啥眼神儿?
这俩哪个是她能肖想的?
再了!
他们之间要是都有哪个心思,还用等到今,孩子怕都能打酱油了吧?
老人家怎么那么喜欢乱点鸳鸯谱?隔着山高水远都能让他捏一块儿去!
“没有就没有呗!”薛长贵挖了挖耳朵,“吼那么大声做什么?你脾气这么不好,以后哪个男人受得了你哦?”
花花见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差点儿没气厥过去!
“盐州的德江……您是不想要了?”她手里拿着那把老旧的钥匙,“这个您也不想要了?”
薛长贵白了她一眼,转身回了屋,弄得剩下仨人面面相觑……这老头儿怎么了?
他从屋里出来,拿出一个信封,拍在了桌子上,“德江呢?”
孙博义将两坛德江放到了桌子上,见老人抱起一坛就要喝,被花花抢了下来。
“每一碗底儿……不能再多了!”
“那么点儿酒……够干什么的?”
“够解馋的!”
花花见老人眼珠子提溜乱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别指望着我走了就没人看着你了!”她觑了眼门口进来的人,“冯婶子答应替我看着你喝酒了!”
“是嘞!”冯婶子笑呵呵的进来,“大兄弟啊!花花跟我了,以后你喝酒去我那里拿,每次我给你取酒喝哈!”
薛长贵左右看了看,再看看桌子上可爱的酒坛,“嗷”一嗓子又将桌子上的信封收到怀里,再把花花手里的钥匙抢过来,一脸悲愤的看着他们,“你们不给我喝个痛快,还让我看得见、喝不着……太过分了!”
话是这么,他也不忘了喝一大口,恋恋不舍的将酒坛交给冯婶子,面容悲凄的回了屋,嘴里还唱起了荒凉的调儿。
“老孩儿!老孩儿!”冯婶子抱着酒坛哭笑不得,“你们多宽容些,薛总兵爱酒如命,身子不好,每次不能喝多……因为这事儿以前也没少跟花花闹脾气,你们多担待些吧!”
“冯婶子,您客气了!”段君玉对着她行礼,“我们在外受到老人家的庇护,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因为这点儿事就对老人有隔阂?”
“就是!”
孙博义在一旁应和,拉了拉花花的衣襟儿,示意她可以走下一家了。
早走完,早去他们家见祖母……这事儿一没落地,他一就睡不踏实,生怕第二醒来,被抓去做皇商。
段君玉:昨晚上呼噜震的那个……是鬼?
他们一家家走下来,发现当初花花拜访的人还真不少,一问,发现什么兵种的都有,段君玉看向花花的眼神愈发的炙热滚烫,即便不能在一起,也不耽误他欣赏她!
最后一家的礼物是个精巧的盒子,孙博义和段君玉都没见她采买这样东西,好奇里面是啥,花花也不给他们看……
“你们先回,我这里结束后,去孙家找你们!”
花花抚摸着盒子上的花纹,心中也是一紧,她能拿到这鸽血红的宝石,也意味着她完全清楚他的身份。
为了能在临安生活下去,那人保不齐要杀人灭口……别看她凶,对方更凶……别看那人老了……他们三个拧一块儿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那行!你记得快点儿啊!”孙博义不放心的嘱咐,“我让厨房给你做爱吃的糖醋排……你快点来啊!”
“好!”
花花走上台阶,轻轻叩门,里面没有任何脚步的声音,门却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