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木子。”

岑萧咀嚼着这三个字，明明是极温淡的语气，却无端端听得人毛骨悚然。

青侠松开手中的人，低头朝岑萧道。

“主子，神偷家族的小儿子就叫灵木子，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

岑萧将视线转到瘫软成一团泥，坐趴在地的华芯儿，如有实质的目光看得华芯儿忍不住一抖，她赶忙道。

“我本名叫华芯儿，是以前炎城华家的女儿，我不知道什么神偷家族，只知道被他做成像我现在模样的人不止一个，他自己说他叫灵木子。”

“咔”地一声，岑萧手中的玉扳指断了，玉上裂开的棱角刺破他手心的皮肤，血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主子！”

华芯儿吓得一抖，下一瞬，就听他极轻极慢，却浸透了十足危险的问话。

“不止一个？”

华芯儿死命抑制，才没哭出声来，只是声音带着哭腔，哆哆嗦嗦颤抖着道。

“是……是不止一个，我们一共有二十几个人，都被关在一间大房子里，我们每个人每天晚上都要住进一个像太空舱的箱子里，慢慢的，大家就……就越长越像，都变成现在这样了……”

“其她人呢？”

男人声线紧绷，清淡的声线彻底哑了，青侠知道自家主子已经处在极度愤怒的边缘，他在心中默默为灵木子默哀。

“其她人……其她人”

华芯儿忍不住缩成一团，整个人被岑萧无意识释放出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张了张口，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如雷鼓一般，连带着全身的脉动都在突突猛跳，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她积攒在心底多年来的忍耐和此刻极端的惊恐交织混融，被压抑到极致后，像干枯的柴火，“呲啦”一下被点燃，华芯儿彻底崩溃了。

只见原本还瘫软如泥，怕得抖成筛子的女人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她神志恍惚，却仿佛透过虚空，死死地盯着他们，发泄似的尖声吼叫。

“死了！都死了！死得连灰都没留下，全死了！”

青侠都忍不住意外地扫了她一眼，心想，这女人怕是疯了。

岑萧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去，冷漠的眸子盯着她失神的双眼，像催眠一般，缓缓问道。

“她们都死了，你怎么活下来的，灵木子也死了么。”

华芯儿失焦的眼神慢慢集聚，整个人却如同木偶一般，呆呆地看着岑萧，她疑惑地皱了皱眉，似乎在慢慢回想什么，好一会，她才木木地道。

“我们偷到了钥匙，就轮流溜出去玩，那天刚好轮到我，可是，我才出了庄园大门，庄园就被炸没了。”

华芯儿像是痴了一般，仿佛透过岑萧的眼睛看见了曾经亲历过的惨烈，她此刻宛如痴儿，可两行泪水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砸落在地。

“灵木子不见了，我就被马宜君捡走了。”

说到这里，她呆滞的面容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猛地一下终于回过神来。

神智刚刚回笼，华芯儿就看见要将她扒皮扔进蛇窟的男人与她相隔不到一米，像看死人一般，面无表情地冷冷盯着自己。

她心中大骇，尖叫一声，惊恐地往后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