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拖地，插玻璃，抹桌子，终于，这个又脏又乱，又旧又小的屋子被陆平收拾得有模有样了。

累的手都发软的陆平往沙发上一瘫，看着旁边正在刷手机的吴昕，忍不住抱怨：“哎，本以为毕业了就可以摆脱你这个懒虫呢，现在好，又被你赖上了。”

“谁叫咱俩有缘份呢。而且，多亏了我，要不然你的大学生涯会是多么枯燥乏味，悲哀无趣啊。”吴昕说着，眼睛都没离开过手机。

“好了，别玩了。早点睡觉吧，明天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哎，你年纪轻轻，怎么和我妈一样爱唠叨。”吴昕虽是在抱怨，还是乖乖关了手机，回屋睡觉去了。

本以为刚入职，会有什么入职培训，可莫龙生的入职培训非常简单粗暴，就是写代码，实现一个小功能。

一个半小时以后，陆平算是基本完成功能，吴昕还在那里皱着眉头调试，改bug。

还没来得及多喝一口水，莫龙生便过来检查工作了。

老大，你好歹是公司的创始人，盯我一个刚入职的小兵这么紧干什么。陆平心里忍不住嘀咕。

“写完了吗？”莫龙生问。

“刚刚写完。”陆平表述自己工作进度，如实回答。

“好，打开我看看。”

这是要亲自检查我的工作了？

另陆平没想到的是莫龙生是真的一行行仔细检查的她的代码，不管是多小的问题，都会指出。

不过几十行代码，竟花了整整一小时的时间审查。

“我提出的问题都记住吗？”莫龙生问。

“记住了。”

“下午好好改改，改完之后把提交到公司服务器上，提交之后发消息通知我一声。”

“恩。”

“好了，先吃饭去吧。”

陆平看了下时间，十二点了，是该吃饭了。

莫龙生转过身去问旁边的吴昕：“你的怎么样了？”

“还有些小问题。”吴昕小心翼翼地说。

“那下午慢慢调，写完之后也提交。”

“好的，莫总。”吴昕乖乖答应。

直到莫龙生彻底走远了，吴昕才拉着陆平说：“这个莫总好可怕，盯人盯得这么紧。”

“是紧了点，不过够认真的。”

“这工作不好干啊。”吴昕不由感概。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陆平和吴昕一前一后地提交了代码。

一分钟后，莫龙生给两人都发了一份文档，是公司的编码规范和编程原则。

“好好看一下。”

一小时后，莫龙生给陆平发消息：不错，可以下班了。

给吴昕也发了消息：以后还是要多练习练习。

随后的一周里，陆平和吴昕依然在训练实现代码，但两人的布置的作业已经不同了。每天莫龙生都会亲自来指点陆平一会，吴昕的代码也会审查，但只做出简单的评价。

周五下班的时候，吴昕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到周末了。累死我了。”

“还好吧，又没有加班。”

“好什么，你不知道这几天我都紧张死了，那个莫总真是让人觉得可怕。”

“莫总是严肃了点，但人很好啊，也很和蔼。”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和蔼了？你没见他和我说话的样子，盯着我看，好像我身上长了什么杂草似的，碍着他的眼了。幸亏我不是你，要是他天天站我旁边那么长时间，我的小心脏早就吓得停跳了。”

“你呀，就是怕有人监督你。”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公司的人都走光了，莫龙生办公室的灯依然亮着。看着活跃用户数量始终维持在大概半年前的水平，眉头紧缩。翻开服务器的log，看着记录的每次服务请求的时间，大致估算了一下，平均大约5秒。

啪，啪，啪，啪，啪。

莫龙生有节奏地拍了5下桌子。

5秒，是太长了，瓶颈大概就在这儿吧。要我每次都等5秒，我也没多少耐心。

拿出纸笔，写写画画，整个系统的结构大致就画出来了。莫龙生盯着一个个模块，思索着解决这个瓶颈难题。

嘣.........

手机发出了震动。

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莫龙生还是接了。

“喂。”

“你好，请问是莫龙生先生吗？”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是的，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江天海，我找你是因为对你的产品很感兴趣，想收购你的公司。”江天海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意图。

莫龙生觉得这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的公司不卖。”彻底的拒绝。

“五千万。”

“五亿也不卖。”莫龙生直接挂了电话。

锐享软件公司对莫龙生而言，不仅仅是用来赚钱的工具，更是他的孩子，是他的生命意义所在。他不愿去找风投公司，不愿融资，而是靠自己的积蓄在维持公司，就是不愿自己的心血被别人任意摆弄，最后成了用来赚快钱的利器。

挂了烦人的电话，莫龙生继续研究系统的结构图，各种设计方案在闹钟快速闪过，冥思苦想了一个多小时，忽然灵感一现，一个绝妙的解决方案冒了出来。莫龙生生怕过了几秒钟，自己就忘掉这个设想了，立刻拿出一张新的白纸，几个方框，几条直线，一个新的服务系统结构出现了。看着新的设计结构，莫龙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对自己竖了好几个大拇指，看了我还是真的很聪明的。

高兴了不过几分钟，一个现实的问题出现了，谁去实现新的服务系统呢？现在的几个主程手里都有自己的活，估计忙不过来。莫龙生心里痒痒地，想亲自上阵，可想想自己平时要处理公司各种各样大大小小地事，几分钟就要被打断一次，实在没法专心地码代码啊。好怀念只用专心写代码的日子啊。

忽然，莫龙生想到一个人。可她毕竟是新手，实战经验太少了。不如这样，周末这两天我把系统设计和详细设计都给她写好，让她照着详细设计去实现，平时自己再盯得紧一些，相信小姑娘还是能扛起担子的。心里又了主意，莫龙生便立刻行动起来。

周一刚到公司，吴昕便被一个主程叫过去。他主要负责手机客户端界面，以后吴昕便跟着他做事。手机客户端功能已经基本完成了，现在进入了维护，修改bug阶段，工作有些枯燥乏味，但不是特别辛苦。

陆平则被叫到了莫龙生的办公室。

“我们的系统存在服务时间过长的问题，针对这个问题，我重新设计了系统，我想由你来实现新的系统。”莫龙生开门见山。

“我？”陆平着实吃惊了一下，莫总还真是瞧得起她。

“是，会有一些难度，但是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写好了系统设计和详细设计，参照这个，应该能容易不少。”

莫龙生说完便递给陆平两本册子，那是打印好并装订的统设计和详细设计。

接过厚厚的册子，粗略的看了一下，陆平咽了一口唾沫，看样子工作量不小啊。

“我知道，即使这样，也有很大难度，你先试试看，遇到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就好了。”

老大都这样说了，陆平也不好再说什么。

“有没有规定完成时间。”这个关键问题陆平还是得问一下。

“没有具体的时间，但我肯定是希望越快越好。你每两周给我汇报一次进度，我希望你每次汇报时能有一个小的里程碑。”莫龙生如实回答。

“好的，莫总，我会尽力的。”没有订死时间，莫总已是给了最大的宽限，陆平也立刻做出一个努力奋斗好员工的姿态。

忙起来来的时候，时间过的特别快。吴昕叫陆平一起下班的时候，陆平还在为系统最基本的流程总是跑不通发愁。

不行，今天，怎么也得让它先跑起来吧。

“你先回家吧。我得加班。”

“你才上班第二周就加班，不是吧。这是把小姑娘当牛使呢。”吴昕为陆平抱不平。

“好了，好了，你先走吧，别烦我了。”陆平朝吴昕拜拜手。

删删改改，又试了两回，依然跑不起来。陆平感受到当年解不出那道算法题的绝望。

抬头转转有些发酸的脖子，陆平看见莫总办公室的灯依然亮着。对啊，为什么不去请假这位大神呢。

“怎么了，遇到什么问题了吗？”看到陆平那扭扭捏捏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莫龙生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系统跑不起来。”陆平小声地说。

“走，我去看看。”

不过两分钟，扫了几眼，莫龙生就发现了问题所在，指点陆平改了几处，系统就顺利跑起来了。

“莫总，你真厉害。”陆平心里这么想，嘴里就这么说出来了。

“不是厉害，是经验多而言，如果你做了几年以后，你也能做到这样。”

“几年之后，我要是能有莫总一半的本领，我就满足了。”陆平虽然有点拍马屁，但心里也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这个问题你纠缠了多久。”莫龙生没有接陆平的话，而是反过来问。

“一下午加晚上1小时。”

“以后如果一个问题超过一小时仍不能解决，先去网上搜搜，如果网上找不到答案就直接来找我，别人的经验拿过来用比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才明白要高效得多。”这是莫龙生多年的心得。有时候太过心高气傲反而会害了自己。

“好的，莫总。”

“把代码提交了，就回家吧。”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