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念太后记挂,臣定当前往寿康宫向太后问安。”云玄声音温和的说道。
夏侯临渊听此面上带了一抹欣慰的笑意,未在言语。
殿中的这一段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双月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刚刚紧盯着自己的面具男子。
只见那人早已收起了那玩味的目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斟满酒的酒杯,仰首而尽,动作说不出的潇洒肆意,倒像是个江湖侠客。
双月不禁迷惑,到底哪一个才是这人的真面目。视线一偏不经意间与赵风盈凤眸对上,两人面上皆是一僵,相比较而言,还是赵风盈面上僵拧更甚。
双月不知现在赵风盈心中是如何作想,但是自己是云王府中人,与他国郡主这般对视相望若被有心人瞧见,终究不妥。
想到这,转开了头,避免与赵风盈相视。
赵风盈一直沉稳的双眸微闪,也随之看向一旁,端起面前的酒杯轻啜了一口。
就在这时冀州的奉命使臣却从席座上起身站立,缓步向殿中央走去。
那名使臣约摸着已近不惑之年,眉眼间尽显计算。
朝着大殿上方的夏侯临渊行了一个拜礼,“青皇陛下,下使有话要言。”
明政帝看着出面的使臣一脸严肃的神情,心思一沉,正色道:“贵使无需多礼,直言便可。”
殿内的使臣得到青皇回话后直起身子,郎声道:“青皇陛下,我等奉冀皇陛下之令,不远万里来到贵国。一来为了两国邦交商贸,连接两国的商道。这一点今日在宣政大殿之上想来已与贵国达成共识。”
明政帝听言点了点头,声音中充满了威仪之气。
“不错,此举日后定要实行。”
使臣笑了笑,再度躬身。“这其二,我冀州有意与青州两姓联姻,结成秦晋之好。此举也是为了冀州与青州可享百年的边境和平。”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气愤凝结,但只是一瞬,就有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殿中的大臣免不了与身侧之人细语几声。
而大殿中的明政帝却双眼微眯,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一只手放在膝上,手指轻捻。
“那不知贵国是想要求娶朕哪位皇女。”明政帝的声音极为平常,让人无法从声音里听出他真正的心思。
“青皇陛下还没听下使把话说完,怎知我等是来求娶公主。”
“这样,那是朕会错意了,只是冀州皇室现下似乎并没有适婚的公主吧!”
“青皇圣明,虽然我朝没有适婚的公主,可是还有适婚的郡主可以和亲。”
闻言,夏侯临渊斜着身子,目光在殿侧席座上的赵风盈身上一扫。
冀州使臣继续说道:“我朝风盈郡主,是冀皇陛下胞弟安平王的嫡女,更是早早被封为郡主。我朝陛下说了,如若能跟青州联姻,即刻封郡主为公主远嫁青州,不知青皇陛下意下如何。”
夏侯临渊抿了抿唇角,面上似有为难之色。
“现下年岁与风盈郡主相当又未曾娶妻的便只有朕的六皇子,只是要让他与风盈郡主订婚约之契,怕是委屈了风盈郡主。朕那皇儿整日里就是游山玩水,早已乐不思蜀,现下就连朕都不知这个儿子身在何处。”
冀州的使臣听言只是淡然一笑,满不在意的说道:“只要青皇同意两国联姻,剩下的倒也没那般麻烦,我朝风盈郡主早有提议。”
明政帝闻言,神情一惊,带着好奇的样子对赵风盈问道:“不知风盈郡主的提议为何,不妨说出来一听。”
赵风盈此时已然自席座而起,向着明政帝一字一句言道:“那要青皇陛下先应允后,风盈才会言道。”
明政帝闻言不由的哈哈一笑,各种盘算已然盘桓于心。初见冀州赵风盈之时,夏侯临渊就已经猜到,此行怕是打着联姻的路子来的。只是既然是她想嫁过来,又不是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那青州是怎样都不亏的。
“好,朕一言九鼎,同意了这两国联姻。现在风盈郡主可以说说你中心所想了吧!。”
“回青皇,风盈并不了解贵国的众皇族,但是不愿意听从他人安排随意赐婚给旁人,但是现下要让风盈去选,风盈也不知去选何人。那不妨就交给上天定夺,一箭定终生。”
说话间赵风盈缓步走上大殿,如步步生莲一般,步姿优雅动人。
“烦请陛下让人将合适的人选写在风盈提早预备的木靶之上,以纱绸覆之,在由着宫人拿木靶远站。风盈弯弓射箭,射中哪个,哪个就是我赵风盈的夫君。一箭既出,绝无反悔。”
出席宴会的人中也有不少皇室子弟,说实话,不要说赵风盈贵为他国郡主这个贵重的身份,就论她的样貌,他们也是一百个愿意的。毕竟谁不想娶一位秀色可餐又身份显贵的女子做自己的妻子,日日对镜贴花,夜半相陪。
而坐在龙椅上明政帝觉着赵风盈的提议甚是有趣,当前就命一直垂手一旁的洪公公。
“去,照风盈郡主说的办。”
洪公公听令就要往殿下走去,突然明政帝再次出声:“等等,皇家适婚的男子,你怕是所知不多。就令礼部侍郎刘爱卿一同书写木靶上的名讳,这样才仔细些。”
礼部侍郎刘槐安出列向着大殿的夏侯临渊俯身行礼道:“臣领命。”
说完二人相携出了承吉殿,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二人匆匆而返。
不同的是他们二人身后这次是跟着将近二十个内侍,内侍皆手举木靶。木靶之上红绸覆盖,让人看不清上面到底是谁人的名字。
一个小太监拿着一张黑木轻弓,一把木质的长箭,向着赵风盈的方向而来,行至赵风盈近前,双手奉到其面前。
双月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清楚,想来是怕赵风盈准头不足,使用铁箭射伤殿中之人就不好了,故而改用木箭。
只见赵风盈抬手接过,左手执弓,右手搭箭,一个旋身手中的木箭就向着那其中一块木靶破风而去,正正射中了那块木靶的靶心。动作十分流畅灵敏,又有着说不出的潇洒与轻盈。
大殿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木箭深入靶心一寸,牢牢的钉入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