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难的事情莫过于经历生离死别……不,人生最难的事情莫过于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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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生,一念灭,往乎太虚之间,无若凡尘贪嗔痴……”
“伟大的月亮神,您是否听见吾的呼唤;尊敬的月亮神,您是否听见吾的祷告;感灵的月亮神,您是否听见吾的诉求……”
浩大的滇元神殿,万俟桑穿着一身银雕华服,手执水晶之杖,肃穆且威严的立于神坛上方。她俯视着坛下乌泱泱重复着叩首动作的人们,大祭司恕离同样庄重的站于其身后。
一年一度的滇元法会,是对月亮神的膜拜与祭礼,是神教最为重要的盛会。这一天,南境所有百姓都趋之而来,人从偌大的神殿排开,绵延十里。他们不远万里而来,只为了能够对着月亮神殿拜三拜,以表示自己对于滇元神教的信仰与忠诚!
滇元之于南境,犹如鱼儿之于塘水。
“拜礼毕——请月神祭——”恕离空灵旷远的声音升起,众人应声起立,开始同一频调用用右拳捶打左肩,高亢的喊道——
“一念生!一念灭!献祭礼!佑万安!”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齐呼与拳肩碰撞的闷声,一个被绑在木十架上的人被四名壮汉合力抬入上殿来,放置在用木柴堆积的篝火台之上。
月神祭,顾名思义,献给月亮神的祭礼。被作为祭礼的人,是在南境之内挑选阴年阴月阴时的少女,施以火祭,上达神明,以此来完成这一仪式。
被奉为祭礼的女子,身着一袭素白纱裙,不施粉黛,一副幽静淡雅的姿态……这样的清素气质,月亮神定会喜欢。
“一念生!一念灭!献祭礼!佑万安!”
恕离举起火把,一步一步走进火祭坛,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淡然的眼眸之下却在不自主环视观望。
“哼!大祭司,你的计划不会得逞的!”被束缚住的女子轻声地说道,虽然无力却透着无尽的不屑。
恕离不慌不乱,他面色平静的低沉嗓音道:“我在赌。毕竟你与林偲嘉同门一场,她不会眼睁睁看你去死的。”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中火光冲天的炬,对着坛下众人高声道:“今日月盈之时,着为献祭之期——一念生!一念灭!献祭礼!佑万安!时辰至……送礼归……”
恕离手中的火把落下,在火星与木石即将相触的一刹那间,一道女子的声音划破了紧张的氛围,穿透而来。
“慢着!恕离,我来了!”
黑袍祭司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即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林偲嘉从大殿之外运着矫厉的轻功,登时立于恕离的面前。
她面色威紧,对他道:“你挟持虹霓不就是引我前来吗?现在我来了,你先放了虹霓。”
恕离脸上蕴着诡笑,摇头道:“现在的你没资格与我谈条件。”
“为什么?”
“小丫头,你可一点也不遵守约定呢,我说的是让你一人前来,而你却带了这么多往生阁的人来?如何让我相信你的诚意!”
最后几个字,恕离声色突变,变得凌厉起来,随声而起的是他看上去毫无血色的手。
只见他的手在半空中一挥,坛下拥挤的人群之中便有十几人应声倒地,仿若被一张巨网束住,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