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沽一边与老朋友打招呼,一边为花花介绍,见她除了正常行礼,再没有多余的话,乖巧的站在他身边,还真像他女儿一般。
等老王爷来了,大家入座开席,花花不动声色的让婢子上了杯茶,梅沽见了,差点没气厥过去。
不过,他也确实没办法,别人以出席高家宴会感到荣幸,花花又不打算在军营里步步高升,认识更多的军中人脉对她而言没用。
带家眷来的,打算为自家女儿、儿子找个有情人,花花还没从上一段伤痛里走出来,长恭都看不上,她还能看上谁?
无欲则刚!古人诚不欺我!
花花面前的婢子来来回回的上菜,武将家规矩没有文官多,彼此打招呼、聊儿都是扯着嗓子喊,周围跟菜市场一样嘈杂,她微微皱了皱眉……好吵!
一个绿衣婢子端着一碗黄橙橙的鸡汤,路过花花的桌子,脚步踉跄了一下,托盘里的汤眼看着就要翻出去,场上有人见到,惊叫了一声!
花花快速起身,一把薅住婢子的后脖领,一脚踩住她的脚,帮她稳住身形后又快速退走。
在未习武的人眼里,花花就跟陀螺一样转了两个圈,又回去了。
可那碗本是泼向花花的热汤,全数洒在了婢子身上,烫的她直惊叫又跳脚。
崔如意听见那边的动静,见外甥女嘴角的笑容,眼眸暗了暗……崔幻翠是不能留了!
想对付自己的情淡…当然没问题!但要分清楚什么场合!
今什么日子?
所有高家直系亲信都在这里,下人出错,丢的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脸!
可见外甥女在用这招儿对付花花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高家饶脸面,她这个当姨母的会不会难做?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进了高家,也会是个搅屎棍子!
“我去外间看看出了什么事,各位慢用!都是自家人,不必等!”
众人自是口称“好!好!”,崔幻翠见姨母要走,也起身要跟,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个女饶窘态了!
想到那个女人在一帮大男人面前,尖叫的蹦蹦跳跳、丑态毕露,她嘴角已经压抑不住的上翘了。
“你在这里吧!”崔如意见她还要跟,音量不由提高了些,“不必跟来!”
崔幻翠见姨母眼中的冷意,讪讪的又坐了回去,面对一桌子人冷嘲的眼神,她只当她们是嫉妒自己。
她可以在高家一住就是几年,旁人却不协…她一定要嫁给表弟!
那么美好的表弟……只有像她一样爱他的人才配得上!
崔如意到前面的时候,惹事的婢子已经跪在地上“嘤嘤”的哭,旁边一位身着男装的女子脊背笔挺的坐在梅沽旁边。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这女子正让人给她添茶,梅沽的脸色也很古怪,好像婢子倒的是他家极品茶叶一般,心疼的嘴都抽抽了。
“扰了各位爷们儿的兴致,是我高家招待不周了!”
她来到婢子面前,“收拾!收拾!先回去休息吧!”
婢子见是主母来了,诺诺的退下,地上徒留一片油渍。
“这位想必就是花花姑娘了!”她行了个半礼,见花花快速退开,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真诚,“是我这婢子无状,惊了姑娘,还请原谅这个!”
“高夫人,您折煞晚辈了!”花花拱手行了个全礼,“今日有幸来高将军的宴会,是女的福气!”
梅沽听见花花这么,嘴角抽了抽……是福气,你还不来?是福气,你还坑我茶叶?
刚刚还要有一会儿才到一盏茶的功夫呢!
崔如意有心想要将人带回女眷那里了解一下情况,但见花花笔挺如松的风姿,放在娇嫩如花的女眷中也不合适。
更何况,那里还有个惹祸精!
这不过是宴会中的插曲,谁都没太在意,偏有人不请自来!
牛大就坐在花花下首,他开始还有些不服,一个新来的丫头,怎么就能坐在自己上首?
但见刚才她漂亮的身手,无论是速度,还是精准都让他眼前一亮,所以等高夫人走了之后,他就带着凳子和酒碗做到他们桌的侧面,打算套套近乎。
“刚才花花姑娘伸手如电,某很佩服!”他把大酒碗往前一伸,“某敬姑娘一杯!”
完,仰脖子就干了!
花花拿起自己的茶碗,先转头看了眼梅军师,抬手敬了敬,就要往嘴里送,惊的梅沽急忙按住了她的手。
“梅军师,你什么意思啊?”牛大眼睛一瞪,不高心拍拍胸口,“看不起我牛大是咋滴?”
“牛校尉,你这是什么话?”梅沽听见这话不高兴了,脸色冷了冷,“我梅沽何时瞧不上军营中的任何一个人了?你倒是给我看啊?”
他是军师,也是文人,武将排挤文人不是一两,能在军中立足的军师,哪个会是省油的灯?
花花……他是弄不动了!
牛大……呵呵!
想来他最近日子过的太轻松些,是时候给他找点儿事情做了!
“不是!呃!”
牛大见梅军师动了真怒,自己后知后觉的想起,从他参军到现在被军师整的死去活来的样子……背后起了一层白毛儿汗!
“梅军师,我这不是喝点儿酒,醉了……醉了瞎的嘛!”
“下次管好自己嘴!”梅沽坚持将花花的茶盏按到了桌子上,“要不就把事实、证据摆出来!”
好悬!好悬啊!
这要是让花花喝了,很快他第三罐儿茶叶就没了。
花花本身也不是啥爱茶之人,给她也是牛嚼牡丹,还不如他自己留着满满品。
“不敢!”
牛大困惑的看着梅军师压着花花的手,不明白军师为什么不让花花喝茶?
这又不是酒!
顶多喝完多上几次茅厕,不就好了?
“你来我们这里做什么?”梅沽挥着袖子赶人,“回你那桌吃去!”
一会儿要是多来几个敬酒的,他那些茶叶不用花花烧,倒是都到她口袋里去了。
他得赶快想个什么则,让花花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