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我们把你请来是想问一些有关你们赵玄鹤赵公子的一些事情,你只需如实相告即可。”白末说着说着站了起来,上前一步。
“我们家赵公子自昨日傍晚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你是说赵公子昨日傍晚出去了?那他可有说过他去哪儿吗?”
白末说着又上前了一步。
“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亲人家眷又都不在皇城,唯一来往的便是宁国公府的那些幕僚们,说有往来吧,也不算是往来。”
秦方发问:“此话怎讲?”
“赵公子性情冷淡,只好一样东西,那便是古书典籍。但是那群幕僚则非如此,虽说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才,不过爱好的却是那汀芷舫上的一壶酒。”
“毕赢,汀芷船是什么?”
白末往后退,小声地问毕赢。
“少主,汀芷舫就是城中买卖做得最大的花船,就是喝花酒的地方啊。”
“少主,你干嘛不直接问。”
“当然不能直接问了,这样显得我这个少主多傻。”
“咳……咳……”
白末佯装咳了几声。
“哦,我当然也知道这汀芷舫便是这皇城中最大的花船。那他是去喝花酒了吗?”
“应该是,不过公子平时都回来得很早。他曾说自己并不喜这种花红酒绿的热闹,只是附和而乐罢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这个清冷的赵公子却和这群酒色之徒结交,真的只是为了所谓的为国公出谋划策吗?
或许这件事并不简单。
傍晚回秦府前,白末独自见了毕赢,问他可知自己的兄长白觉的下落。
毕赢问白觉是谁的时候,白末就知道要想找到哥哥,必须要先找到沈润之,进入雪影阁的情报中心,才有可能借助皇城中的情报脉络,打听到哥哥的下落。
紫敛宫中,大段大段的绛紫色轻纱如瀑垂下,建在池水之上的水榭楼阁,灯火通明。
“棣棠,此去皇城,记住你的任务。我们这次一定新仇旧恨一并与他雪影阁算清楚!”
“放心吧,长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定会叫雪影阁血债血还。”
“还有一事,你定要小心,白末身边可是有着沙冥流的门主秦方,还有着一众门中精英,而白末身后还有那白无尘布下的众多暗线杀手,暗中保护她。不可逞强,借机假意与他二人交好,待时机成熟,得到她的信任之后,取她性命。若能找到她的哥哥白觉,一并处之而后快。”
“好。”
司徒棣棠,在她15岁之前,纯洁高贵得一如高岭之花,原本她也认为这世界美好如斯,可以一辈子活在父亲的庇佑之下。
然而就在七年前,亲眼目睹自己最敬重的父亲倒在雪影阁杀手的刀下,她至今都还记得那把刀上半片雪花的浮雕,还有倒在血泊中父亲痛苦的眼神。
自此,司徒棣棠换下自己最喜爱的碧落色衣衫,穿上青色衣衫以悼念自己最敬爱的父亲。
她发誓,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司徒棣棠削瘦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几乎是溶进了夜色中。
夜渐渐深了,有些地方已是烛灭人静,而有的地方则是彻夜纵乐。
白末此刻依然换了一身行头,发髻挽成了男子模样,别上一根浪子专用金钗,和秦方揣着一袋银子去汀芷舫喝花酒去了。
“末末,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这里面鱼龙混杂,场面不宜啊。”
“秦方,你喝花酒难道还不想带上我吗?喝独酒吗?不讲义气啊。”
“末末,如果你要进去,那你答应我不准往那些醉醺醺的公子哥身上看。”
“我当然不会看,万一他们发现我是女的赶我出去怎么办。”
“好吧,那我们进去吧。”
“嗯。”
有生之年还可以上花船逛逛,也真是值了,一想到此处,白末便觉得刺激。
“秦方,我们怎么找得到他们啊。”
“你想想,他们可是宁国公府的幕僚,这普通的女子一定入不了他们的法眼,我们待会儿便装着很想见花魁的样子,那花魁定是在那群人那里,我们便可顺着老鸨的话茬找到他们了。”
“秦方,聪明啊。深得我真传啊。”
“二位公子,有什么需要啊?想要哪种姑娘啊?”
“先给我开一个二楼的雅间。”
说着,秦方便示意白末给钱。
白末掏出一锭金元宝,老鸨顿时以为自己眼花了,努力眨了眨眼,赶紧将元宝收入袖中。
“将这二位贵客引至水月间,好好伺候着。”
到这水月间坐下后,白末发现这汀芷舫竟然有三层之高,而这水月间则是三楼最好的雅间,舫内是红香软玉,窗外是静水流深,果然是享乐的好去处啊。
“二位可有认识的姑娘?”
“把你们这儿的花魁叫来。”
“您是说荷举姑娘吗,她此刻正在为宁国公府的那群公子们弹琵琶。”
“对,就是她,让她过来吧。”
“这,那群公子不好开罪啊。”
“那我们便好开罪吗?”
秦方假意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留一点余地。
这是白末开始唱白脸来了。
“公子倒也不必生气动怒,不如我们俩去他们隔壁听听琵琶声也可。”
那小厮见有人帮他便使劲点头。
“对,请移步花语间。再为您二位叫来两位顶好的姑娘。”
“不必了,我们公子来此处便只为听荷举弹奏一曲琵琶。”
“好,那便请吧。”
坐定之后,白末狗腿样地着急忙慌地打开了窗棂,佯装看风景,实则想要听听隔壁在讲什么。
“姜公子,昨日的事办得可还满意吗?听说那赵玄鹤被打得个半死,也解了你心中之气吧。”
“此事做得的确不错,看来是痛得下不来床了,今日也不来和我们假意附庸了。”
“早就看不惯他那清高的样子了,自他来了后,宁国公对姜兄就冷淡了许多,什么才华冠绝皇城,依我看不过是个掉书袋子的。无权无势,无依无靠,那里及得上我们姜兄。”
看来赵玄鹤与他们结交的确只是假意附庸罢了,不过依着这意思,好想他们并没有杀人抛尸。
那么他被打之后又去了哪里呢?
白末心中仍然还有许多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