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她真挚的眼睛。
半晌,揉揉脸笑回了往日的弧度,“呀!小孩你居然会讲故事呀?那你讲一个来听听。”
“阿七你别笑了,很难看耶。”
“很难看吗?”他脸上还带着笑,语气却平静的问道。
小孩点点头,嘟起嘴吧道:“超级难看的。”
“那不笑了。”他颓然的垂下脑袋揉了揉脸。
那小孩摇摇脚尖,抿出一个甜甜的笑,“今天换我给阿七讲故事吧?”
“好。”
他从树上跳下来,盘腿席地坐到小孩面前,第一次和小孩平视。
“你说吧。”他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支住下巴。
“就说说我掉牙的事情吧.....”
小孩子的语气充满稚气,虽然宗揽并没有从她讲的所谓“笑话”里,感受到任何搞笑的地方,但心情还是变得轻松了起来。
他勾起嘴角,揉了揉小孩柔软的额发。
还真是柔软的像个糯米团子啊!
日子还是要过的。
他抬头看了看天。恩义绝,便恩义绝吧。欠师父的,总要还,但他们欠我的,也要讨回来。
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残忍的笑。我们来日方长。
————
时光如流水,宗揽就维持着不停找仇家麻烦,闲了和小孩聊天的日子,一过,就过了几年。小孩也从圆润润的样子,出落得亭亭玉立,恍若一朵初站的白牡丹。
两个人之间,也慢慢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却是谁也没有意识到。
到底是从哪一天起,一切都变了味。
犹记得那段时间,自己因为报仇的事有些烦躁,小孩或是发现了自己的不顺心,恰巧顺着家里去庙里上香的机会,说是要给自己祈个愿。
说好三天后见面,却直至那天下午都没有看见人影,
那天雨下的很大,宗揽有些慌了。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不是不想再见自己的吧?
宗揽第一次踏进一墙之隔的宅子里。
他从仆人们的闲谈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果然她只是暂时来不了而已,她只是在祈福路上被黑衣人袭击了。
被袭击了?宗揽先前隐隐放下的心又狠狠地提了起来。
祈福的地点在玉山。
玉山?黑衣人!难道是他们做的?玉山正是这段时间他们活动的地方!
宗揽瞪大了的眼睛隐隐有些发疼。自己终究还是连累了她。
他一瞬间脑子变得很乱很乱,似乎想了很多,也似乎什么都没想。
或许自己这几年来感受到的,都是他们施与的吧?而自己却偏偏还抱着庆幸。他早该知道,他们是不会让自己好过的,却还是犯了。他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像自己这样整天生活在阴暗处霉烂的人,怎敢妄想接近花圃里的白牡丹?
他运起轻功,飞快的赶向玉山。雨打在身上脸上,冰凉冰凉的,寒气仿佛都要钻进骨头里,可宗揽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灵魂仿佛与身体分离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蹲在了一扇窗户跟前。
“哗啦”,窗户自里打开,想见的人就在眼前,脸色苍白,笑容却依旧是甜甜的暖暖。
“阿七,我就感觉好像是你,你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