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柳眼中带冰，字字带刺，掷地有声:“我心意已定，尔等无需多言。众位姑娘与其有时间在这里和我废话，不如回家多读些书，品一品圣人之言，学一学何为礼义廉耻，悟一悟何为伤风败俗。”

远处的婉华挑了挑眉，这人……有意思。

那女子被他说得恼了，随手拿起一副画像，做出了一个要撕的动作:“公子知廉耻，懂风俗，那还在这里卖个什么字画？回家读你的圣贤书便是。”

婉华见她拿的正是一副自己在那老婆婆手中见过的画像，她不忍画像被那女子撕毁，又不想惹麻烦暴露身份，便随手从袖中取出本来备用着的面纱围在了脸上，整理了一番后凑近了那女子身边。

那女子拿着画还在挑衅佛柳:“公子这画是要还是不要？你若想要，诚心叫我三声好姐姐我还你便是，你若不要，我可就要撕……”

一话还未说完，只见一戴着蜜蜡珠子的雪白葇荑从她身旁伸出，轻飘飘地便把画卷截了过去。

讲话的女子:“……”

周围看热闹正起劲的那些女子:“……”

众人齐齐回头，瞪着那个拿着画卷的蒙面女子。

这是哪来的程咬金？

婉华忽略她们眼中的不善，细细打量了一番手中的画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刚刚老婆婆说是在这里买的佛像画，果然没有骗我，还真让我给找着了。”

她顿了顿，环视了一周:“咦？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佛柳忍着笑意看向她道:“姑娘是来买画的？”

“当然是呀，”婉华装作天真少女的样子点了点头，又疑惑地看看周围，“难道这些姐姐不是吗？”

先前讲话那女子打量了婉华一番，见她穿着只像个寻常大户人家的小姐，态度就强硬了起来，伸手就去抢她手中的画:“要买画到别处买去，今日这画不卖。”

婉华一个闪躲，灵活地避开了她的爪子，她把画卷起抱在怀中，看着那富贵女子语带双关道:“大家都是来买画的，你买不着也用不上强抢呀？你们如此这般在佛门之地强取豪夺，佛祖有灵以后也不会庇佑你的。”

说完，她也不管那一众女子反应，转头看向佛柳，语气软了些，像个天真的小姑娘:“公子，这画当真不卖吗？”

佛柳此时眼中已满是笑意，他声音也温和了许多，笑着开口道:“姑娘说的有理，佛渡有缘人。姑娘与佛柳有缘，今日这画自然不能卖给姑娘。”

他话锋一转，看着婉华面纱外露出的一双眼睛，和她对视上:“所以姑娘若不嫌弃，今日这画，佛柳就送予姑娘了。”

婉华拿着画，闻言转头，得意洋洋地对那些女子道:“你们听见了吗？这画已经是我的了，你们站在这里也没用，还是不要杵在这让别人看笑话了。”

富贵女子冷哼一声，留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后转身便走，之前找佛柳麻烦的女子和她带来的人也转身离开。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画摊附近，转瞬就只剩下了婉华与佛柳两人。

佛柳含笑看着婉华，眼中炽热的温度仿佛能把面纱融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