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裴安安突然发现她右半边脸有点肿,昨天童玲是使了大力气的,她当时脑袋瓜子可是有一阵嗡嗡叫的。
她勉强给自己打了个底,遮住一片红,然而效果并不明显。
因为她的皮肤实在太嫩,一点点的伤害都能在她的皮肤上留下印子,更别谈被人那么大力地扇巴掌了。
还有就是她脖子的伤,虽然已经结痂,但也很明显。
幸亏顾延宸不在这儿,否则让他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得心疼死。
算了,用丝巾遮一遮吧,虽然她根本不喜欢带丝巾。
今天,是宣读遗嘱的日子,离宣读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但是出现了裴安心被杀的意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进行下去。
不过,大家应该也没有什么心情听遗嘱吧。
虽然,裴遥夫妇肯定拿大头,但是就算继承了外公所有的遗产,他们也不一定开心吧。
毕竟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女儿的逝去。
“安安小姐,他们叫你去大厅。”一佣人敲门道。
“好。”裴安安点头。
她去大厅的时候,该出现的人已经出现了,只不过大家看她的眼神有点异样。
裴安安面无表情地找座位坐下,离裴遥夫妇最远。
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
据说,童玲打了裴安安,还差点把裴安安给掐死,如果不是那个江警官救了她,说不定裴安安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裴信大步走了过来,关心道:“安安,你怎么样?”
“还好。”裴安安的嗓音还有点哑。
“你小心点,尽量不要靠近她。”裴信小声在裴安安耳边说道。
那个她,不用言语,她就知道裴信指的是童玲。
作为小辈不好说长辈的坏话,所以裴信忍了下来。
裴安安点了点头。
这里,也只有裴信是真心关心她的吧。
除了裴信,就再也没有一个人上前关心她了。
她的亲生父亲,沈建国,在她进大厅的那一刻,竟后退了两步,躲她跟什么似的。
裴遥一家是离她最远的,裴项紧紧搂着童玲的肩膀,心中有点害怕妈妈再对裴安安动手。
他算是明白了,那个叫江野的,认识裴安安。
如果妈妈再次对裴安安动手,恐怕就不会轻易逃脱了。
民不与官斗,自古以来,都是这个理。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看住他的妈妈。
裴远和齐温淡淡瞥了这里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罕见地没有把裴信叫过去。
裴直一家坐在一角,全员表情闷闷的,害怕惹事上身的样子。
裴遥见人到齐了,便站起来宣布道:“今天本来是宣读遗嘱的日子,但是发生了意外,所以我就没让律师过来,等抓住凶手之后,再找日子宣读遗嘱。大家没有意见吧?”
“没有意见。”裴直第一个回道。
裴远第二个回道:“听大哥的。”
沈建国张了张嘴,又咽了下去,他也扭转不了什么局面,于是闷声回道:“没有意见。”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大家就都先回房吧,江警官正在调查小女的死亡,也请大家有线索的积极提供给他,我就在此谢谢大家了。”裴遥道。
“大哥言重了,相信江警官很快就能揪出凶手。”裴远回道。
“是啊,一定很快查出凶手是谁。”裴直应和道。
沈建国没有出声。
就在裴安安站起身就要回房的时候,门突然被佣人推开了。
外面的阳关迫不及待地洒了进来,在地上铺上一层金砖,有人脚踏金光走了进来,身负寒霜。
他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大步走了进来,脚步稍稍有点急,但气势毫不减弱,离他三米远,就能够察觉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
裴安安瞪大了眼睛,顾延宸?他怎么来了?
他怎么突然间就出现了,她完全没有防备啊!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昨天明明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不仅是她惊呆了,众人一瞬间也惊呆了。
这不是传说中的顾延宸吗?他怎么大驾光临了?
他是来干什么的?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来了裴家?
男人很快在裴安安面前停下,眸中的冷光稍稍褪去,然而在看到她通红的半边脸时,寒光更甚,周身的气压又低了两度。
众人心中微微惊讶,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好像生气了?
只见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裴安安光洁的下巴,微微上前,然后众人听到他沉声问:“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来了?”裴安安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男人不答,骨节分明的手指渐渐上移,手掌下的皮肤有点烫,可见是被人打的,他再次沉声问道:“是谁干的?”
众人听了,内心猛地一颤,呼吸都停止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子一怒”?
裴安安刚要回答,就被裴遥抢了先:“顾总,您怎么突然大驾光临?”
裴遥心中是震惊的,他没想到顾延宸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顾延宸会关心裴安安。
裴安安和顾延宸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普通!
裴遥见裴安安要回答的样子,害怕顾延宸的追责,连忙开口打岔。
裴安安一眼瞥到裴遥恳求地看着她,乞求她不要说出童玲的名字。
她心中冷笑,就算她不说,难道顾延宸就不会查出来吗?他也太小看顾延宸了吧。
她没说出名字,只温声回道:“你来了,就不疼了。”
是真的不疼了,一见顾延宸,什么痛不痛的,通通都消失了。
顾延宸,是她的良药啊。
她本以为她的卖乖会让顾延宸转移话题,却不想顾延宸突然伸出手,解开了她脖子上的丝巾!
裴安安一惊,连忙用手捂住伤口,惊道:“别,别看!”
这么丑的伤口,为什么要被顾延宸看到啊!
她的手却被顾延宸一把握住,放了下来,他略有点冷的手指轻轻地摩挲已经结痂的伤口,眼里的心疼满满地透了出来。
他一低头,吻在了伤口处。
轻轻一吻,随后他抬头,心疼而又自责地问:“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