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说倾城之泪是最后一件拍卖品。
拍卖会还要一会儿才开始,岑奚虞便坐进包间最靠里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摆弄起了手机。
滕泉拍卖会每年一次,一次拍十件藏品,能在这里拍卖的东西,不是价值连城,就是有价无市。
随便拿出一件,都不是个小数目。
为了拍下这倾城之泪,她还特地去地下黑市里卖了两瓶清凝散。
至于其他九件,听听就好,她可买不起。
热血的特效音乐伴随着游戏开始的浑厚男声闯进了秦骁的耳中。
他挑眉看向身旁,只见这小丫头正舒服地眯着眼,半个身子都陷进身后的红色沙发里,完全无意维持名媛淑女该有的模样,却又丝毫不显粗鲁,反倒显出几分她那份浑然天成的自在慵懒来。
岑奚虞从刚刚开始便刻意不去关注秦骁,游戏开始了一分钟,她的注意力也慢慢集中起来,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男人深邃注视的眼眸,彻底沉浸到了游戏厮杀的快感中。
距离拍卖会正式开始还有一会。
岑奚虞的游戏也逐渐到了中后期,胜局初显,她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灵活极了,在旁人眼中格外赏心悦目。
“骁哥,我进来了。”
纱帘外清冷的嗓音响起,不难从中听出几分比普通朋友更亲近的熟稔和亲昵。
闻言,岑奚虞一直很稳的手微不可察地一抖,在沈蓉蓉进来的瞬间关掉游戏音效,指尖放出的技能却生生偏离出好几毫米。
对面被虐得只剩丝血,已经处于半放弃状态的貂蝉见状,慌忙丢出个一技能吸血。
趁着岑奚虞的宫本武藏冷却还没好,开了大赶紧飞走。
岑奚虞睐了眼快布满整个公屏的问号,面无表情在地图上游走。
“岑小姐也一起过来了。”
沈蓉蓉极快收敛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淡笑着朝眼前明艳得晃人眼球的女人打招呼。
岑奚虞抬头回她一记假笑,复又低头继续做着她的网瘾少女。
沈蓉蓉也不在意。
沈盈盈的事后,她们沈家和岑奚虞便注定了无法再交好。
沈蓉蓉转头。
“我母亲知道你也过来了,让我过来代她打声招呼,还有昨天的事……谢谢”
话是对秦骁说的,她最后的话音微微窒涩,似乎是顾及着什么,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声音也不如往日那般清淡疏远,不难听出长年累月相处才能积攒出的对她对面男人的默契和依赖。
不刻意,却像最有名的兰鼎阁的餐点,味道一经飘散,便丝丝缕缕地迅速飘散,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岑奚虞心中腹诽,这滕泉的贵宾间什么都好,就是太小了点,多了个人,便连空气都浓稠了起来。
秦骁轻颔首,修长的指节泛着冷色调的白,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面前的绿檀木桌面,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沈蓉蓉没有多留,和秦骁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岑奚虞手中的游戏公屏此时全是敌方战友求饶卖惨的声音,她的宫本武藏踩着脚下的一地尸体,面无表情点完了对面基地水晶的最后一丝血。
结束的时间刚刚好,正好卡在拍卖会钟声响起的前一刻。
岑奚虞揉了揉脖子,抬起头,不想正好撞进了秦骁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去。
“爱玩手游?”
男人把玩着手机,低沉磁性的嗓音格外好听。
“哦,网瘾少女了解一下。”
秦骁挑眉。
“少女?你?”
岑奚虞愣了愣,揉脖子的手也忍不住顿了顿。
秦骁语气里的质疑简直不要太明显。
没有哪个妙龄少女会喜欢被质疑年龄,岑奚虞也不例外。
秦骁老神在在地品了口茶,淡淡道。
“你肚子里说不定都有了我的种,当妈的人了,还跟女儿抢少女。”
如果此时岑奚虞嘴里有水,一定会狠狠喷他一脸。
后者眼神有如实质一般扫向她平坦紧致的小腹,眼眸深处竟还藏着并不明显的期待。
岑奚虞下意识护住肚子,下一秒反应过来又悻悻放下,她无语地看向秦骁。
“你在说梦话?”
岑奚虞心中翻了几个白眼,转头无视落在脸上隐隐灼热的目光。
男人似有不满地蹙了下眉。
“检查过?”
岑奚虞憋了一会,才无语地开口。
“朋友,你是高估了自己还是高估了我,再说我当天就服了九阴丹,怎么可能怀孕。”
浮苍人向来生育艰难,即便最短寿命都足足是华夏人的两倍不止,人数却不足华夏人的千分之一。
且九阴丹是避孕丹药……
她和秦骁就那么一次,就算不服九阴丹,十有**都不会怀上。
岑奚虞话音一落,就感觉空气像是忽然停滞,一呼一吸间仿佛都凝结着寒气,涩得很。
她精巧的下巴被秦骁并不温柔地掐起,头也被迫贴近他,男人清冽的气息有些粗重地拍打在她的鼻息间,再靠近一分,她便要欺上他线条凛冽却姓感至极的唇。
气氛开始变得危险……却又暧昧。
“九阴丹?”
岑奚虞下意识屏住呼吸,那股久违的一靠近他便又麻又痒的感觉再次侵袭全身,身上所有神经似乎都被一同牵动,汇聚成一股热流,涌向心脏的方向,手脚也失去了力气,恨不得彻底软在他身上。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失控,也不适应这样亲密的距离。
她暗自使力,狠狠掐了把大腿,痛得激出生理泪水,一双眼也越发迷离氤氲,神智却逐渐清明起来。
她抬头对上秦骁的眼。
“当然,几率再小,也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么能让她/他有一丝差错。”
话音一落,下巴上的力道急遽增加。
疼得岑奚虞微微皱眉。
“言则,在你眼里,我和你的孩子是个差错?”
男人怒极反笑,一双眼暗如深海,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致命又危险。
也许是几十秒,也许是几分钟,时间像静止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
岑奚虞抿了抿唇,缓缓道。
“那样的情况下,这样的处境里,我没有那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