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金陵城中一队异国人马行驶在主街道上,道路两侧尽是围观的百姓。
只见队伍的前后皆是骑兵,护送着最里面的一架马车。
观之马车上,左右两侧分别系这一个车铃,随着马车的晃动,幽远的车铃声于街道传向四面八方。
辘辘的马车声夹杂着清脆悦耳的车铃声,不经使人好奇,这马车之上坐着的究竟是何许人是也。
而马车之上,正端坐着一位妙龄少女,这位少女正是冀州风盈郡主。
只见她眉若柳叶,眼似水杏,鼻腻鹅脂,唇上一抹胭红。身穿一件流彩鸾鸟朝凤秀的纹朝服,头梳随云髻,髻上簪着金累丝松石花形金簪,耳带白玉镶银纹耳坠,腰间悬挂一冰花芙蓉玉布禁。
整个人贵不可言,倒真是有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之姿。
赵风盈此时正好整以暇的端坐在马车的金丝软垫之上,面目含笑的听着街道两边青州百姓的议论纷纷。
赵风盈面对那些个窃窃私语充耳不闻,面上没有丝毫别的神情。待到皇宫朝阳门口,冀州这一行队伍方才停下。
朝阳门,二皇子夏侯稷携礼部侍郎等几位大臣于正门处迎接冀州使臣。
夏侯稷头戴束发金纹紫玉冠,一身祥云缀朝服。修长的身影挺拔的站于众人之前,丰神俊朗,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今日能得以站在这朝阳门迎接冀州使臣,这其中付出的心思和筹谋何止一二。
明政帝在夏侯稷和夏侯泽中间之所以选择由夏侯稷来行此事,还要多亏礼部侍郎刘槐安。
此时马车之上,一只手在众人的期盼下自车帘中缓缓身出。那只手,指节修长,莹白如雪,柔弱无骨,让看见的人不由心神荡漾。
紧接着车帘尽数掀起,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就那么贸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位于近端的夏侯稷一见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这冀州的使臣竟是一位妙龄女子,还是一位有着倾城之貌的女子。
赵风盈已在夏侯稷愣神之际,由着马车旁的下人搀扶着下了马车。盈盈迈着端庄的步子,走于冀州队伍最前方站定。
看此夏侯稷恢复了一派皇家亲王的神情,面上无波,心里却是止不住腹诽,这冀州怕是来者不善。
倒是赵风盈先开口道:“冀州风盈郡主特此前来拜访青州明政帝,以求两国睦邻友好,边境和睦。风盈见过青州稷王殿下。”
说着已然向着夏侯稷行了拜礼,夏侯稷见状也同回了一礼。
“原来是冀州的风盈郡主到此,真是失礼。郡主既来此为何不提早告知,我国也好以贵宾之礼待之。”
赵风盈闻言却满不在意的笑了笑,“都说稷王殿下风姿卓绝,才华绝顶。可偏偏待人接物皆是以礼待之,半分不见权贵的霸横蛮行。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怪不得殿下能够名满天下,想来这青州之人,接如同殿下这般,让人一见有如沐春风之意。”
饶是夏侯稷听惯了这些须臾奉承之言,此刻冷不防也被赵风盈这番看似一本正经的夸赞弄得心神荡漾,面上更是一片大喜之色。
“风盈郡主过奖了,郡主的风姿也是极为绰约,谈吐亦是不俗。想必也是精通诗词歌赋的才女,得此相见,本王亦是荣幸之至。”
二人一阵寒暄客套,好一阵才由着夏侯稷带领这一行人进了朝阳门。
云王府
祈年院
云玄今日已能下床走动一番了,上次突然生病,云玄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只是下面的一众人倒是担忧的不行。
由其是王府的老管家冯叔和掌管内宅先王妃的贴身侍女惠婶,这二位是云王府的老人,是一路跟着先王爷,先王妃一同打下这份家业的人。
虽明面上是云王府的仆人,但私下谁人不知,云王府这两位就是活菩萨,在王府说话是极有分量的。
自王爷王妃仙逝之后,也是他二人一同照顾年仅七岁还一身伤毒的云玄。
其中的辛酸苦楚自是不必言说,他二人将云玄看的比什么都重,生怕保不住云玄的性命,愧对各自的主子。
可随着云玄的年岁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心思深沉。眼下二十有一了,云玄也还未有娶妻的打算。
两位老人也是心急如焚,可又不敢过多将这份心思说与云玄去听。云玄虽未明言,但他二人也隐约知道,自家小王爷这几年一直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为着什么自是在清楚不过了。
冯叔收到守门护卫传来的消息,便急忙向着大门处走去,待见到门口的人时正了正衣裳,向着来人问礼道。
“洪公公您是大忙人,怎地今日有空来云王府一趟。”
洪公公身子圆润,常年生活在宫中早已练出一副见谁都谄笑的嘴脸。穿着御前公公的服饰正看着冯叔胁肩谄笑着,可那样子却说不出的和善,当真是极为诡异。
“冯管家,你可真会挖苦咱家,你我是旧交了,怎么说话还这般生分。”
冯叔看到洪公公此举心念一转,原来是来攀旧情来了。只是这其中难保不是试探,也对,宫里的那位哪能真的对自家王爷放下心来。
想到这语气缓言道:“洪公公抬举了,公公是御前红人,而老奴只是云王府一年老的管事,能得此栖身已是王爷善心,格外开恩,允许我这老家伙能再次度过晚年,别的老奴可什么都没想。”
冯叔这一番话是想告诉宫里的那位,自己已然老矣,翻不出什么浪花出来,同时他们云王府的众人皆都如此,还请勿要多心。
只是洪公公一听冯叔这话,面上却是一僵,少有的表情凝滞,倒是与往日那个见风使舵,八面玲珑的御前掌事公公全然两样。
此时饶是洪公公想要示好,也做不出热脸贴冷屁股的事。
当下就一板一眼道:“陛下有旨,云王殿下身子骨不好就不必门前领旨,由冯管家代为领旨谢恩。”嗓音说不出的尖锐刺耳。
此话已一出,冯叔的面上闪过一抹疑惑的神情,不情愿的跪在地上。
看着冯管家已然准备要听旨的样子,站在府门的侍卫也接都随着冯管事一同跪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