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认为该当如何啊?”
苏中庭忽然对这个不起眼的庶子生出一丝兴趣,饶有兴致地问道。
苏凌微微一笑,淡然道:“孩儿听闻族中的支柱产业乃是四方商行,有四支商队分别行走四方,替家族聚拢财物。”
“依孩儿只见,不如我们四兄弟一人一支,谁经营得好,家主继承人的位置就是谁的。”
此言一出,除了苏中庭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脸色骤变。
四方商行乃是苏家的支柱产业,苏峻,苏修和苏长生他们三兄弟早已把手伸到了四方商行之中,分别在暗中掌控了一支商队。
而剩下的那一支,却是由多方共掌,不仅苏氏三兄弟,就连几位族老和管家执事们都不乏在其中牵涉利益。
苏凌提出这个建议,明面是为了公平,实际获利的却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将自己从一无所有,提升到跟几位兄弟的同一起跑线。
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就是想下场争一争家主继承人的位置。
“他凭什么争?”
“他哪来的自信?”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这个疑问。
直到此时,所有人才明白为何苏凌的立场如此暧昧。
原来他分明就是想自立山头,在这场家主争夺战中获得一席之地。
一念及此,苏峻和苏修两人顿时将目光死死地钉在苏凌身,心中冷笑不已。
就在此时,侍立在旁边的一位中年执事忽然语带讥讽地说道:“三公子,你有何德何能,竟敢提出要独当一面,执掌一部分的家族产业?”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都不由露出一丝戏谑的眼神。
苏凌的废物之名在外,如今竟然想行蛇吞象之举,不仅触犯了所有人的利益,更是让人生出一种不自量力的观感。
没有任何人站在他这边,甚至没有任何人看得起他!
所以对于这位中年执事的冒犯之言,所有人都抱着看戏的态度,静静地看着苏凌要如何应对。
若是连区区执事的诘难都无法应对,那岂不是正好坐实了苏凌无能的传言?
如此无能之辈,凭什么独当一面,执掌家族的支柱产业?
苏凌抬眼一看,也不气恼,笑意吟吟地说道:“这位……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二级执事刘云飞,见过三公子。”
中年执事脸得色一闪,装模作样地拱手施礼,其中戏谑,怠慢的态度几乎没有任何的遮掩。
“刘执事是吧?”
苏凌微微一笑,身形骤然如利箭般爆射而出,袖中刀芒一闪,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刀光,瞬间斩在了中年执事的右臂之。
血光飞溅!
“啊……”
中年执事的惨叫才刚刚出口,尚未消散的刀芒骤然如毒蛇般扭曲,凌空转折间将他的舌头给割了下来。
而苏凌却还尤不罢休,狠狠地一脚将中年执事凌空抽飞出门外,身形却借助这反震之力倒退回自己的座位,身滴血不沾。
顷刻间,这名出言不逊的中年执事便倒伏在议事堂外的空地,浑身鲜血淋漓,低声呜咽着哀嚎不断。
见此情形,所有人几乎都处于呆愣状态。
任谁也在你不到苏凌竟敢在议事堂这种地方暴起发难,狠下辣手。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苏凌已经是让那中年执事血染议事堂,不仅被斩断了右臂,连舌头都被苏凌给割了下来。
如此凶悍暴戾的行为,配合苏凌那若无其事,面无表情的俊美面容,不由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震惊的不仅仅是苏凌的实力和狠辣,更是因为他这种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让人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接受不能。
“砰!”
下一瞬,大公子苏峻顿时拍案而起,身边的桌子在他刚猛无铸的掌力之下四分五裂。
“苏凌,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是议事堂,你竟敢当众行凶,还有没有将父亲和诸位长辈放在眼里?”
面对苏峻如此严厉的指责,苏凌脸却没有丝毫慌乱的表情,淡定自若地对苏中庭躬身行礼道:“还请父亲恕罪,孩儿一时没忍住,冒犯了父亲和诸位长辈。”
说着,苏凌态度诚恳地对着在座的长辈一一行礼。
做完这一切,苏凌方才直起腰板,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精芒,针锋相对地看着苏峻道:“区区一个仆役而已,大哥又何必如此动怒呢?”
“还是说,这悖逆欺主的凶奴,竟是出自大哥你的门下,他的话是你授意的?”
说着,苏凌环视一圈,沉声道:“父亲,各位长辈,小子年幼无知,是不是我不在家族的这些年,我们苏家的大权已经被这些背主凶奴给掌握啦?”
“什么时候我们苏家议事,竟然可以让下面的奴仆指手画脚,甚至欺负到苏家公子的头来啦?”
“我们苏家,还有没有下尊卑,还有没有主仆之分的规矩啦?”
“你……强词夺理,难不成你在议事堂行凶还有理啦?”
苏峻气得暴跳如雷,咬着牙冷声厉喝道。
“父亲。”
苏凌却丝毫没有理会苏峻的质问,躬身对苏中庭哭诉道:“孩子虽然久未在您膝下承欢,但是毕竟也是您的亲生儿子。”
“这些年,就是这群悖逆欺主的凶奴,到处散播孩儿无能以及父亲您无力掌管家族的谣言,让我们苏家在外面的声望大跌。”
“孩儿虽不敢说才智超绝,武功过人,但毕竟也是您的血脉,父亲英雄儿好汉,岂能让这些居心叵测的凶奴随意欺凌?”
“孩儿无状,愿意接受父亲您的任何责罚,但是若是再有凶奴敢辱及您的威名,孩儿还是会如此行事,杀无赦!”
苏凌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不仅向苏中庭解释了自己的行为,同时还在不动声色之间狠狠地捧了苏中庭一番。
本来是他当众行凶的行为,在他口中却成了维护父亲威名的孝道。
什么叫言辞如刀?
什么叫颠倒黑白?
这就是!
“你……找死!”
苏峻闻言眼中唳色一闪,口中厉喝一声,雄浑的气势混杂着森冷的杀意蓬勃而出。
“砰!”
就在此时,苏中庭狠狠地一拍案几,坚如铁石的黄花梨案几瞬间化为齑粉飘散,显示出他深不可测的武功。
“够啦!”
苏中庭眸光微冷,呵斥道:“峻儿,你身为大哥,为了一个区区仆役就对自己的亲弟弟喊打喊杀,如此亲疏不分的心性,我怎么放心将家主之位交给你?”
说着,苏中庭又转过头对苏凌冷声呵斥道:“长辈面前,言行无状,罚你三个月的月钱,你可服气?”
苏凌闻言顿时躬身行礼道:“孩儿服气,愿意接受责罚!”
罚他三个月的月钱,对苏凌而言简直就是不痛不痒,甚至都不算什么责罚。
反正从小到大,他的月钱几乎都没有足额领到过。
而且苏中庭这种高高举起,罚酒三杯的所谓责罚,已经将自己的偏向表现得很明显了。
至于苏峻那几欲吃人的眼神,苏凌只当做没看到。
在苏家,苏中庭就是天,是至高无的权威。
区区苏峻,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