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巴特雷?
樊一凡醒来以为在做梦。
抱着她的是巴特雷。
昨天晚上三个女人各种聊天吃零食,如果不是护士进来查房,她们仨得闹个通宵。
为了“病号”郝暖欣的健康,护士还没收了仨人的零食,等郝暖欣出院的时候再来领走。
最崩溃的是,护士们把她们仨的手机也给没收了。
护士很人性化说她晚上就在护士台值班,有电话她会把手机送回来。她们如果有紧急事情也可以随时来拿手机。
在三人的哀嚎声中,护士熄了灯,强迫她们睡觉。
时间确实不早了,仨人躺在床上又聊了会儿,聊着聊着就都睡着了。
病房里有三张床。
睡觉前,樊一凡说害怕,就和凌然睡在了一张床上。
可一睁眼,凌然变成了巴特雷。
樊一凡眨巴眨巴眼睛,摸摸巴特雷的脸,很真实的手感。
不像在做梦。
睡觉很轻的巴特雷抓住了樊一凡的手。
巴特雷也不睁眼,把樊一凡的手贴在他的脸上不让抽走:“乱摸我脸是需要负责的。”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我摸遍你全身都不需要负责。这会儿,摸摸你脸用负什么责?”
巴特雷笑着睁开眼,捏捏这个无赖的脸。
樊一凡被捏得有点疼,刚想叫出声就被巴特雷捂住了嘴巴。
“小声点!大家还在休息。”
樊一凡扭头看看另两张床上的人,熊小怂抱着郝暖欣,凌然抱着景玄仁,全都睡得很香。
熊小怂最辛苦,不光要抱着郝暖欣。还要两只手臂配合着帮她托腰,减轻她睡觉时尾椎骨的疼痛。
巴特雷问樊一凡:“天没亮你怎么就醒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不是在自己家,睡得不安稳。”
“哦......来,我抱你再睡会儿。”
樊一凡撒着娇:“好。我要老公的抱抱~”
巴特雷放在樊一凡腰间的手有些不安分,嘴巴也吮吸在她的脖颈。
“我只要抱抱,没要其它的。我朋友都在呢,你克制点儿行吧?”
随着樊一凡不配合的扭动。
床小,又承着俩成人重量。
床不满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
俩人跟做贼一样同时“嘘”了一生。
2
景玄仁:“兄弟,不用克制!”
熊小怂:“敞开的来,我们假装听不到。”
那两张床上的人爆笑。
凌然演技浮夸的学着樊一凡声调,贴近景玄仁:“老公~我要老公的抱抱。”
郝暖欣也不禁感慨:我的天呐!樊一凡,你好会啊!
巴特雷:“当然了,主要是我调教的好。其实,一凡本来不太会的,但现在可以出师了。”
一屋子的“吁——”声。
樊一凡也脸皮厚了起来:“我老公,我有什么好客气的。该下嘴下嘴,该动手动手。”
有一阵起哄的“吁——”声。
“学到了学到了。”
“受教受教!”
“给跪了!樊大师。”
3
东方有些光亮了。
三张床上的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小幸福里。
樊一凡被巴特雷抱着睡回笼觉。
郝暖欣身下的支架有着隔,熊小怂正耐心的给她调整架子位置。
相比之下,属凌然这边热闹。
凌然问景玄仁:“话说,你们怎么都来了?什么时候过来的?”
景玄仁是个不睡懒觉就头疼的人,他缩在凌然的怀抱里,抱怨:“我们喝到两三点,巴特雷非要来找老婆。小怂也说要回来照顾媳妇儿。巴特雷就让会所的人把我们送过来了。”
凌然一巴掌拍在景玄仁脑瓜子上:“人俩都知道找媳妇儿要老婆,你呢?你不知道想你女朋友?”
“想呀。巴特雷的酒真不错,这次你没好好尝,下次咱们再去。”
“少跟我转移话题。”
“我错了!我这就用行动证明我爱你!”
刚刚还蜷缩在凌然怀抱里的乖猫景玄仁,一秒变野猫,翻身在凌然身上,准备现场上演动作大片。
后果肯定是被凌然踢飞了。
凌然想起昨晚微博上的事。
问景玄仁:“你和微博大V‘瓜大谁敢吃’认识?”
景玄仁:“认识,但也只是认识。巴特雷要来了大V的联系方式,微博上的事情交给他公司法务处理了。这个大V过分了,哪儿能这么爆料呢,侵犯着别人的隐私,还给别人招惹着麻烦。”
4
此刻的樊一凡幸福又满足。
她梦里的场景实现了。
她、她闺蜜们、她闺蜜们的爱人,家人般,相处和谐。
“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樊一凡好感恩,明明是一知己就足以,她得了俩。
足以足以,足以了!
5
从病房出来。
景玄仁陪凌然去护士台拿昨晚上被扣的手机了。
樊一凡叮嘱:“熊磊,改天我们再过来。照顾好暖欣啊!”
巴特雷一怔。
等熊磊离开了。
巴特雷问樊一凡:“熊磊?那......‘小怂’是雄磊的绰号?”
“对呀!”
“你应该给我提个醒的。”
“提醒什么?雄磊和雄小怂不都是他吗,又不会叫出两个人。”
巴特雷额头落下黑线:“关键是,昨天初次见面,我以为他本名叫‘小怂’。我还很亲昵的一口一个的小怂叫着他,这很不礼貌的!”
“哈哈。没事儿,跟他不用礼貌。”
“为什么要叫他‘小怂’?”
“因为他追暖欣那会儿特别怂。喜欢人家还露怂,情书不敢送,话不敢说,一看到暖欣就怂的说话结巴。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心思,连暖欣本人都默许了他的男友身份,他还吭哧吭哧的认怂不敢表白。我们就都管他叫小怂。当然了,暖欣喜欢他也是有原因的,每次暖欣一遇事儿,第一个出现的总是他。”
“他们是校园恋爱?”
“对,从校服到婚纱。还是早恋,初中就好上了。初几来着?我忘了......”
凌然拿回了手机,递给樊一凡。
凌然:“初三。闹非典,中考之前基本没上课,学校放了几个月,熊小怂以学习为由在郝暖欣家骗吃骗住偏色了好久。”
樊一凡:“啊,想起来了。除了向郝暖欣求婚和结婚,那应该是熊小怂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了。最后连郝暖欣父母都认可了他。”
凌然:“对,这货跟人郝暖欣父母说一刻见不着郝暖欣他就肝儿疼。靠,我看是肾疼吧。我要是郝暖欣父母我早抽他大嘴巴子了。”
樊一凡:“主要是人小怂会来事儿,那么大点儿小孩儿在家还跟个大爷似的。一到人郝暖欣家就承包了所有家务,还嘴巴抹了蜜一样甜。”
凌然:“对对对,后来咱们见着郝暖欣她还说过嘞,那会儿熊小怂就叫她爸妈叫爸妈了。人家熊小怂说叫爸妈比叫叔叔阿姨顺口,就跟着郝暖欣叫爸妈吧。”
巴特雷:“初中小孩儿这么厉害的吗?”
樊一凡:“当然。感觉熊小怂的怂都是假象,他可不怂。胆儿肥呢!”
景玄仁:“说明俩家大人对这俩孩子的恋情是认可的。”
樊一凡点头:“嗯,是挺认可的。为了这份认可,他俩人做足了功课。”
凌然拍拍景玄仁:“跟熊小怂比,你们都嫩了点儿。他们做功课可是真功课,放假那几个月,那俩人在一起互相鼓励把功课做到了最好。父母抽查的所有东西他们都会。双双高入了重点高中,听听听听,多励志!对了,樊一凡,郝暖欣是那会儿近视的吧?”
“是的,她为了美很少戴眼镜。但她的眼睛确实是在那会儿看书看坏的,只是为了证明:恋爱不耽误学习。”
两个为了爱情都不怂的狠人。
6
巴特雷和景玄仁提前让人把各自的车送来了。
道了别便各自回家了。
凌然回来就是为樊一凡的婚礼服务的,约下樊一凡和巴特雷的时间为他们拍结婚照。
景玄仁也约巴特雷下次再聚,景玄仁珍藏的好酒也不少。
走到自家楼下。
巴特雷和樊一凡十指相扣,樊一凡问巴特雷:“老公,你知道郝暖欣在哪儿摔的吗?”
“在哪儿?”
樊一凡指着已经装好围栏的高台,示意巴特雷看:“郝暖欣就是从这儿摔下去的。刚装好的围栏,早上还没装。”
巴特雷和当时樊一凡的反应一样:“他们早上在咱们家楼下?怎么不给咱们打电话。”
“熊小怂说一紧张给忘了。”
“郝暖欣不陪你去机场接凌然,来咱们家干吗?”
“他俩今儿早上在电话里听到你声音,不是说想来看你吗。”樊一凡耸耸肩:“就来了。”
“他们可没说来看我。他们说的是,‘来捉奸’。”
“哈哈,好吧好吧。甭管是要来干嘛了。反正是来了,还都走楼下了。结果就给摔了,物业没及时给楼下的高台加围栏。熊小怂还说要投诉我们小区的物业。”
“嗯。确实危险的。”
“如果是我摔了,你会不会去投诉物业?”
“这种事儿也要往自己身上比吗?”
“要啊!当然要比了,我就想看看我要是摔了,你会怎么办。”
“你不会摔的。”
“为什么?”
巴特雷握紧樊一凡的手:“因为我会一刻不离的牵好你!”
7
樊一凡发现她自己年龄一长,熬不了夜了。
昨晚在医院陪郝暖欣和凌然疯,今天睡眠严重不足,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头还疼得像要裂开。
回家泡了个热水澡,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
醒来到下午了。
睡前巴特雷在书房电脑前处理些公司的事情,醒来巴特雷又在身边抱着她。
不是做梦。
樊一凡没去摸他脸,怕把他惊醒。
他睡眠质量不好,睡觉也浅。但自从在一起后,巴特雷说他的睡眠质量比以前好了很多。
每天都睡得很安稳,入睡也特别快。
他应该也泡澡了,因为他身上的沐浴液味道是樊一凡熟悉的。
那款沐浴液是樊一凡给他买的,和她用的是情侣款。
现在的商家好高明,洗发水沐浴液牙刷牙膏毛巾这些日用品也出创意的情侣款、家庭款。
明明知道是商家的坑,可樊一凡还是跳的心甘情愿。
面对那些或清新或卡通或温情的创意外包装,樊一凡就会不带任何理性的放下抵抗。
囤下一堆货。
就这么静静的看了巴特雷好久好久,看到眼皮又沉了下来。
俩人就这么在这个小小的家里相拥而卧。
仿佛这一秒就能抵得上天长地久。
8
两人是在电话声中醒来的。
巴特雷把电话铃声调成了振动,即便如此,两人还是被一遍遍打来的振动声吵醒。
巴特雷并为其身,摸到床边的电话,放在耳边。
电话那头戎百川的声音像个扩音喇叭一样震耳朵:“嗨,巴特雷,局都组好了,你倒是带娇妻出现啊!”
巴特雷打着大大的哈欠。
戎百川大叫着:“我去!干啥呢,才几点就开始滚床单了?”
巴特雷一点儿没客气:“滚。”
“赶紧的吧,天敬哥也来了。怕你老婆害羞,天敬哥把巷嫂都带来作陪了。”
巴特雷大呼受不了:“别闹了行吗。”
“谁跟你闹了!”
“有你们这么组局的吗?提前也不通知一下。你们尽兴,记我账上。”
“嘿!你变了!妥妥的变了!以前可不这样的啊。每次从上海回来不都是随叫随到的,才有老婆几天,怎么的,就不认人了?重色轻友重症患者。”
“改天吧。我主要是没来得及跟我太太说,不知道她晚上有没有时间。我......”
樊一凡打断巴特雷的话,主动浅吻了他一小下:“我有时间,去!”
电话那头的戎百川听得一清二楚,喇叭声从里面传出来:“嫂子爽快人儿啊!我喜欢!我......”
巴特雷直接让通话结束。
扔下电话向樊一凡解释。
“这几个是我私交比较好的哥们儿,一直嚷着见你。昨天喝酒的时候刚好又碰到他们来会所谈事情,以为他们是顺嘴提的,谁知道他们今天人员整齐的组了局。我没提前跟你商量,我们不要去了。”
“你是想让我做坏女人吗?”
“怎么会。”
“那别人都到了,我说不去?”
“不用你说,我就直接推了。”
“不,我要去。”
“可以不去的。是真没事儿,都是老哥们儿了,你不需要维护我的人际。更不需要为了我,维护我的人际。”
“这么说,你去见我朋友是在刻意帮我维护我的人际?”
“当然不是。我会见你朋友是因为爱屋及乌,因为她们是你的朋友。”
“所以,我想见你的朋友也是爱屋及乌,因为他们是你的朋友。我想让他们认识我。”
“明明不喜欢见陌生人,还答应这么爽快。”
“你陪我去见我朋友的时候不答应的也很爽快吗。”
巴特雷看看还舒服躺在床上的俩人,弱弱地问:“那我们现在准备来得及吗?”
“当然!你,我就不管了。我要收拾去了!”
樊一凡赖床瘫下的速度吓人,同样,她起床的速度也吓人。
柔软的樊一凡像水一样从巴特雷怀抱里滑了出来。
洗脸、化妆、找衣服,还是不是不忘夸自己。
“我这天生丽质的模样略微施些粉黛就能赛西施。”
“穿哪件呢?我这身材穿哪件都美得让人不忍眨眼睛,到底穿哪件呢......”
最后是樊一凡出门前必有的一个步骤——找手机:“我手机呢?我把手机放哪儿了?巴特雷,老公,亲爱的,帮我打一下手机,我又找不着了。坏了......我没调静音吧......”
9
樊一凡记得她很早以前看到过一段话。
大意是说:女孩的一辈子要结很多次婚。从她第一次结婚嫁给这个人开始,她还要嫁给她的家人,嫁给他的朋友,嫁给她的同事,嫁给他的孩子,嫁给他的敌人,嫁给他生活里的所有关系。很少有女孩儿能幸福快乐的完成这很多次的结婚。一个女孩儿的婚姻,并不是从和爱人结婚这一件事开始的。后面每一次的结婚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也是婚姻的圆满和延续。
曾经,樊一凡对这样的婚姻定义充满了恐惧。
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让婚后的这些关系平衡,更不确定自己是否想愉快的去结后面的婚。
可当她真正接触了婚姻,走入了婚姻。发现,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令人难以接受。
她发现一切变得有趣,她有满满的热情想去迎接每一个的新开始。
当樊一凡把她自认为理解很深刻的感悟分享给巴特雷的时候,巴特雷愣愣的看了她三秒。
“老婆,答应我!以后能不能别看些乱七八糟的书了?”
“呃......”
10
巴特雷从不让她做任何改变,去刻意维护什么关系。
只要她愿意,他们的生活里可以清净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