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吃过早饭吃午饭。
嚷嚷着要来抓奸的郝暖欣和熊磊两口子。
直到樊一凡和巴特雷吃过午饭,他们都没出现。
樊一凡伸着懒腰,向巴特雷主动献吻:“谢谢老公给做的营养美味俱佳的午餐!爱你!”
闭着眼睛撅了半天嘴,等来了纸巾。
都没顾上给自己擦嘴的巴特雷细心的给樊一凡擦嘴,他心情大好:“看来是投喂成功了。”
“非常成功!”
看着细心给自己擦嘴的巴特雷,樊一凡提了个灵魂之问:“老公。你是嫌我脏吗?为什么我噘半天嘴,你都不理我。一心只给我擦嘴,我......”
真是吃饱了撑的,樊一凡用饭后撒娇来消食。
没等樊一凡说完,巴特雷就堵上了她的嘴。
巴特雷舔干净了她嘴角剩下的一点点油迹,顺便把他一嘴的油迹蹭满了她的嘴巴。
樊一凡推不开巴特雷,喘息着,躲闪着他的吻。
一吻暂停。
樊一凡抓起纸巾盒,狂抽抽纸。
“呸呸呸——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刚吃完饭,都没漱口你就亲我!”
“你主动发出的邀约,主动提出的要求,我怎么能拒呢!啧,确实不卫生,下次别发这样的邀约,别提这样的要求了。”
“你......喔!我反倒成女流氓了?”
“不是吗?”
“哼。你轻轻的亲我一下就好了呀!谁让你......太恶心了你!”
“舌吻”俩字,樊一凡脸一红,忍着没说。
回味一下刚才的吻,全是午餐的味道。
“好。以后知道了,我饭后尽量轻吻,尽量。如果忍不住想要舌吻,一定跑去刷牙!我保证!”
樊一凡看了眼刚擦了嘴巴的纸巾,扔给巴特雷:“咦!你脏死了!”
“看吧!明明是你嫌弃我。”
刚才还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要吻。
一个饭后没漱口的舌吻就让亲老公成了冷宫里的老公,被嫌弃到了极点。
2
樊一凡看看时间,向巴特雷报备:“老公,下午不陪你了。我去机场接我朋友,晚上可能得你自己吃饭。我看情况,尽量回来。呃,我要不会来你也别自己做饭或者叫外卖了,去我爸妈那儿吃饭吧。一会儿我跟爸妈说一声,让他们给你做饭。”
“你怎么这么不自觉!”
巴特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冒出一句,樊一凡都蒙了。
“不自觉?”
“从你带上戒指那刻起,你就要有你已婚的自觉。”
樊一凡“恍然大悟”,以为巴特雷误会她去机场接人这件事,解释:“我知道啊!我挺自觉的。就算没戴戒指没结婚的时候我也挺自觉的。和异性的的交往也很适度,我会把握好距离的。我去机场接的是我朋友,女朋友,女性朋友。哦,接凌然,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凌然。”
怕巴特雷没印象,樊一凡又细细的解释:“就是很厉害的那个摄影师,凌然。人家可是特意飞回来给咱们拍结婚照的。本来她为了陪男友,要在澳洲住五六个月才回来的。为了咱俩人家特意回来了,我要是不去接她,多不好。”
樊一凡充满歉意,认真向巴特雷解释和报备。
巴特雷摇摇头,头大。
巴特雷虽然没发火,但脸上的表情却不好看:“谁要听你解释了。”
樊一凡不懂巴特雷为什么会突然变脸。
她以为自己没说清楚,更细致的解释:“不好意思啊!我到跟前才跟你说,昨天和郝暖欣视频聊天说今天一起去接凌然的。昨天我俩聊完已经很晚了,看你在工作,我就先去洗澡,打算出来再跟你说的。结果......”
樊一凡挠挠头,“结果,洗完澡我忘了跟你说了。”
3
在爱情上。
巴特雷不只一次的发现樊一凡的“害怕失去”。
为了怕失去,她可以不开始恋爱。
为了怕失去,她用顺其自然的态度对待她明明很看中的婚姻。
为了怕失去,她处处照顾别人的情绪,哪怕自己受委屈。
为了怕失去,她会像此刻这样,不停的解释一些很小的事情。
这是种病态。
她的这种病态有时会困扰折磨巴特雷。
因为她的这种心理上的病态,巴特雷偶尔都会自我否认他的魅力值,也会考虑他们婚姻对她的重要度。
因为他都不确定她对他是出于爱情的本能,还是基于病态的反应。
4
樊一凡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她也自嘲她的爱情观很畸形,对待爱情时的她卑微到了极致。
樊一凡每年都会做身体和心理的健康检查,保证身心健康。
在寻求心理师帮助的时候,她的心理师就直指她身上的问题。
在充分清楚了樊一凡的经历之后,心理师认为,樊一凡的问题出在她已故的奶妈身上。
在原生态家庭里,樊一凡是幸福小公主无疑。
可问题出在,她的童年参与了一个带有悲情色彩很浓重的奶妈。
奥地利精神病学家阿德勒“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童年期的樊一凡没有不好的实际经历。
可朝夕陪伴照顾她的奶妈有不美好的婚姻经历,并且直接参与在樊一凡的童年里。
在心理师的帮助下,樊一凡回忆起奶妈常用的口头禅是:“婚姻哪儿有那么容易啊!”、“唉......我没遇到好人家的命。”、“好人到我这儿,都被我糟蹋了,我不配。”、“这辈子我就不再成家了。”
奶妈也会在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中说起以前婚姻里的事情,不开心多于开心。
那会儿樊一凡小,奶妈也不跟她聊“大人的事儿”。只是会在突然间有感慨,或是顺口说给她自己听。感慨感慨自身的不幸福不幸运,羡慕羡慕别人家甜蜜的生活。
越是这种自然入骨的言行,越是对人影响深刻。
时间久了,在小樊一凡初识世界的价值观里,奶妈的价值论给她打了底色。
樊一凡的潜意识会提醒她:幸福是长着腿的精灵,一不小心它就会跑掉。也同时,她又羡慕向往着美好的爱情;不是每个人都会有拥有爱的运气的。爱是一份运气,任你多努力都左右不了运气;就算你拥有着爱情也不一定长久。你看,奶妈那么好那么努力的人没一次次被伤害。
可在婚姻上悲观的奶妈在婚姻以外的事物上积极又乐观。
像极了现在的樊一凡:对待爱情以外的事情时刻保持着好奇心和新鲜感,喜欢挑战和尝试,性格也开朗热心。看上去咋呼健康的不像样子,却是个深度爱情重疾者。
5
樊一凡的这些童年经历,以及去看心理师的事情,她只向闺蜜和巴特雷说起过。
在樊爸樊妈面前,她只字不提。
樊爸樊妈对奶妈的所有评价是:人朴实善良,在生活上把樊一凡照顾的很好。
如果让樊爸樊妈知道这些,他们一定会很懊恼。如果有时光机,他们也一定会为樊一凡换一个专业的育儿师。
没必要让父母对过去的事充满歉意,况且奶妈本身也是无过的。
樊爸樊妈也基本没再提起过奶妈,他们不提是怕樊一凡伤心。
奶妈对樊一凡的保护是一生的。
同时,奶妈突然的离世对樊一凡的伤害是一生的。
而可怕的是,奶妈不美好的婚姻对樊一凡的影响也是一生......
“影响一生”,只是兜底的最不乐观分析。
樊一凡的心理师说:“当然,也可能不会影响一生。”
樊一凡问:“我应该怎样?您的意思是,我需要不间断的进行心理咨询吗?”
“不。心理咨询是有必要的,但也只是辅助。不能是长久的办法,你需要的是开始一份爱情。确切的说,是遇到一个超级爱你的人。他能拯救你!”
这位亦师亦友的心理师与其说是位心理师,不如说是一位专业的情感师,且更像是一位占卜师。
遇到巴特雷的樊一凡确实比以前好了太多。
虽然樊一凡的心理问题没有被肃清,可也是在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这种病态唯一的解药是有人护她一世的人出现,给足她安全感。
6
巴特雷极其严肃地告诉樊一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以后不要老解释你要做的事。我说的已婚自觉不是担心你和异性走得近,更不是让你带着已婚的自觉为我做什么。已婚的自觉,是着急你为什么第一时间想不到你的老公我。你要有已婚的自觉,要有有老公、有被人保护的自觉。”
巴特雷把樊一凡拉近到身前,手放她头顶,比比身高。
和刚才的严肃不同,此刻的他像在同小朋友讲道理般。温和又有耐心:“看!你只到我肩膀这儿。”
樊一凡为自己的身高辩护:“我穿的可是拖鞋!”
巴特雷没好气的说:“我穿的是高跟鞋?”
樊一凡闭了嘴。
巴特雷看着樊一凡的眼睛:“我比你的个子高出了这么多。天就算不塌,咱们家的天也应该是我顶着,大事小事也应该是我来想办法,你只负责安心就好。像今天,既然知道人家是为咱俩回来的,怎么可以你自己去接,当然是我陪你一起去了。”
7
巴特雷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下午有安排。
也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想让人陪才拉上的郝暖欣。
樊一凡支支吾吾:“我不是怕你忙,没时间吗。”
巴特雷的睡眠并不算太好,有时候樊一凡半夜醒来看到他抱着笔记本靠在床背上看文件。
樊一凡心疼他的累。
而巴特雷疼惜她的太懂事,她这种心存内疚的懂事。
巴特雷:“你是有老公的人。你老公是——我!你可以照顾父母,可以心疼朋友,但绝对不要对老公客气。老公就是来保护你才出现的生物,你守着这么好的老公为什么不用。”
樊一凡习惯性的逃避。
樊一凡的眼神又逃跑了。
巴特雷捧起她的脸,让她正视他:“你现在要有的自觉是:你,樊一凡。是我,巴特雷。首位考虑的人!是所有人和所有事都排后的首位。明白吗?”
8
对视八秒会怎样?
会被懂你的人看穿。
樊一凡的眼泪夺眶而出。
在情感上,樊一凡有着小女生的敏感。
她最怕有人看透她,最怕有人为她的敏感披铠甲,最怕有人来保护她的脆弱。
一旦那个人出现了。
她知道她完了。
“巴特雷,怎么办。我这辈子可能都离不开你了。”
“樊一凡,怎么办。我这辈子可能也离不开你了。”
“那我们一定要好好在一起一辈子啊!谁也不许中途离开。”
“好!不离开!”
樊一凡的乱发被巴特雷轻柔的抚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