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和媳妇一再商量,今年那一亩地的玉米就都不吃了,除了要交公粮的其他都卖掉,然后把钱存起来,等来年再多买一些玉米种子去。
楚秀却是不知,自己只不过算了一笔账就收获了两位拥趸,不过就算知道她大概也是不在意的,因为她有更忙的事情要做。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约定拿石磨的时间,楚秀这次打算一个人去,跟翠衫商量了一声就把孩子交给她了。
“千千我放心,这兜里有糖她指定不会闹,就是嘉哥儿,万一他饿了哭了还请你先帮我喂一次温水。”
她刚刚才喂过小嘉和一次,这些天小嘉和几乎都是两个时辰吃一次,有了这一次,估计到下晌的时候才会饿,那时候估计她就回来了,因此还算放心。
“你尽管放心,有了这婴儿车啊,估计根本就用不上我,仨孩子都能带好这小家伙。”
大壮和虎子也都稀罕这婴儿车,看小嘉和这会儿还醒着,一个个都争着抢着推弟弟,翠衫一个拍他们一巴掌,“慢点儿,别晃着小弟弟了。”
小周氏也看的稀奇,指挥两个孩子把婴儿车推到自己跟前,一边缝补一边用脚推着这婴儿车,嘴里还不停嘟囔,“你们啥时候再给我添一个孙女?”直接给翠衫弄了一个大红脸。
大槐树下的乔叔已经在那等着了,昨个儿的时候楚秀就跟他说好了,说今天去镇上拉石磨去,可能需要他帮忙,当下他就答应了,为此楚秀还给了人家五文钱的辛苦费,算是补偿的。
刚到镇上,楚秀就安排乔叔还在一块儿等着,然后就一个人去了石磨铺子里,她得先跟铺子里的老板打声招呼。
那石磨早就做好了,老板一看楚秀进来就搬出一个直径差不多半米大、高度差不多有那一半的石磨大,“早好了,你看看。”
起先楚秀还以为小点儿的石磨能轻不少呢,但看这大叔费力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赶紧后退一步,“这得多重啊?”
“差不多200斤吧。”
楚秀暗自咋舌,庆幸自己这次好歹把乔叔叫上了,不然这东西她咋搬出去?
这么一想又想到了自己前些天还想买的那个臼杵,赶紧问了重量,好在那个不算重,是用木头组成的,大概有20斤,只是桶比较重,都超过舂米的杵了。
楚秀想了想还是决定还把这个桶给拎出去,“等会儿我再过来。”
石磨加上臼杵一共花了85文,虽然石头漫山遍野的都是,木头也一样,但是费工夫啊,可以说这些钱都算是辛苦钱了。
把两根木头都放进木桶里,楚秀拎着就走了出去,别看这不起眼加上去也得几十斤呢,楚秀走的摇摇摆摆,弄得老板都不好意思了,“你车在哪,我送送你?”
“哎,大叔你帮我放到那棵树下面就好了,这臼杵是给人家捎的,不一个村,一会儿人家就来接。”
“那也成。”
楚秀心下松了一口气,就怕这大叔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在人家也不是多话的,帮楚秀放下就转身走了。
楚秀嘴里嘟囔着感谢的话,等看不到这大叔人影才把这东西转移到农场里,扇扇自己额头的汗,“这做坏事怎么这么心虚呢?”
她却是不知刚刚那一幕都落在了黄合宜的眼中,走上前嘀咕一句,“无知村妇!”
楚秀吓了一大跳,“你,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她刚刚把东西收进农场的时候就注意过,这里没有行人,大树又很茂密,树干也十分粗壮,黄合宜又是从大树前方走来的,不该被看到啊?
擦擦自己手心里的虚汗,楚秀又上前试探道,“天热,小妇人是在这里等人,黄公子也是吗?”
第二次见面,黄合宜只觉得有些眼熟,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竟是弄脏自己衣服的小妇人,因此嘴里才嘀咕那句话,但心里其实是没多想什么的。
但这么一看楚秀紧张,心下就多了几分怀疑,凝眉看了楚秀一眼,又打起扇子,“这镇上还没有小爷我去不到的地方,怎么,这么碍着你了?”
楚秀哪敢说是啊,赶紧摇摇头,“没,没,少爷您走好。”心里却翻了一个白眼,面上却愈是诚恳。
“嗤,你倒是乖觉,小爷我就是不走了,说吧,你到底干了什么?”他刚刚就看出楚秀偷偷摸摸的,一副奸诈的模样,肯定没干好事,因此才有了这句话。
可楚秀是谁啊,这么一听就知道他是什么都没看到了,心下一松连腰杆都直了几分,“没什么,小妇人只是在这里等人,黄公子也是吗?”
这说辞跟刚刚的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唬人的,黄合宜冷哼一声,“倒是小瞧你了。”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楚秀糊里糊涂的,有心再询问一番却发现这人转过身子就走,“哎……”
楚秀跺跺脚,“没头没脑的,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黄合宜脚下一顿,他本不欲多言,但到底想到了那天看到的那个小娃娃,听说她家里还是一个,心里无端生了两分嫌弃,“你既已决定再嫁,可曾想过那两个孩子的性命?”
他最近才听说,自家的大堂哥打算再结亲,只不过这次找的并不是门当户对的,也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嫁过人的小寡妇,他当时觉得有趣,就这么多嘴打听了一下,没想到这婚事竟落到了李楚秀身上。
李楚秀是谁啊他并不清楚,但无奈认识李修成啊,“他就两个姐姐,一个嫁给镇上的华家,一个嫁给了山里的小猎户……”
华家他清楚,还曾过去喝过喜酒呢,但这个小猎户家?这么一想他就想到了那次在镇上见到了那位小娘子,“指定是她了。”
他并不清楚当时心里是什么滋味,按说堂哥娶谁爱谁他并不在乎的,但想到当时看到的那一幕,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一面觉得自家何曾堕落到这地步,一面又怜惜那两个孩子,只当楚秀是没心没肺还爱慕虚荣的,只怪当时自己不知道,若不然肯定再坑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