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定会派自己的心腹去，所以去的人是王孙启。”静琰接话，看来司马家的人果然都是权术高手，司马行虽然远离朝堂，但能这么快就让自己的势力插入敌营，真是谋略高手啊，不得不让人佩服。

“大老板果然聪明，王孙启很自然的就接替贾政去了巴国。在这期间，五王爷给了李大人三个锦囊妙计，这就是修水利、开柜坊、无差别贸易。这三条意见让王孙启在此次接管中出尽风头，这些可都是新贵们不敢想、不敢提的。特别是寒门新贵，他们简直把王孙启奉为奇才，对之敬重有加。这让很多对王孙启突然声名鹊起抱有敌意的人都对他改观，变得亲近起来。所以此次巴国的接管任务，外人都道是新贵成为朝中权利中心。殊不知这权利中心还夹着五王爷的人，而这人说话分量还不轻。”

“小五，司马家的人真的都是怪物。”静琰今日还在感叹司马桓的势力滔天，司马行在他面前连蝼蚁都不如，没想到别人轻轻松松就在司马桓心腹上插了把利刃。这两兄弟斗，真是让人拍案叫绝，看得太过瘾了。

“还好五皇子不是我们的敌人，要是他们两兄弟联合，我们可能就没这样的好日子过了。”

“五爷，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俩是永远无法联合的。”

“难道皇家就真的断然无亲情，一定要父子反目，兄弟成仇吗？”静琰撑着小脑瓜，生在这样的帝王之家，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大老板，据我所知，还是有的。先皇和清河王感情就还挺深厚。就连五王爷都感叹过，像先皇和清河王那样的兄弟情深他此生怕是再不能见了。”

“清河王，他最近如何？”

“清河王的母妃五月刚过就病倒了，所以他一直在飞来峰别院中照顾。那地方我们的人进不去，只能在外面远远的监视。他这小半年也未出门几次，偶尔回趟王府。恕小的无能，再没有其他消息了。”

“看来他的确说到做到，不会阻碍我们。”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知为何，她最为忌惮的就是清河王，她对司马桓都没有如此忌惮过。

“五王爷对你，除了钱财之外，就没有其他指示了吗？”静琰怕司马行只是把张旭良当钱袋子，不能得到他信任这就危险了。以司马行的能力，以后肯定越来越不受控制。万不可给自己培养一个隐患。

“他目前还是很信任我，因为我除了钱，还能给他很多情报。没有我，他现在就如同耳聋眼瞎的废人。山匪、司马桓、以及京城中各官员情况，我也都会定时给他汇报。当然，不能说的我一个没说。”

“那他最关心的是哪方面的消息？”静琰好奇，司马行打算如何拉开复仇序幕。

“他最近很关心地方势力，比如豫州、徐州。这两个州都曾经因为府兵之事被司马桓打压，豫州还是他封地所在州。五王爷知道林晟大人的母亲病重，便请求宁太医给了个方子，让我配好药材，责人专程给林大人送了去。据说林大人母亲的病因这药也逐渐好转了，他对五王爷简直感恩戴德。每年年底，封地都要押运上供物品来京。五王爷对此次豫州封地来人进供之事也异常重视，王府早早就在准备了。我想，豫州派来的人此次来京，和五王爷的关系应该会有实质性的进展，便也安排了人留在五王爷身边，好及时了解情况。”

“果然是司马家的人啊，都是属狐狸的吧。”笼络人心简直比她吴静琰高到哪里去了，药方和钱都是别人的，他只动动嘴就换来一个拥护者，妥妥的空手套白狼啊。

“不得不说，五王爷这招高。获得林晟大人的拥护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这样就算五王爷在朝中不得势，也能安稳退守封地，以待后事。有意思的是，可能五王爷都没有想到，他这番举动，拉拢的可能不止林晟林大人，还有豫州都督公孙志。我们的人传回消息，林晟私下和徐州都督公孙志关系甚好。他俩共同谋划了上交兵权事件。本想弃车保帅，若是没有疯九的搅局，他们的计划应当是很成功的。”

“这话怎么说？”静琰倒好奇了，不是两人的府兵都上交了吗？

“公孙志交的痛快，但是上交的府兵只有五万，但实际他都府兵有十万。只要接管兵权的人仔细核算徐州的兵马粮草购买量和库存量，就会知道，公孙志上交的兵权有问题。而皇帝亲自监督下，接管事宜肯定容不得半点马虎，要想在其中斡旋，根本不可能。只能由另一个人搅局，让皇帝无心过问公孙志兵权交接。所以，林晟死活不愿交出府兵，吸引了皇上的全部注意力。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计划恰好被山匪利用，差点丢了性命，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所以林晟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上交府兵，为女儿报仇是假，帮公孙志遮掩耳目才是真？”小五惊叹，这两人的感情竟如此之好？要知道这事风险极大，很有可能人头不保。

“是，他二人早已将两州兵力整合，上交的全是老弱病残，真正的精英部队被安置在了豫州山区。我的人前去查探过，那五万精兵纪律严明，操练有度，实力可和禁军一拼。所以他的以下犯上，不过是想扰乱皇上注意力，让他无暇顾及公孙志。他们此举虽是冒险，但是收益却是很高。以惹怒司马桓的代价，换来五万精兵，而且还让中央军不得不参与剿匪，这场博弈他们是如何也不输的。他们的依仗便是豫州地理位置和前方战事，他们断定皇上一定会顾全大局，只会收兵权，但不会惩办林晟。这也是为何林晟前期死活不叫兵权，一晚之后便答应上交的兵权态度转换的根本原因。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帝真会下令处死自己，虽然很快宇一总管就送来消息，告诉他皇上并非真想杀他。但他还是受了不少惊吓，毕竟鬼门关走了一遭。”

“张旭良，不错啊，这么短的时间，你居然得到这么机密的消息。”静琰忍不住夸赞，这么绝密的消息他都能弄来，可见现在张旭良的实力多么惊人。

“大老板又拿我开玩笑，只是我们的人运气好。他二人，一个重病初愈，一个劫后余生，终于等到风波平息，无人在意他们之后的第一次会面就被我们的人给撞见了。正好听到这么机密的消息，于是他们顺藤摸瓜，便查探了一番他们的秘密军事基地。”

静琰说道：“此事司马行可知晓？”

“我还未告诉他，准备合适的时机再告知他。五王爷心思敏锐，他要是知晓我现在能探听到如此机密消息，肯定会对我起疑。一般宫女的儿子，是不可能成长如此快速的。”

静琰笑道，“这世上能和司马家的谋略变态们一决高下的，怕就你了。”她转头向小五眨眼，“还是你选人有眼光。”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培养的。”小五得意的拍拍张旭良的肩膀，这小子长的真快，个头蹭蹭往上窜，神态也愈发老练沉稳。

“谢大老板和五爷夸奖，没让你们失望我就心满意足了。现在五王爷在新贵和在地方都发展了一定的势力，他好像并不急于让自己暴露在朝堂。我想是因为，他希望司马桓轻视他，他表现的越无能，司马桓也就越放松警惕。”

静琰道：“嗯。他好像很喜欢扮猪吃老虎，那就让他尽兴演吧。你仔细跟着司马行，他要做什么你就配合，及时和我们汇报便可。今日来是想告诉你，吴国已破，司马桓算是统一天下了。没办法，不管我如何恨他，老天爷倒是很喜欢他。他要在下个月初七的冬至日举办祭天大典。此事事关重大，防御级别也是最高的。但直觉告诉我，一定会有事发生，你时刻盯着。但是不能轻举妄动，也借此机会，好好观察一下艾尹。他扫荡了洞天、蓬莱和蜀山，实力增长的太不可思议。胡泰他们也还未回来，我们要先做好准备。说不定能揭露他们的嘴脸，让天下的人好好看看，这群祭天的都是什么妖道。”

“惹，我一定安排妥当。”张旭良恭敬回答。

小五道：“我们如今行动方便些了，你有事也不用太顾及，直接飞鸽传书便是。”

“惹，五爷你们也小心些。”

“你也是，我们走了。你也早些歇下吧。哦，差点忘记，这里面是给你和你四弟的。黄色瓶子是我调配的毒药，无色无味，一滴致命，关键是，完全查不出中毒迹象。我让小五在大理寺的死囚身上试验过，仵作查不出中毒迹象，只道是心悸而死。黑色瓶子是我配的记忆丸和明目丸，可能读书的人会喜欢的。剩下的，是给你四人的生辰礼物，因着出不来，现在一并给你们。”静琰递过小包袱，里面除了几个药瓶，就是她为这四兄弟准备的生辰礼物。宫里人都时兴在送生辰礼物，想着宫外文渊阁的他们四人都是孤儿，想必没人给他们准备礼物。她便请夜挺的春花做了四块玉牌，送与他们作生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