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蓉一个上午都没联系上秦骁,整个沈氏集团从前有多风光,如今便有多人心惶惶。
左翼早就排除了沈家和马宜君的其他仇家,看到新闻后,岑奚虞大概也猜到了是谁绑走的马宜君,多半便是拍卖会那天纵火又带走替身的那人。
她对那人的做法不置可否,虽一向不赞同以这样的方式报复女人,但若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便又是另一码事了。
她又不是圣母,没有推波助澜就是好的了,当然不会阻拦那人对马宜君的种种报复。
马宜君敢这般羞辱母亲,就要做好被教训的准备,如今看她遭到这样的报复,岑奚虞心头闷着那团火也散了一大半。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母亲的下落,既然有人能培养出和母亲如此相像的替身,想必对母亲也不仅仅只是简单的了解,那马宜君是不是也知道什么?
而事实上,不只有岑奚虞一个人这么想。
——
北郊别墅,地下室。
腥恶浓郁的恶臭夹杂着尿骚味在整间潮湿阴暗的地下室中弥漫开来。
“咔”
随着高墙上刚好能容进一个脑袋大小的窗口的打开,久违的光线便迫不及待地照亮了这一室狼藉。
只见遍地都是不知堆积了多少年从前人留下的排泄物,还有早已看不出颜色的血污脏渍,以及见了光便四处乱窜的虫蚁鼠类。
送饭的人嫌恶地捂住口鼻,任由那粗糙的饭食顺着长长的滑道滑向地面,打翻在地上那团早已辨认不清的脏污上也毫不以为意,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眼见饭食落地,送饭人便一秒不再耽搁,又是“咔”地一声,重重合上小铁窗,生怕自己再待上一刻,便会被那地下室中比猪栏牛圈还要难闻的恶臭给熏死。
在铁窗打开的那一刻,马宜君猝然抬起的眼眸中依旧难掩的渴望和贪恋随着最后一丝光芒的敛尽,终于彻底消失了。
呵,她竟还在期盼着他会于心不忍,来看自己么?
马宜君闭了闭眼,忍受着这无处不在,仿佛要钻进她身体里去的腥骚恶臭,下一瞬,她的手伸向地上那摊和早已辨认不出的腐化物混在一块的饭食,露出手上遍布着的大小不一的伤口,深的几处,可见白骨。
如果她不是自愈力极强的浮苍人,这样的伤势,早就彻底昏死过去。
此时若是还有其他人,恐怕会被她眼中那抹惊人的亮光慑住,细细看去,竟是极狠极恨、骇人至极的怨毒与不甘。
马宜君从未如现在这般恨过,哪怕当年眼睁睁看着她爱的男人以最盛大的婚礼迎娶她最恨的女人,她都不曾这么恨,这么怨,这般不甘。
她不甘心,也不愿相信,岑萧会对她如此狠心。
滔天的恨意在马宜君体内肆意冲撞,眼中溢满的阴狠都快要滴出来。
虞佳人,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马宜君怎么想,有多恨,岑萧不会去想,也从不在意,甚至如果不是拍卖会上她弄出的这码事,马宜君于他,连路人甲都算不上。
此时,岑萧立于二楼客房中央,太阳穴上因极度克制而凸起的青筋正鼓鼓跳动,他锐利的深眸死死盯住缩在大床一角,因极度惶恐而颤抖着的女人。
“主子,那马宜君嘴硬得狠,今天的招也都用过了,她还是不肯说出夫人的下落。”
青侠低着头,并不去看床上的女人,哪怕她此刻衣裙完好,没有半点暴露,可只要她还顶着夫人的脸……便是谁都不敢有半分怠慢。
主子对夫人的心意和独占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不是还有些利用价值,地下室那女人怕是早就尝尽至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哪还会只如现在这般,不过是放到那腌臜的地下室里熏着,再尝些能好的皮肉伤罢了。
在青侠眼里,这跟真正的酷刑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岑萧看了床上那女人最后一眼,眼中似眷似恋,却看得华芯儿寒毛直立,双腿发软,而下一瞬,他说出的话,明明淡定温和如斯,却骇得华芯儿直直滚落床下,心中再不敢藏有任何一丝侥幸。
“把她的皮扒了,仔细点,别被血给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