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留步！小弟有一物相赠！”

正欲转身离开的楚秋，听见秦怀玉在身后呼唤，于是便停下了脚步。

秦怀玉一拍手，家丁便是从院子内，将那一匹浑身乌红的汗血宝马给牵了出来。

凤臆龙鬐，俊硕非凡。

浑身乌红的毛发，仿佛浸着血渍。

好一匹汗血宝驹。

楚秋虽不识马，但是此马乍眼一看，竟仿佛是认得自己一般，见到自己的那一刻，它的眼眶中，仿佛立马流露出一种异样的光芒。

秦怀玉看着此马见到楚秋的反应，登时大喜，忙道：

“此马，名唤千里锥，与当年西府赵王李元霸的万里云，一母同胞。养在我家已经数年，却无人可以驾驭得了…”

“是为何故？”楚秋连忙问道。

“乃是因为，此马和万里云一样，皆是认主。万里云当年找到了西府赵王李元霸认主，这匹千里锥，一直没有找到自己的主人，但是今日，它，找到了！”

“你是说……”楚秋仿佛猜到了什么。

“不错，当你还没跨入我家大门的时候，此马便是心有灵犀一般的，躁动不安，当你跨入我家大门，与我父坐于庭院饮茶，半个时辰之间，此马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楚兄，眼睛都没眨一下…”

“有这等事？”楚秋一脸狐疑。

“此马，无人可以驾驭，旁人坐去，他会惊躁不安，并将他掀翻在背下，但楚兄坐去，它会一动不动，任你摆布……楚兄，只需要一试！”

秦怀玉说着，便对身边的一个家丁吼道：“你坐去！”

“少爷啊，你别折磨我了…它会踩死我的…”

那家丁几乎瞬间就是声泪俱下。

“怂包…”秦怀玉大骂道。

“别！别难为他了。”

楚秋见秦怀玉责难家丁，连忙说道。

旋即，秦怀玉又道：“楚兄，你唤一声千里锥试试？”

此刻，楚秋倒是没有呼唤千里锥，而是用眼神暗示这匹马坐下。

很快，令人大吃一惊的一幕出现了，此马当真就懂得了楚秋的意思，立即坐了下来。

“哈哈哈哈。”秦怀玉见状，满意的大笑道。

“我相信你的话。此马，姑且就当我收下了，”楚秋见此马与自己心意相通，于是便是答应收下它，顿了顿，又道：

“可是，我那没养马的地方，就暂且寄养在你府吧，如此可好？”

“甚好，甚好！”秦怀玉见礼物送出去了，连忙说道。

“告辞！”楚秋拱手作别。

“告辞！”秦怀玉同样拱手作别道。

…

…

从秦琼府回来，天色已近黄昏。

不知道为何，楚秋一直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总觉得那些地方有所疏漏。

就自己所了解的那段历史来看，他们此次大军出征，前期应该进展得还算顺利。

而之所以会“大败而归”，史书也简单的记录了这个过程，乃是因为中期高昌王率拓羯军加入了战局，包括后期党项军的介入。

党项一族，算是和中原文明不相下的文明部族，他们的战斗力并非拓羯军一样的野蛮凶残，更多是后期出来摘桃子的。

因此，楚秋推断，此次大败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与拓羯军的战斗中，大唐的玄甲精骑失利了，导致了最后的溃败。

而多年后，大唐终于找到了战胜高昌国拓羯军的长刀阵的方法，终于将高昌国一击而灭国。

后面这些战胜强大的拓羯军的方法，楚秋刚刚已经全部告诉了秦琼。

秦琼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那么按理说，这次他们就能战胜拓羯军，并且不会失败。

历史也就被自己给改变了，大唐的败局也就扭转了。

但是……

为何自己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这种不祥的预感的笼罩之下，楚秋在酒馆内又连坐了一个多时辰。

想不明白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种不祥的预感，不是来自这件事情？

那又是何事？

…

时间再晚一点，楚秋和店内的杂役们，都是感受到了大地传来沉闷的隆隆之声。

仿佛千军万马踏过一般。

楚秋便知道，长安城的大军，已经秘密开拔，往前线调度了。

该来的事情，总会发生的，躲也躲不掉。

如果秦琼能战胜拓羯军，那么此次便是“大胜而归”，自己也改变了历史，让大唐早四年征服吐谷浑…

但是楚秋，似乎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自己其实也不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去做，也可以明确告诉李世民，告诉整个朝廷，这一场该怎么打，怎么才能取胜…

但他实在不想再与李世民打交道了，更知道自己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的话。

这一次，他不是在帮李世民，而是在帮大唐，帮华夏一族，帮秦琼这种自己钦佩的人，帮秦怀玉、程处默那些可爱的少年…

楚秋不希望看到，他们这些自己所欣赏的人物，血撒战场、壮烈牺牲的样子。

如果秦琼、秦怀玉这样的人都得战死，那样会颠覆自己的世界观。

这个世界，这个大唐，还有什么意思？

其实，楚秋这样也是在帮助自己，他要为自己，守护那些理想化身般的人物们，守护一个美好的大唐，守护那个五千年华夏从未有过的盛世。

…

在这种复杂的思绪中，楚秋像往日一样平静的睡去。

也是在这一晚，离开宫廷，楚秋第一次，梦见到李丽质。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