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个年轻的“老头儿”(1 / 1)十月三十儿
第五章 一个年轻的“老头儿”(1 / 1)十月三十儿1
樊一凡建议：“我们走楼梯吧。”
“你这姑娘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对呀，就是突然想走楼梯了。”
“好吧，陪你走一走。反正刚吃饱，也是需要适度运动的。”
“嗯。”
2
“巴特雷，你刚喝了好几杯酒，没事吧？”
“没事。”
“你下楼不晕吧。”
“不晕。”
“嗨，你慢点儿。”
“我不快呀。”
“你扶着点儿。”
“不用扶。”
巴特雷都无奈了：“怎么感觉你在照顾老爷爷。”
保养出来的光滑无褶和天然的胶原蛋白还是有区别的，樊一凡实话实说：“哈哈。你确实岁数不小了呀。”
“你看我多大岁数。”
“不知道，看不出来，反正看着比我老。”
“你猜。”
“你说。”
“我不说，你猜。”
“我不猜，你说。”
“幼稚鬼。”
“幼稚鬼。”
3
说到年龄，樊一凡倒很想知道巴特雷的年龄。
如实说：“我八七年，33岁。我知道问年龄不礼貌，但我还是挺想知道你年龄的。”
“比你大十三岁。”
樊一凡瞬间笑得没心没肺：“你看，我就说吧。你岁数还真不小了。不过你长得年轻，一个年轻的老头儿。”
“显年轻吗？”
樊一凡重重点头表明态度：“嗯。对。非常显。”
“我前女友比我小二十二岁。”
“啊！二十多岁。”樊一凡很快抓到重点：“女友？你没结婚？还是就没结过婚？还是......婚内的女友？不是吧！”
巴特雷大笑：“我，一次婚也没有结过。”
“那你的现女友比你小多少岁？”
“现阶段单身。”
“哦。”
“你是什么情况？别光吐槽我，八七年，大多数人也已经已婚已孩儿了。”
“我不急。我爸妈同龄，当年他们是三十五岁遇到的彼此，和他们的婚姻比，我现在如果结婚就是早婚。”
“所以你不存着被逼婚被相亲的这些情况？”
“不存在。你父母呢？是不管你、尊重你，还是管不了你？”
“尊重加管不了。”
“我父母好很多，是尊重加不管。他们自己的生活还没享受够类，才懒得搭理我。”
“那你男友呢？”
“你觉得一个有男友的人会自己出来旅游？自己出来就出来，连个信息、电话铃都没有，还会赴一个刚认识的老头儿之约？”
“嗯，也是。”
4
楼道里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巴特雷打破沉默：“这么说你是单身。”
“嗯。”
“这么说我们都是单身。”
哪怕内心早已雀跃，这个老头儿还是会用擅长的平淡语气掩饰自己的情绪。
“如果你没说谎的话，那就是。”
巴特雷一脸委屈：“哈？我为什么要说谎。”
“你这么大岁数的人，经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嗯，也是。我只是没有结婚，不代表没有过感情经历。”
“有印象深刻，不能忘怀的吗？”
巴特雷很诚实：“有。”
“哦。”
“你没有吗？”
“呃......”樊一凡有些犹豫，“你这么诚实，我也不想撒谎。但我说了，你别笑话我。”
“感情的事有什么可笑的。”
“这就是关键呀。我就是没有感情之事的人呀。”
“什么意思？你没有谈过男友吗？”
“没有。”
“有过女朋友吗？”
“很多个女朋友。哦，你说的是哪种女朋友？”
“恋人的那种。”
“哦，那没有。”
“所以你没有和任何异性发生过身体上的关系。”
“别说身体上的关系了。”樊一凡有些丧气：“嘴巴上的关系都没有。”
“初吻还在。”
樊一凡被身边好友嘲笑惯了，也不在乎，答的利索：“对，你想笑我是不是。”
说是不笑樊一凡，巴特雷还是笑着说：“不，不笑。长得也不丑啊，怎么会这么大了还没个初恋。还是说，你是有什么情节吗？比如，有些人一定要把第一次保留在新婚夜。所以拒绝和异性交往，坚持等待白马王子从天而降。”
“以前遇到过对我格外热心的男生，我以为只是他的性格好对谁都一样，后来才知道这是专属的好，但我没接收到信号。情窦这种东西在我身上开的比较晚。”樊一凡歪着脑袋想了想，“至于你说的这个什么‘情节’......我好像还真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嗯......大概潜意识里有那么一点吧。也可能是因为没有遇到想让自己交付一切的人，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但我好像确实会更自制些。”
“没有想尝试的欲望。”
樊一凡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如果不是遇到了喜欢的人，确实没有想出于尝试去尝试这件事，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樊一凡反问巴特雷：“难道你会因为欲望去做这件事？”
“说实话，我也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没缺过女友，不知道饥渴是什么，没必要刻意去寻找来满足需要。”
想到他说的比他小二十多岁的小女友，樊一凡只想呵呵哒。
“那你这些女友们都是你喜欢的人吗？”
“怎么算喜欢？你所说的喜欢是什么？”
“就是一种感觉呀。相处中的舒服状态和感觉。”
巴特雷坏笑着：“你一个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的人在告诉我一个女友不断的人，什么叫感觉吗？”
“呵、呵。”
樊一凡耸耸肩，是呀，对于恋爱，要求很多幻想很多的她其实什么都不懂。
“我其实很奇怪，这些年你就没遇到能入你眼的男生？”
“有啊。”
“那为什么没有恋爱？”
“不是所有喜欢的就是能恋爱的好吗。我把恋爱想得太神圣了，我把喜欢的男生都看成了男神，远远的喜欢，不敢走近。等有胆儿了，男神嫌我无趣，不跟我恋爱。”
“这么凄惨。”
“是呀。”
“你会不会反感我这种有经历的人？”
“不会呀，为什么要反感。我还挺羡慕你们有感情经历的，我连个经历都没有。”
“如果你不反感我，我对你很有好感，能跟我恋爱吗？”
“啊！哈哈，你们岁数大的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对。不想孤独终老就是要直接呀。”
5
樊一凡躲开了巴特雷的话，指了指楼标：“到了。”
安全通道的门很重。
樊一凡使足劲也只推开一条缝隙。
巴特雷一只手便打开了门。
“身后有个人帮你不是坏事。别躲，别拒绝。”巴特雷的话听不出情绪，“行吗？”
“我，不知道。”
巴特雷笑了。
他追过那么多女人，唯独到了樊一凡这个小女生一样的姑娘面前，“行”或“不行”，变成了“不知道”。
6
“被一个认识没多久的陌生老头儿告白，我有点不适应，你让我缓缓。”
“那就是没拒绝我？”
樊一凡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嗯......嗯。”
“好。不着急。”
7
一位穿着工作装的人走过来和巴特雷打招呼：“Hey——Barton。”
巴特雷回应：“Hi。”
巴特雷周到的照顾樊一凡，做介绍的时候，轻轻将手悬空放于她的后背位置。
看上去，像在轻拦着她。
却又绅士不油腻。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负责六楼楼层大小事宜的安经理。安经理，这位是我朋友，樊一凡。”
安经理礼貌到位，眼神不在樊一凡的睡袍和围巾上多一秒的停留：“您好，樊小姐。见到您很荣幸。”
安经理将两人带到预留的私人包厢，桌上已经准备好了饮品、水果和小吃。
调好音量和灯光，安经理就客气的离开了。
8
“Barton？”
巴特雷点头，“我英文名儿。”
“你的英文名字？”
“对，我的英文名字。工作中用的人多些，你叫我巴特雷就好。”
这名儿怎么这么耳熟啊。
波，波......
“啊！你不会就是那个全场饮品免费的波波什么波波先生吧。”
“哈哈，什么波波先生。你这英文怎么这么厉害，人名都记不住。”
巴特雷向樊一凡发了一个标准的发音：“Barton”。
“波，波......虽然我重复不了，就是这声音。你是不是请顶楼的人免费喝酒了？”
“是啊，你没喝吗？要不要上去来一杯？”
樊一凡发自灵魂的八卦问：“我住进来的时候，酒店给我安排了一个私人管家，叫Baron。Baron和Barton，你跟我的私人管家是兄弟吗？”
巴特雷一声长叹：“哎呀，我的天呐，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哦......不是啊。你们名字好像啊。”
“哪儿像了！”
巴特雷一副鄙视学渣的眼神。
9
樊一凡含了颗溜溜梅，吃瓜群众上线，问：“你是这里的常客吗？”
巴特雷顺手从果盘上捻起一片西瓜：“这瓜真甜，你要不要尝尝。”
樊一凡开启侦探模式：“不然你带着个陌生女性来包厢，安经理怎么会见怪不怪。”
“那是人家的职业素养。再说，是唱歌的包房，又不是睡觉的开房。他会觉得什么奇怪。”
巴特雷高高扔起一颗葡萄，又准确的接到嘴巴里。
樊一凡笑：“比我家狗宝还厉害。”
“谁？”
“我们家养的二哈。”
“过奖了。”
“它不如你准。”
巴特雷端起一杯放着樱桃的鸡尾酒，慢条斯理地说：“我倒也算得上是常客。因为我公司里有很多海外客人，会把他们安排在这里。有时候为了会谈方便，就直接在这儿开会、用餐、过夜。”
10
俩人嚎唱了三个小时。
从K歌房出来，凌晨一点半。
樊一凡以为看错表了。
“这么晚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早呀！”
樊一凡砸吧着嘴，“像你这么能熬夜的老年人不多了。”
“像你这么不能熬夜的年轻人不多了。”
11
樊一凡瞪着巴特雷：“坏了！”
“怎么了？你不会忘记自己哪个房间了吧？”
“我真忘了。”
“哈哈。你想怎么办？”
“什么叫我想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的那个什么私人管家的手机号我也忘记存了。除了去服务台，还有其它选项吗？”
巴特雷把脑袋伸长：“我没忘我房间号。”
“算了。去你房间，你是想教我什么是爱情，还是想告诉我怎么约炮。”
巴特雷把脑袋缩回：“这位女士，请注意你的措辞！不要把我说的如此龌龊。”
12
成功找到房间。
巴特雷把樊一凡送到门口。
樊一凡解下巴特雷友情赞助的围巾披肩：“围巾还你。刚才吃火锅的时候，沾惹上味道了。你可以挂通风的地方晾凉。”
“不准备让我进屋坐坐？”
“不准备。”
“那好吧。晚安，明天见！”
“明天见？明天还要见吗？”
“你不会这么快就给忘了？我们的火锅之约呢！”
“你不是见客户没空吗？”
“我会尽早让会结束的。晚餐有空。”
“好吧。”樊一凡有些为难，她之所以那么坚决的避开樊爸樊妈，就是因为她其实挺烦玩的时候被人掺和被打断的。“但我不确定我有没有空，我是出来玩的，不想提前定计划，不想提前预约事情。”
“没关系。你晚饭总是要吃的，我等你。”
“好。晚安了。”
樊一凡利索的开门关门。
留下门外还没反应过来的巴特雷。
“干嘛呀，跟防狼一样。”
13
樊一凡还想着好好欣赏夜景呢，困得她，回来沾床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