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两百零九章(1 / 1)瓢儿白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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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媔阿一小时候喜欢存钱,还在老家的时候阿一的小金库有奶奶保管,妈妈给了阿一一毛钱她都要兴高采烈的双手奉给奶奶收好,后来表哥知道了后便也从家里揣着钱来交给奶奶,奶奶总是笑着摸摸孩子们的头,然后将钱锁进柜子里。

搬去新家的时候阿一从奶奶那儿将钱取走了,零零碎碎一共两百二十一元六角,阿一学哥哥将它们分类夹在了笔记本里面,从此开始自己保管。

后来阿一只要一考第一名老爸就会给两百块钱奖金,阿一拿了很多个两百块,也在各位与爸爸交好的叔叔伯伯那里拿了很多个数不清的一百块,很快阿一就存了很多钱,笔记本都装不下了,阿一就将它们放进了一层又一层层层加密的盒子里,生怕它们不翼而飞,饶是如此阿一还是没保住她的宝贝们。

妈妈说手头紧,要向阿一征用一下她的宝贝,并保证会还给她的,阿一第一次给了,妈妈信守承诺;阿一第二次给了,妈妈还款时间拖的有点长;阿一第三次给了,妈妈念叨着念叨着便没再提起过……

后来阿一没有拿过第一了,两百块没有了,爸爸也和合作伙伴闹翻了,经常给阿一红包的叔叔伯伯们也再没出现过,阿一每个星期省吃俭用的花零花钱,却再也没有攒起过小金库。

说说好朋友们吧,阿一在学校虽然不爱讲话,但她学习好,所以也还是有朋友的,阿一的朋友们学习都不好,从小到大,总之只要和阿一玩到一起的都是学习不好的。

阿一小学时有四个好朋友,阿一还给她们五个起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校园风行五侠。

在那个小小的学校里,她们五个绝对算得上风云人物,老大脾气暴躁,喜欢指挥控制别人,但对她们也还好,具有领导才能,是他们班的班长;老二温柔美丽,很多人喜欢她;老三就是阿一,品学兼优,是老师的宠儿;老四就是前面讲过的好朋友一号,笑点当担;老五自信开朗,长的好看也可爱。

阿一和她们在一起七年,其实她后来已经不讨厌去学校了,因为有她们在,阿一甚至盼着快一点去学校呢。

老大很霸道,但是对阿一很好,因为阿一学习好,所以她可以抄阿一的作业,考试的时候也可以和阿一传纸条,阿一很怕她,总也不敢反抗,每当这个时候好朋友一号便要跳出来说阿一偏心,因为阿一可是经常把自己的答案蒙好不给她看的,就算她们是同桌也不行,阿一不怕她,于是便梗着脖子狡辩,阿一小学时最好的朋友是好朋友一号,阿一也只和她打过架,吵过架,阿一打不过她,却从来也不怕,因为总有老大给她撑腰,老大也是偏心的,阿一知道,每个人都会站在她这边,好朋友一号每次都只能灰溜溜的坐下,留阿一独享胜利的果实,往后想起来,阿一觉得好朋友一号或许是在报复她,或许她曾在不经意间伤害过她最好的朋友。

每到一上音乐课阿一就心烦气躁,上课铃一响就赶紧安安分分的坐好,眼珠子都不敢乱瞟,生怕引起音乐老师的注意。

不过阿一还算幸运,初一的时候地理老师生宝宝,所以音乐老师代上他们的地理课,自然而然的他们就只有地理课音乐课了,初二的时候音乐老师课是充裕起来了,但是她总是说一套做一套,主意变的特别快,所以阿一他们轮流唱歌的规则一直没轮到阿一就结束了,到了初三他们已经换音乐老师了,新的音乐老师不喜欢搞那套有的没的,所以阿一的初三音乐课过的还行,至少没有提心吊胆。

算起来阿一在初中只唱过三次歌,有一次是期末音乐测试,是那个初一的音乐老师测的,轮流着上去讲台唱歌给他也是给全班唱歌听,阿一那次没能逃过,但是幸好规则不是很严格,到阿一的时候她随便哼了几句,台下乱哄哄的,阿一坚信同学们没听见老师也没听见,但是音乐老师依然给她评上了分,阿一一点儿也不在乎得了几分,零分也是愿意的,只要不让她唱歌就好,那一刻走回座位的阿一也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听老妈的话跟别人说“我唱歌要命”,她确信如果自己说了的话她上台的时候台下不会那么安静,他们肯定会竖起耳朵聆听,有时候缺点比优点更让人感兴趣。

还有一次是他们学校的运动会晚会上要表演节目,一个班排一个节目,这是传统,依然是那个音乐老师,她开始的时候说选人跳舞的,甚至样本都已经给大家看了,但是转头就将那个舞蹈教给了别的班级跳,对阿一他们班没有一点儿解释,甩了一个视频过来让他们边唱歌边比手指舞,阿一或许是因为个子高,所以被选中了,每天都要在烈日下混日子,到了正式表演那天全体出钱去校外画了个自以为精致却十足粗糙的妆容就上台接着对口型去了。

第三次是五四青年节,每个班级都要大合唱,那个时候阿一初一,班主任是女强人,处处要求拔尖,事事要求做好,就练唱歌比赛也一丝不苟,容不得半点马虎,女强人班主任每天都会花半个小时让大家练歌,教练是那个音乐老师,阿一不喜欢音乐课,也不喜欢她,阿一一度觉得她是因为自己唱歌好听就忘了有一种物种叫音痴。

其实她也教了阿一一些东西,比如唱歌不好的要勤学苦练,唱的多了就自然好了,又比如她会让同学们抬着课桌唱歌,但是很遗憾,这些一点儿用也没有,反正对阿一没用,这些事情只是告诉了阿一一个道理:世界上有的事情是注定好的,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不管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以,就像女人不可能变成一个完全意义上的男人男人亦然。

阿一小的时候不愿意屈服,长大后也不愿意屈服,但是却没有了不肯屈服的底气。

小时候她以为自己“完美”,结果一曲《黄河大合唱》击碎了梦境,从此她讨厌音乐课,讨厌军训要唱歌,讨厌要以唱歌为惩罚的游戏,反正就是讨厌一切与唱歌有关的东西。

阿一是个胆小鬼,踏进了噩梦却没有走出来的勇气,后来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一个胆小鬼,却不知道她也曾挣扎呼救,只是没有人去救她,所以小女孩才将自己藏了起来不愿意见人……

阿一从小就是好学生,乖乖仔,所以自尊心强的很,而且莫名的强的不对地方,娇气包受不得一点儿委屈,被老师说了两句就要掉金豆豆,阿一记得她们小学的时候学校禁止吃零食,甚至有一段时间周日才到学校的时候老师就要搜刮走他们的零花钱,然后拿出小本本记录下来,等到周五再还给他们,阿一喜欢搞暗戳戳的小动作,偷偷在床底下藏了五毛钱,本来想着要在大家羡慕崇拜的目光中拿去用掉的,但是拴着层层枷锁的大门直接将阿一“伟大”的想法杀死在了胚胎里,那个星期阿一过的很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小秘密”被别人发现,最后拿着长了灰的五毛钱和从老师手里接过的“大部队”回合时阿一终于送了一口气,沾着汗水的五毛钱和其他钱放在一起,除了阿一,没人知道它们曾经经历过离别。

阿一为了维持自己好学生的形象一直很乖,但是心里却一直住着一只小恶魔,小恶魔常常喧嚣着要冲破牢笼。

阿一不知道哪儿带来的中二病,总觉得“坏学生”很酷。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阿一和“校园风行五侠”拿着老师已经不再帮她们保管的钱财请不住校的同学帮她们代购。

嗯,没错,就是代购,从校外小卖部代购瓜子,还是五香瓜子。

“卡塔卡塔”嗑瓜子是一件会上瘾的事,反正阿一她们越嗑越来劲,班上的其他同学知道后也纷纷效仿,一群小崽子管不住嘴更管不住手,瓜子皮丢的到处都是,不过那个时候还好,那时阿一他们学校的操场还没有建起来,一眼望去除了土还是土,所以瓜子皮也不那么显眼了。

嗑了一星期都没出事,到了周五,免不了有些人胆子就肥了,阿一他们学校最多的就是乒乓球桌,阿一他们最喜欢的运动也是乒乓球,甚至每天都有一两个老师和一群孩子排着长队打乒乓球。

好死不死,那天阿一他们班主任的好闺蜜也在玩,阿一他们班主任胖胖的,有一种妈妈的感觉,所以阿一他们背地里偷偷叫她张妈妈,而且还是和阿一他们副班长打,副班长平时也是个乖乖仔,但那天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在球桌上嗑瓜子,还十分潇洒的让瓜子皮归于尘土了,张妈妈闺蜜眼睛一亮,球拍稳准狠那么一挥,球“咚”一声落地上去了,副班长脑子突然归位,抿抿嘴站在原地不动,可已经晚了,周围一小圈的“从犯”都已经预感到他们要玩了。

果不其然,上课的时候张妈妈握着根棍子来了,阿一一直觉得他们班主任是像妈妈一样温柔的,但是温柔的人做事也是有原则的,学校早就明令禁止过不许在校吃零食,更何况还乱扔垃圾,实在该罚,于是一小众人都被赏了一个“棍子炒肉”,大多都是男生,女生只有“校园风行五侠”,站在讲台上的时候阿一觉得又丢脸又委屈,她没有乱扔垃圾好嘛,瓜子壳她都有包在纸巾里乖乖揣进口袋好嘛,可是阿一没有辩解,因为她确实吃零食了,班主任问哪几个吃了的时候她也勇敢站起来了,不是因为要勇于认错,而是中二的阿一一直贯彻“敢作敢当”也是一件酷毙了的事,张妈妈对阿一很好,所以棍子隔着裤子打在了阿一的鞋子上,一点儿也不疼,但那个时候自尊心极其强盛的阿一还是憋红了眼眶,最后实在忍不住抬手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九年义务教育期间阿一他们是有营养餐配送的,但是因为他们那个是小地方,本身也不是很富裕,所以营养餐费就用来抵一天的一顿饭钱,至于营养餐中的什么每天一个鸡蛋两瓶牛奶呀这些阿一他们只有在考试的时候才有,阿一很喜欢吃水煮蛋,但有时候还是会将白白嫩嫩的水煮蛋放在背包里背回家给哥哥和妈妈,好朋友一号就不一样了,阿一记得有一次期末考试,班上的男同学互相扔鸡蛋玩,扔的到处都是,好朋友一号趁乱加入了战局,男同学腹背受敌,最后决定先收拾坐在大树底下的好朋友一号,阿一眼睁睁看着男同学过来制服好朋友一号,他没有恶意,只是开玩笑,但是时运不济,或许是力气用的太多了,直接将好朋友一号从凳子上掀了下来,直直怼到了树根上,阿一举着一个剥了壳的鸡蛋站在旁边笑的不行,好朋友一号和男同学也笑,阿一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人“遭遇不测”时自己会那么开心,后来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件事是对的。

阿一其实是很喜欢吃白菜的,但是对炒包白菜却有着一种后天形成的惧意。

阿一小学时吃两个菜,开始的时候经常是两个素菜,或许白菜便宜实惠,所以便成了首选,当然小学食堂的炒白菜也给阿一留下了终其一生的阴影。

那天阿一打了饭菜之后捧着碗去找了“五侠”,碗里是她喜欢的白菜,很好,那个白菜应该是因为工作人员太忙了来不及剥开,所以是直接用刀切的,甚至还能看待好几层白菜摞在一起,阿一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了一块白菜,结果差点要哭了,不是好吃哭了,而是难吃哭了,那白菜根本没熟,半生不熟的塞在阿一嘴巴里面,又苦又涩的味道实在难以形容,反正就是很难吃,食堂阿一那时实在是太小了,食堂没有垃圾桶,老师只教过他们不许乱扔垃圾,却没有教过他们吃到半生不熟的菜要怎么办,阿一就忍着恶心将自己当成了“垃圾桶”,卷吧卷吧尽量将嘴巴里的黑暗料理囫囵吞了,阿一那之后对包白菜有了阴影,再也不愿意去碰,看,她就是个胆小鬼,只要一在某件事上次吃了亏就绝不会再尝试第二遍。

其实阿一后来觉得自己有了很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嘴里不熟的白菜吐在纸巾里揣着找到垃圾桶再扔掉,但很遗憾,阿一那个时候还不喜欢随时随地揣着纸巾,小脑袋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所以她只能把自己当成“垃圾桶”。

不过食堂大妈的恐怖程度也不止是炒菜炒不熟的阶段,比如初中的时候食堂阿姨会冷脸斥责女同学不要脸插队,却转头就会给插队的男同学添上一大碗肉,阿一能怎么办?忍气吞声,得过且过;又比如高中的食堂阿姨在打饭的窗口看到你是男生的话就会给你打满满一大碗,如果看到你是女生的话你就完了,管你高矮胖瘦,阿姨总会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一样将碗里的饭哆嗦下去一大半,留下的三两口就能解决,还美名其曰“女孩子就要少吃点”,同钱不同饭,阿一无数次想冲着食堂阿姨咆哮是不是没看到她那么高的个子呀?但是胆小鬼是不会行动的,还好阿一高中是半封闭式学校,后来阿一和同学们就去学校周围的快餐店觅食了,再没有踏足过学校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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