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来到十二月上旬。
这段时间,楚霸天与楚傲天兄弟二人又趁夜劫掠了一些富户与富商,几次下来得来的粮食已经把仓库堆得满满,以至于李月不得不把县衙门口新建的那个仓库也用来囤积粮食。
于汉军自然知晓整个事件的始末,他不是那迂腐之人,对此,他摇摇头笑道,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
遂安城内的富商与富户遭到未知人士的劫掠,城内流言四起,纷纷传言方腊即将降临要大杀城内反抗之人,城中人心惶惶,陷入一种极致的恐慌氛围,黑暗自人们的灵魂中升起。
李月心里也是焦急的很,他知道,方腊大军就快来了!
可是,派出的探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就算心中再焦急,也没有任何办法,李月能做的,就算把该做的事情先都办好。
好在城防已经极大的得到加强,城门重新加固了一番,守城器械也已准备完毕,再加上城中有足够的粮食,李月这才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底。
这些时日陆陆续续又有一些人前来投军,加上之前原来的兵士与后来组建的弓兵部队,一共有三千余人。
不过,部队的人数虽然众多,可是战斗力却依旧堪忧,叶勇和张相武主持士卒操练,进度虽然飞快,但时间终究是短了些。士卒现在可以进行简单的列阵,行军,刺杀,防御等,不再像一开始那样,一声号令下去连左右都分不清,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
李月心头依旧非常担忧,如此急匆匆的操练没多久,就要拉上战场与成倍的敌人战斗,到时候恐怕会损失惨重。
幸亏这是守城之战,两军之间隔着一道城墙,否则,李月真觉得自己手下这些新兵蛋子在直面方腊如洪水般的大军袭来的时候,会被吓得四散而逃。
希望士卒在见到血之后,会很快成长起来吧,只是,这个过程很多人恐怕会丢掉自己的性命。
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李月能做的,只有守卫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就算顾不了所有,起码在遂安这里,李月想要尽一份全力。
三千人的部队被分成五部分,分别由李月、叶勇、于汉军和楚家兄弟各自率领步兵五百人与弓兵五十人,张相武则率领余下的七百名步兵与一百名弓兵作为预备队。
先前有五百副步兵甲胄,李月把它们分发给在训练中有突出表现的士卒。至于说为什么城中的铁匠没有再打造更多的甲胄,是因为新招募的士卒数量众多,李月就让铁匠先行全力打造兵器,毕竟兵器是最重要的,没有兵器又如何去杀敌。
战事即将来临,李月整日待在军营之内,与士卒共同操练,一来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加紧自身的训练也好到时候更适应战场,二来可以融入士卒之间,加深对他们的了解,熟悉他们每日的训练情形,做到心中有数,届时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当李月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时候,有人来报,北城门外出现一股溃兵,领头之人自称是遂安巡检司主官张秀。
张秀?这个名字好生熟悉。
李月面带思索,可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这个人究竟是谁。
罢了,亲自去看看。
心念至此,李月叫上于汉军,匆匆朝北城门而去。
顷刻,北门城楼上,李月与于汉军并肩而立,居高临下看着城外这一股溃兵。
这股溃兵大概有五十余人,一个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样子,让李月与于汉军不禁眉头紧皱。
“于县尉,速开城门。”
溃兵之中有一为首之人,踏步往前,抬起头朝着于汉军喊道。
李月扭头看向于汉军,开口问道:“莫非此人便是巡检司主官张秀?”
“不错!此人正是张秀。”于汉军顿了顿,接着说道:“大约一个月前,张秀领本部人马前往别处剿匪,可现在看他这幅模样,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李月微微点了点头。
“如今王石民已死,倘若让张秀进城,他发现不对劲,是否会对我等造成威胁?”于汉军面色微沉,担忧道。
“无妨,放张秀入城便是,如今大势已定,他翻不起什么浪花。”李月目光如炬,答道。
“那我该如何解释你与城中三千士卒?”于汉军接着问道。
“你这样说便好......”李月俯在于汉军耳边,低声说道。
半晌过后,北城门轰然而开。
张秀领着手下五十余名溃兵争相恐后往城内涌去,一个个跑得飞快,生怕城门关闭。
于汉军摇了摇头,迎上前去,李月跟在后面,默不作声。
“张巡检,究竟发生何事?为何弄得如此狼狈?”于汉军面带惊讶,询问道。
“于县尉,要变天了,那方腊乱贼,势力滔天,我们都要完了,我们都得死。”张秀一脸凄惨,他身后跟着的那群溃兵,眼中满是疲惫与绝望。
“你莫要着急,慢点说。”于汉军沉声说道。
“本来剿匪是极为顺利的,可后来我领着本部人马返回的时候,遇到几名乱贼,自称是方腊座下,我哪管这么多直接将其剿灭,没曾想竟引来数千人的乱军,我一路奔逃,麾下三百人的部队也只剩下这点人。”张秀脸上尽是恐慌之色。
于汉军正欲接话,张秀突然大声喊道:“方腊大军就要来了,成千上万人直奔遂安而来,于县尉,我们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暂时避一避方腊的锋芒?”
“弃城而逃?当个缩头乌龟,至数万百姓于水火之中,我于汉军也是个要脸的人,这种事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于汉军眉头一挑,正声说道。
霎时,张秀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有些无地自容。
他赶忙岔开话题,“王县令现在何处?我要问一下王县令打算如何应对方腊乱军。”
听到这,李月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暗自腹诽着,王石民倘若此刻还活着,他恐怕早就跑得不知人影。
“王石民那个狗官,已经死了!”于汉军攥紧双拳,恨恨道。
“啊!”张秀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