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白露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宴席上赵风盈觉着大殿上太过闷热,又加之明政帝为他二人敲定了婚期心中顿感烦闷,便打算去承吉殿前的景和湖边逛上一圈,驱散些灼热在回去。
可就是这般凑巧,在湖边她主仆二人碰见了争执不休的稷王夫妇。赵风盈现在真是有点发自内心的不想与何纤韵在碰上了,倒是不怕她,而是那个女子无论是性子还是做派都不同于常人,简直是让人摸不清头脑。既然如此躲着些也是极好的。
就在赵风盈转身想要回去之时恰巧对上了何纤韵望过来的眼神,不由惊得赵风盈身躯一颤,拉着白露便急急的往回赶。未在宴席上多做停留心里个借口便先行离去了。
赵风盈眸中带着微寒,“他二人一行如此,只是瞧着也不似表面那般简单,若稷王殿下正的厌恶稷王妃,他们二人也就无需结伴同行了。可你看稷王妃的穿戴哪里短缺了,这夫妇二人的关系。有情还似无情哪里是表面上能看出的,稷王夫妇面不合也不代表心不合,泽王夫妇面和却不代表他们心意相通。”
白露听后倒是不解“奴婢瞧着泽王殿下与泽王妃十分恩爱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赵风盈闻言唇边传出一声嗤笑,“这世上真真假假的事太多了,假戏真做的人又何止一二。”
白露颇有些失望道:“还真是可惜,原以为今日有幸可以见到云王殿下,可谁知连年宴云王都不出席,否则还真想看看这元启四大公子榜上的云王殿下是何等的风采,只可惜云王殿下的身子不好,未能得以瞧见。”说到这白露不由的露出些好奇之意来,对着赵风盈出声询问道:“公主,您是见过云王殿下的,他可是如传言所说的那般玉树临风,飘然若仙。”
赵风盈不免瞥了一眼面上羞答答额白露,轻叹一口气道:“传闻中对他的描述不低他风姿的万一,只可惜是个病秧子,观之面色,不像是能长寿之人,想来外面的传闻是真的,他的身子却是病入膏肓了。想来也便这几年的光景。”
“那还真是可惜了那样以为俊俏的男子。”
“男子生的那般俊俏又有何意,男子就应该顶天立地,豪气云天,也就是青州才崇尚男子阴柔之风。”
只是这般想着赵风盈的脑海里不由的浮现了那个在小巷里对他出手相救的那个男子,他也生的那般俊俏,连生为女子的她都要感叹一句的确是为顶俊俏的少年。
只是这一想法稍纵即逝,便被她压下了心头,不由的赵风盈将双眸紧闭,显然不想在言语下去。
另一边,双月行至了祈年院,院内的小厮说道王爷让她到了之后便直接入内无需通传,双月也只地垂下眼敛缓步入了屋内。
双月一进内室便感到了屋内的灼热之气,待转过屏风便瞧见身姿修长的云玄此刻正手持茶匙动作轻缓的搅动着茶壶里的茶汁,眼敛低垂一心只关注在自己的手上。
“坐。”云玄声音清冷的道。
双月闻言颔首恭敬的坐在了云玄对面的蒲团上,刚一坐下便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托起一盏白玉茶盏,茶盏里还漂浮这几片碎茶叶,双月的眸光随打着旋的茶叶微微闪光。
见双月未有动静便又将手中的茶盏像双月在靠近一寸,抬手轻扬。这下双月反应过来,抬手接过,口中轻声道:“多谢公子。”
“近日可是觉着身体疲累,我瞧着你脸色不大好。”
“小月身体无恙,只是今日去映雪院看望惠婶,觉着她身子骨还未复原,心中难免有些担忧。”这话双月倒是为说假,她的心里的确这般想过,白日里惠婶虽极力表现她身子硬朗,可双月还是能察觉出她气息的微弱,显然不是她说那般。
云玄看着双月略显不自然的面色,心中不知何故只觉一紧,片刻后方才缓言道:“小月现在的心事已经不能同我言说了,倒真是让我有些不习惯。”
双月在听到云玄的话后,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立时面色便紧张起来。
云玄见状却淡然一笑,似是山间清冽的春风一般,使得屋内的灼热又升了几分。“小月已经这般大了,我还总把你当成小时候的样子,女孩子家有些心事也是应该的,是我自讨没趣,不该问才是。”
“公子一直觉着双月是小孩子吗?”
这话倒是把云玄问的一怔,般随后便见云玄面上的笑意又深了几许。“我从未把小月当成孩子看待过,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火炉上的茶壶还在咕噜咕噜作响,潮热的水雾便在此时四散开来,双月好似被这朦胧的水雾中熏红了双眸,否则为什么她的眼中泛着湿气。
“这样便好。”
“今日叫小月过来是想让你陪我下几局棋,这府上除了你之外,便在无人能陪我厮杀一番了,不知为何随着年岁的增加,便越加觉着年节冷清的很。经常能想起从前的事,可那些事对我来说久远的好似前生那般。”
双月闻言心头一颤,云玄跟双月相处之时,要么是说些朝局走向,要么是考察双月对于诗词策论的理解感悟,再或者便只是让双月在一旁为其烹茶煮酒,倒是很少让她陪同下棋回忆往昔。
云玄看着面色奇异的双月不知为何心中好似有一处塌陷一般的柔软。“我记事比旁人家的孩童要早,他们都以为我不清楚,不记得。可是过往的一切我都知晓,而且深深的刻入我的骨血之中,小月知晓我为何这般厌恶年节吗?”
“那是因为在你当真这般恨高呼,“二护法开恩,奴婢说错话了。”
双月面上一阵冷笑,“是吗?”
众人听着这话一时只觉冷汗涔涔,有些个胆小的侍女眼看着面色渐渐苍白。
吱嘎一声,膳房的大门已经被双月推开,只觉得视野大开。
众人更加清楚的感知到了双月身上的冷意。
“说错话了。”双月重复着侍女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继续说道:“本护法刚刚站的远了些,听得不真切,你们在与本护法说说,到底何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