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上不了禹大怎么办？”林晚晴挠着脑袋，打量着坐在一旁看书的桔梗。

“那，你想干嘛？”桔梗问道。

林晚晴托着脸，看着窗外，她倒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没有机会上禹大，那她应该复读还是选择到另外一所学校上学呢？但无论是哪个选择，她都没有遵守约定。林晚晴想着想着，心情更加低落了。

桔梗合上书走到林晚晴身边，敲了敲她的小脑袋说：“考哪里都没有关系，只要是你的选择我都支持。我才不会像我妈一样去帮你做选择。”桔梗坐到书桌上，荡着双腿，好像下面是一条蜿蜒的河流，她用如溪水般的声音说道：“如果你去了其他城市，也挺好的，我还能免费过去旅游呢。”溪流里的水是清醇的甜酒，它的泉眼是桔梗笑着时两个浅浅的酒窝，流啊流啊，林晚晴感觉心里的压力小了不少，即使知道这是桔梗安慰她的话语。

“本来梁婧说，高考完我们就一起去旅行的。”林晚晴难过地说道，过往的画面又涌现在心底。当时梁婧和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和往常一样只是安静地听着，却默默地兴奋着，她表面静若止水，而心早已搭载着天上的鸟儿，向着梁婧说的方向飞去。林晚晴不禁红了眼眶。

“我们去啊，本来就想着带你去旅行，当做升学礼物的。”桔梗笑着说。

“你一个人在外面，不要乱花钱，存点钱傍身。”林晚晴紧张又心疼地说。

“还是我家晚晴知道心疼我，”桔梗伸出双手，给了林晚晴一个拥抱，接着说道：“这有什么关系，钱用完了就挣呗，我们公司福利好，而且像我这么优秀惹人爱的员工哪里去找啊？不好意思，自夸了啊，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你放心，我还有项目奖金呢，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多少，但要解决我们的吃住行是绝对没有问题哦。”

桔梗一直都这么优秀，即使这不是她真正喜欢的东西，她仍然能做得那么好，相比之下，林晚晴觉得自己逊色了不少，但正因为桔梗的这份优秀深深吸引了她，指引着她前行，如果不是追随桔梗的光芒，林晚晴认为自己早在某个角落“死”了吧。

“好吧，但这件事等我考上禹大再说，没有考到的话......”林晚晴思忖片刻想到，“先请你吃饭，然后存够钱了在请你去旅游。”林晚晴期待地望着桔梗，不知道桔梗是否会接受这个建议，虽然她认为自己考不上的几率很大。

“这算第二个约定吗？”桔梗想了想，答道，“你先努力旅行第一个约定，看书去。”

林晚晴点点头。桔梗跳下桌子，回到原来的椅子上，说：“今晚不想去买菜，我们吃冰箱的存货吧。明天下班给你带麻辣烫。”

“好。”林晚晴爽快地答道，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转过头问，“上次来的那个是谁啊？”

“哪个？”

“拎着快递的。”当桔梗和简陌在客厅里聊天的时候，林晚晴偷偷从门缝里看了一眼，感觉真人比视频里的阳光一些。

“哦，你说简陌啊，他就住楼上，你还记得他吗？”

“在视频里给我弹吉他的那个哥哥。”

“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和你介绍介绍我的朋友们？”

林晚晴连忙转过头，使劲地摇以表拒绝态度的坚定，桔梗看着快贴到课本上的林晚晴说：“你贴那么近干嘛？该近视啦。”林晚晴一听，立即抬起了头，挺直的腰背，就好像坐在黄玉清眼皮子底下听课一样。

“等我头发留长了，可以吗？”林晚晴边做题边问。

“看档期，我们很忙的。”桔梗翻着书笑着说，林晚晴都说愿意了，自己还能不让她见吗？她刚想给简陌发短信，才发现有3个未接视频电话。

“我困了，回房间先睡会，你累了也休息一会。”桔梗伸了懒腰，接着溜回房间，关上房间门，她松了一口气。她拨通电话，那边的人一下子就接了，似乎一直守在电话旁边等着她回电。

“喂。”

“你还没睡吗？”

“我想看看你，听一听你的声音。”

桔梗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不让视频里的那个男孩看到脸红的自己，窗外的微风拂起洁白的纱帘，吹乱了女孩的心思，它在女孩的心里乱窜，慌张到找不到一个出口。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桔梗正聊得高兴，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稍作休息的林晚晴，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间门，看了看大门，又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桔梗的房间门，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后，问：“哪位？”

“快递，签收一下。”

一个箱子放在客厅中间，她看到快递的寄件人竟然是黄玉清，虽怀着一颗敬畏之心，但迅速缩回了手。聊完天的桔梗除了房间找水喝，一看到那箱快递就显得十分激动。

“哇，够快啊。”桔梗立即跑过来两下就拆开了纸箱，里面的东西让林晚晴异常熟悉，这是她的课本，她的笔记。她高兴地翻看着，桔梗揉着她的脑袋说：“我妈还寄了冲刺的卷子，你先做着。”

“黄老师她，知道我在你这？”林晚晴紧张地问。

“不知道的话，你现在都不是实高的学生了，没有准考证怎么参加高考？”桔梗说道，她没有告诉林晚晴，林家人其实也已经知道她在自己这儿，只是林家沉得住气，事情处理起来比较理智，没有上门要人硬拽着林晚晴回去，如果林晚晴再一次出走，就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听了桔梗的话，林晚晴用脚趾头想都能想象到黄玉清对她会有多失望，心里难免又多了一份愧疚和压力，她不想成为黄玉清最差的那个学生。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问：“老师知道了，那我爸？”

“不知道我妈有没有说，不过现在不是没找上门来吗？”桔梗将书搬到林晚晴的房间，回避着说。

林晚晴松了口气，如果林家知道她在这儿，应该会马上过来把她带回潜城或者直接送到国外吧。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多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如果商人缺少这样的魄力，怎么可能将一个小木坊打造成庞大的多元化集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