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恩-朗曼曾经去过你家?他呆了多久?还有别的人去过你家么?”夏洛克急切道。
“是的,听巴里说他们是在调查现场的时候遇上的,于是巴里就邀请他来家里,你知道,巴里这个人,他很少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到家里的。”
“多恩侦探来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他和巴里在书房里聊案件,然后就打招呼离开了,他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巴里也是。”夫人说着说着,又要流下泪来。
“至于别的客人……”
夏洛克下意识屏住呼吸:如果没有别的客人去过的话,那么室内的那个符文的作者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看到穆特洛萨夫人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心猛然凉了半截,一股后怕涌上心头。
“好在当时听到有人交谈的时候往楼上跑了半楼,如果正面和多恩-朗曼遇上,我可能会活不过今晚。”
“不过为什么多恩要杀巴里侦探?又为什么要杀我?我们都不过是小侦探,根本没有资格参与他们的事情。”
“难道是?”夏洛克的瞳孔缩了缩。“豪宅区的杀人案!那个被分尸的子爵!”
“那个子爵的死亡本身就被定义为邪教徒谋杀,考虑到对方诡异的能力,很大可能和这件事情脱不开关系!”
“巴里侦探去了现场!然后和多恩一起回来的!巴里先生一定是在现场发现了什么可疑的线索,而这线索会对多恩造成威胁!多恩一定也在现场并且发现了巴里先生不对劲,于是请求跟随其回家并且在门上画好了符文。”
“又在晚上从窗台爬上去,催眠了巴里先生后,在窗上画好了符文,最后催眠巴里先生自杀!”
夏洛克眼中光芒闪烁,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于是又开口道:
“巴里先生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工匠之神会原谅他的罪过,他一定会升上工匠之神的天国的。”
听到这里,穆特洛萨夫人又继续起了她的祈祷,夏洛克默默地站了一会后,又一次脱帽致意,随即转身离开了。
走出教堂的大门,夏洛克转身去看了看大钟,刚刚好十点出头,他还有足够的时间赶回家。
在家楼下的小摊随意的买了些肉和土豆,和一整块黑面包,花了十来个铜鹰后,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狭窄肮脏的房间。
把帽子挂在了衣帽架上之后,他走到桌边,拉开了抽屉,拿出枪套,挂在了腋下。又拿出手枪,把那颗射出了子弹的弹壳退掉后,又把弹巢往回转了一颗子弹,以防止走火后,把手枪塞在了自己的枪袋里。
现在的他很危险,必须做好足够的防御措施。
拿出炖锅烧起开水,把土豆和肉洗干净切碎后扔进了锅里,又把梆硬的黑面包对准了蒸汽的出气孔,这样能让它软化一些。
“如果这个时候多恩敢敲我的门,我就拿这块面包砸死他。”夏洛克想着。
锅里嘟噜嘟噜的炖着,夏洛克难得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整理起思路来。
“看来事情的起因就是那场子爵谋杀案了,警方全城通缉凶手,却没成想凶手就坐在第一排,想想还真是有一点滑稽。”
“巴里侦探在研究过后去了现场,发现了线索,被同在现场的多恩发现了,多恩随即用他的奇异能力杀死了巴里。”
“可是这跟我又什么关系?夏洛克应该不会去现场的啊?他是真正的小角色,绝对不会参与这种事务。”
夏洛克摸了摸脑袋,这两天的事情他确实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那么巴里侦探发现的线索是什么?又到哪里去了?”
“理论上来说巴里应该会把线索随身携带,除非他把东西放到了自己的书房,如果在书房的话,那么多恩很可能在催眠了巴里后,通过窗户进入了巴里的书房,取走了线索,然后再出去,画上符文,催眠巴里自杀。”
“不对!”
“多恩踩上了窗外的空地后会沾上一鞋的灰,他如果翻进窗户一定会在桌上和地板上留下脚印,这说明他没有进窗户。”
“也就是说线索可能就在巴里家,多恩是大侦探,是有侦探助理的,这一次他单独前来,一定是为了毁掉那个线索!”
“那局长是怎么回事?是他的共犯么?”
夏洛克皱眉。
“应该不可能,警局的督司认为这件事后另有隐情,如果局长是幕后主使,督司的想法一定会被压下来,警官也不会像早上那样大张旗鼓的排查,督司的想法甚至背后受到了局长的授意。”
“所以局长也认为多恩-朗曼有嫌疑?所以他和朗曼一起去到巴里的家,试图确认朗曼是否真的是杀人凶手?”
“可是朗曼是会催眠的啊,局长可能有危险!”
想到这里,他刚想站起来,但又坐了回去。
“局长知道后面另有隐情,督司也知道,如果局长出了意外,那么朗曼就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朗曼绝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所以他没法杀死警长,也没法杀死督司,除非把两个人一起杀掉,但这怎么可能?”
“局长为什么会认为朗曼有嫌疑?他难道是得到了什么线索么?是又一份线索,还是巴里把线索传递给了局长?”
“会是谁传递的呢?这个人必然会陷入极大的危险当中,甚至可能是多恩的下一个杀害对象。”
突然,就像两根电线对碰一样,他的大脑一下接通了,所有线索突然就说的过去了。
因为,传递消息的人,是他!
夏洛克-威尔逊!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会卷入这样子的谋杀案里,他一定是在做别的委托的时候遇到了多恩和巴里两位侦探,巴里让他把线索带给了局长!
这样说来,巴里并不是毫无察觉,巴里知道自己被多恩盯上了,所以邀请多恩去自己家,以确保夏洛克确定能把资料送到局长的手上!
夏洛克眉头紧皱,直到炖锅的热气顶起了锅盖,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他站起身,走到灶台边,给锅里加了一勺盐和一点花椒:这是家里唯二的调料。
他拧关煤气,撕下一块早已软化的黑面包,蘸着土豆炖肉把他们塞进嘴里,用力地鼓动腮帮子,嚼着索然无味的食物,再用力地把它们咽下去。他苦着脸,悲伤的发现,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黑面包并不像夏洛克记忆里的那样还算马马虎虎,对于一个大吃货国的穿越者来说,这简直就像在嚼木屑。
在吃完这顿简陋的午饭后,他得去一趟豪宅区,他要亲眼看一看现场——所有这一切的起源。
或许他能在那里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