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渊开车将徐艺瑾与白杨送回家后，最后才送白兮。

车中放着纯音乐，也算是将这一天的疲惫磨成旋律，留得半会儿的舒适。

我想了想，还是得跟贺司渊道歉：“贺司渊啊，我以前，对你有些误解，对不起。”

他没有表现出惊讶：“我知道，你会胡思乱想，也怪我，一个人一旦给另外一个人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本来就不好改正。”

“我现在想想，我可能是被骗了。”

“骗了？”

“你还记得我们在医院见面那次吗？就是你陪着一个女人去打胎那次。”

“嗯。”他似乎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但我依旧还是解释：“那个女人找过我……”

贺司渊握方向盘的手不禁加重力度。

“她可能是把我当成竞争对手了，当时我并没有理会她，但却信了她的话，她单独约我谈过，说了你的一大堆坏话，什么你答应过她要娶她，她现在有了孩子，你反而逼着她去打胎，就是因为你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我根本就没思考过她的话对不对，直接判定你为坏男人，可是跟你接触以来，发现你虽然有时候有点儿不近人情，但总归不是坏人。何况，我知道你的为人啊，咱们很多年前不就认识了。我真是太高兴了，能够和你再次相遇……”

贺司渊这才明白她起先对他的敌意到底从何而来：“那个女人口头说怀了我的孩子，但我都没有碰过她，哪儿来的孩子，只不过是想让她闭嘴，又给了她一笔钱，对她而言，钱自然更重要，没想到，她还去打扰你，真是……”

“误会解开就好。”我将座椅靠背调低，想要眯一会儿。

看着她的睡颜，贺司渊回忆在与枫林道别前发生的事。

枫林说：“我要追她！”

虽然贺司渊一开始就是为了出现在白兮面前，他没有发起攻势，是因为他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陪她，现在多出一个枫林，他反而觉得还有点有趣。

她对枫林说：“刚好，我也喜欢她。”

枫林听到这话，心里五味杂陈，可依旧自信：“好啊，那我们就看谁先成功。”

不凑巧的是，贺司渊从来都没有失败的说法。

夜生活还没开始，但年轻人们早已准备就绪，要么与夜一起狂欢，要么与酒一同结伴。

有些人，天生就是带着光环的，比如枫林。无论他走到哪儿，都能成为人们议论的对象，追捧的对象，羡慕的对象。

喜欢好看的人，是这个时代的通病。

“你手机响了。”小龙将兜里的手机交给枫林。

屏幕上显示的是“石少”，枫林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女声。石少本就不是她的本命，只是枫林这么给她备注而已。他问：“找我有事儿？”

那边有液体倾倒的声音，估计是她在喝酒：“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

“不能。”他可是个大忙人，虽然一般撑自己很忙的人，其实都不是真正的忙，以前开玩笑说，就连***都能抽出时间参加孩子的学校活动，难道还有人比美国总统更忙。

“贺少找过你？”她问。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只是偶遇。”枫林想着她该不会是派了人跟踪贺司渊吧？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那我问你，他有没有带女人在身边？”对方的语气有些嚣张哈。

“不知道。”枫林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极其不喜欢这种麻烦事，又极其受不了占有欲强的女人。石少从小就这样，只要是她看上的，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得到这样东西，很明显，这种做法在大多数人看来，是不正确的，可是，石少的世界观里没有这么多东西，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不需要明白这些。

小龙站在旁边基本了解了枫林的情况，道：“这个石少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敢对你这么凶？”

“你哪里看出来她凶了？”

“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来的。”

枫林为过路的人们让道：“她那是正常表现，一点儿也不温柔，说话生硬，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早就习惯了。”

“可她为什么要问贺司渊？我们与贺司渊合作了这么久，也没见他带过正儿八经的女人出门啊。”

“诶，你用词严谨些，他有没有女人关你什么事儿啊？拍你的照去。”

“你倒是让我拍呀……”

“那你等等。”枫林阻止小龙，从旁边各类化妆品都有规定位置的化妆箱中拿出吸油纸，背对着行人一手挡在下半张脸上，一手拿着它轻轻贴了下自己的下巴。

“这天越来越热了，你确定要一直戴着面具？不怕烂脸？”小龙替枫林担忧。

“怕，可没办法，不能让别人看见我的正脸。”枫林注意到有几个女孩子正在拿手机拍他，不能说是偷拍，可人一火，自然就会惹来许多麻烦事。他将吸油纸悄悄丢进化妆箱中的暗格中，那里有个小纸袋，是用来装小垃圾的。他要时刻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你为什么这么忌讳别人看见你的正脸，你那么帅。”小龙就觉得枫林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还不是一点的不一样。

“不是帅不帅的问题。”是枫林的身份不能曝光，他是歌舞伎世家的人，家里人让他以古装代言人的身份出现在荧幕上，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容忍，条件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枫林的真实身份，否则就丢了“青藤斋”的脸面。作为一名歌舞伎，家风崇尚从一而终，他在外面，是一名与人合作的商人，可在青藤斋中，他依旧是一名歌舞伎。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觊觎青藤斋，他可不能因为自己，让青藤斋数百年树立起来的威严崩塌。

“你看，你又不说是什么问题，你每次都这样，喜欢话只说一半。”小龙就当枫林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稍微站远之后让枫林摆动作，又让助手给风铃打个灯。

枫林的动作转换以秒计算，这是作为模特的基本需求，可是小龙又闹别扭了。

他感慨：“枫林啊，这单人照只适合当个人写真集，不适合宣传啊，大家都是一男一女，你偏要特立独行，公司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女同事，你怎么一个都瞧不上。”

“谁说我没瞧上的。”既然拍不出满意的照片，那还不如早点收工。

“你看上谁了？”小龙怎么不知道。

“白兮！”

“她不是还没签约。”

“古装节那天她会签约的。”枫林就是有这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