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的樊一凡,有气无力的要水喝。
巴特雷试好水温,放上吸管,喂樊一凡喝了水。
等樊一凡喝够了水,巴特雷在她额头一吻,问她好些没有。
“老公。”
“嗯?”
“我想上厕所。”
“好,我抱你去。”
“不,我自己。你扶我起来。”
“行。”
巴特雷扶着樊一凡,还没坐直身,樊一凡直喊不行不行。
巴特雷紧张的问:“怎么了?”
“头晕!天旋地转的晕。”
巴特雷不敢再动她,让她靠在自己的左肩,轻轻给她揉太阳穴。柔声问:“好些了吗?”
“好……呕——”樊一凡刚想说“好些了,我没事。”
一张口就是停不下来的干呕。
樊一凡怕吐出来,推开巴特雷,趴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吐却吐不出来。
连连的干呕把鼻涕眼泪都呕出来了。
巴特雷心疼的放狠话:“以后你别想碰酒!想都别想!”
“反正现在是不想,一想就想吐。呕——”
“还嘴犟。”
“老公。”
“嗯?”
“老公。”
“嗯。”
“老公。”
“哎。”
“老公。”
“在。”
“老公。”
“乖。”
如果樊一凡一百遍的叫着“老公”,巴特雷一定会一百零一遍的耐心应答。
“老公,我好难受啊……”
巴特雷怕樊一凡从床上掉下去,一手扶着她,一手轻拍她的后背,让她舒服些。
痛苦抬起头的樊一凡问:“老公,我不是怀孕了吧?”
巴特雷都被气笑了:“我是被绿了吗?”
“什么意思?”
“有点常识行不行?怀孕最少需要多少天?我们什么时候结的婚?这才几天?你现在要是能怀孕,怀谁的?”
2
干呕一会儿反倒好多了。
“老公,我觉得我现在神清气爽了。”
樊一凡起身去洗漱。
巴特雷给她熬了养胃的米粥,盛了一碗,放上勺子,给她晾着。
简单洗漱完,感觉整个人又清爽了些。
“哇!”
樊一凡指指餐桌上的粥,指指巴特雷,又指指自己:“给我熬的?”
“给一个吓人的醉鬼熬的。”
“谢谢老公,爱你老公。么么么~”
“行了,快趁热喝了。”
“哈哈,好。本来一点胃口没有,看到这粥突然有食欲了。”
“锅里还够盛一碗,能喝完就都喝了。”
“行,我全部喝掉。”
“喝完把锅碗勺放水池就行,我来洗。”
“嗯~老公~”樊一凡每次撒娇都会嗲的说不成话:“你对我这么好,我竟无以为报。不如就让我以身相许吧!”
“哈!以身相许……你知道你昨晚是怎么以身相许的吗?”
樊一凡摇摇头。
“我昨晚一晚上没睡,看了你一晚上。一会儿检查你是沉睡还是晕睡,一会儿又怕你被呕吐物堵住口鼻,不停帮你翻身。好不容易打个盹儿,被说醉话的你叫醒,非要我陪你聊天。折腾到天快亮你才睡。你说的以身相许是来报仇的吧。”
樊一凡假装很忙的低头喝粥:“呃……是吗……呵呵呵,我记不得了。我酒后这么失态吗?”
巴特雷长叹一声:“岂止是失态。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回来的吗?”
“我想想啊!”
樊一凡放下勺子,闭眼,努力想。
“好像……想不起来了。”
3
昨晚,因为都喝了酒。
巴特雷打电话让人来接。
手机被樊一凡薅走了。
樊一凡嘴巴里浓浓的酒精气息喷在巴特雷脸上:“为,为什么要让别人来接我们。我们有手有脚,走回去就好了。不要麻烦别人嘛。老公,你不乖哦。”
“好好,不麻烦别人。我们打车回去行吧……”
只要樊一凡不犯抽的真选择走回去,巴特雷怎么都行。
“不,我要走路回去。不要打车,不要麻烦别人送我们。我们自己可以走路回家的,我们可以的……”
“对,我们可以。我们可以打车回家,乖啊,我们回家。”
巴特雷在路边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因为时间太晚了,樊一凡又醉得一塌糊涂。
对于巴特雷的上车邀请,樊一凡开始是拒绝的,嚷着要走回家。
好不容易把樊一凡塞进了车里。
高警惕的出租车师傅试图和樊一凡聊天,以便清楚二人关系,确保樊一凡的安全。
师傅问樊一凡:“姑娘,你家在哪儿?”
巴特雷回答:“师傅,我刚说的地址就是她家。”
巴特雷意识到师傅的警惕了,忙解释到:“哦,她是我老婆,我们婚房还没装修好,现在我老婆家住。”
在师傅看来,解释就是掩饰。
掩饰就是有猫腻。
师傅更加坚定的和樊一凡聊天。
“小姑娘,你醒醒了?你叫什么名字?你跟身边这位朋友认识吗?”
酒精作用下,樊一凡昏昏欲睡。
巴特雷又解释:“师傅,我真是她老公,不是她的朋友。”
师傅从后视镜里翻看巴特雷一眼,继续问樊一凡:“你们认识吗?”
巴特雷又抢答:“我们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过几天还要办婚礼,怎么可能不认识。”
师傅终于不耐烦了:“我没问题,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插嘴。”
巴特雷点头,向师傅做出一个继续的手势,选择闭嘴。
“我们不认识,后来认识了。不熟,但他说要跟我结婚,那就结婚了。结了婚不就熟悉了吗。对不?老公。”樊一凡挽着巴特雷胳膊,贴在他身上。
师傅又问樊一凡一遍:“他让你跟他结婚?”
樊一凡点点头:“他说对我一见钟情,我们认识没多久他就向我提出结婚了。”
师傅继续问樊一凡:“这么说,你们俩现在并不熟?”
樊一凡摇摇头:“不熟。不,比刚开始的时候熟悉太多了。”
巴特雷扶额,这俩人聊了个啥,完全驴头不对马嘴。
师傅得意他救了一个被“捡尸”的少女,自以为“机智”的“秒懂”了这个“非正常”状况。
巴特雷没太懂师傅为什么要给车和车窗上锁。
一下秒。
他们就被拉到了派出所的大院。
看着敲玻璃的警察小哥哥们。
樊一凡都蒙了,巴特雷的酒也醒了大半。
俩人互蒙的看着对方,“什么情况!”
解释半天才解释清楚,俩人真是夫妻。
虽然没带身份证,但报了身份证号,公安内网的个人信息一目了然。
出租师傅超高的警惕性和责任感得到了警察同志的夸奖,但师傅也为自己判断失误向巴特雷道歉。
为了表示歉意,师傅把俩人送回了家,并且坚持不收钱。
巴特雷悄悄在师傅车里放了钱。
这一晚上都是什么经历……
4
听巴特雷说完。
樊一凡笑得前仰后合:“还进了趟派出所?哈哈,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巴特雷一副受不了她的样子:“那骂我还记得吧?”
“啊?我疯了,我是有多闲,我骂你?”
巴特雷挑着眉看着她。
看巴特雷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樊一凡有些艰难的咽下粥:“我为什么要骂你?”
巴特雷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樊一凡:“I don’t know.”
樊一凡一拍脑门:“哦!我知道了。”
“你想起来了?”
樊一凡有些泄气:“没有。”
樊一凡的表情可爱极了,巴特雷捏捏她脸,笑出了声:“那你知道什么了?”
老婆这种生物,果然可以用来逗着玩儿。
“我知道我为什么骂你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个什么变态的脱单晚宴,一群心怀不轨的女人。单身女人!明里暗里的挑逗你,挑逗撩拨又怎样。”樊一凡戳着巴特雷的眉心:“我现在可是正牌太太!!少在我面前兴妖作怪。我见妖杀妖,遇魔砍魔。”
提起昨天的脱单宴会就来气,清醒的樊一凡照样想骂人。
“厉害厉害!正牌的太太就是厉害。”
“巴特雷!”
一道凌厉的眼神射向他。
“是!太太您说。小的听着呢!”
“你!太——混——蛋——了!你怎么可以有这么多异性朋友!”
……
5
樊一凡手机上有八十六通未接。
除了樊妈的五通,有十几通是同事电话道喜的,还有几通广告电话,剩下的六十通是凌然打过来的。
凌然有个习惯,她找谁谁不接电话,未来的一小时之内,她会每分钟打一个,打够六十个为止。
还不接,她就真生气了。
哄好她也很简单。
只要说出一个有趣有创意的不接电话的理由就可以。
樊一凡想都不用想,她的理由绝对会让凌然不生气。
她把昨天“脱单宴会”添油加醋的说了说。顺便为自己树立一个空手斩狐狸的英雄形象。
果然,凌然兴奋了起来:“可以呀!樊一凡,你这是深入狐狸窝还能全身而退,不简单呢!有长进。恋爱使你变聪明,值得庆祝!”
“不生气了?不拒拍了?”
“不拒了,来吧。把你家老头儿带来,我给你们拍照。”
“好。呀,不行,我刚睡醒,现在脸还肿着,要不一会儿消肿了再去?”
“没关系。来吧,姐妹儿可是专业的!什么消肿神器都有,快来,给你见证方脸变锥脸的奇迹。”
“好。”
6
宿醉之后去拍结婚照,樊一凡感觉整个人是飘的。
穿婚纱的樊一凡太美了。
美得凌然频频喊停。
“嗨!巴特雷,看我这里!我这里!老花痴。”
“巴特雷,这张需要酷酷的!别傻笑了。OK?”
“喂!巴特雷你有点失控。轻轻抱就好了,你不懂什么叫轻轻吗?轻轻!”
凌然嗓子都要哑了:“巴特雷……你……嗐,算了,你随意发挥吧。”
凌然由衷感慨,她在空中倒挂抓拍一组大片都没有过这么费劲。
凌然:“室内部分的照片基本差不多了。室外部分……你们的婚礼马上就要到了。现在出去拍照还有时间吗?”
樊一凡:“时间上可能会紧张一些,室外部分我们先不拍了。行吗?老公。”
巴特雷:“你定。”
凌然啃着手指甲:“嗯,时间确实紧张了些。不过也没关系,婚后随时可以拍。我费陪到底!这样吧,你们度蜜月的时候我跟着去给你们抓拍吧!”
樊一凡和巴特雷异口同声,直接拒绝。
“嘿!瞧你俩那小气样儿。我们公司的旅拍摄影请都请不到我,你们倒好,我主动要求去还不让去!”
“不让!”
又一个异口同声。
7
换了七八套衣服才拍完的照片必须要好好挑选。
“诶!婚纱照片不应该我和我老公一起挑选吗?你俩把我老公赶走,凑一起跟我选,是几个意思。”
樊一凡不满面前俩女人赶走自己老公。
凌然向郝暖欣说巴特雷坏话:“你可不知道那个巴老头儿,眼珠子都快钉樊一凡脸上了。叫他好几声才能收回魂儿。”
郝暖欣知道凌然约樊一凡两口子来拍照,立马赶了过来看照片。
真实目的是:趁机让凌然给她拍几张高冷的照。
人都是缺什么想要什么。
长相甜美的郝暖欣所有的照片都是乖乖的淑女照。
她最喜欢凌然回来,每次来凌然这儿都要求凌然给她拍几张足够坏、足够冷漠、足够冰冷、足够性冷淡的照片。
越是这样的照片越有美感,有很高级的模特感——当然,这是郝暖欣的理解。
一般听到这话的凌然是拒绝给她拍照的。
凌然的照片没有刻意,只有自我的真实——当然,这是凌然工作时的拍摄原则和底线。
和朋友在一起时的凌然是没有原则和底线的,有求必应。
用凌然的话说:“我人生里最渣不忍睹的相片都是给你们拍出来的。”
8
樊一凡:“这张我和我老公都有点闭眼,不要。”
郝暖欣:“这张,我觉得你更好看些。你老公的领结有些歪,要不再看看下一张。”
樊一凡:“好呀,还有这么多呢。”
郝暖欣:“嗯,多选几张再对比一下。一会儿选好你的,帮我看看我的照片。”
樊一凡:“没问题。你长得还看,怎么拍都好看。”
郝暖欣:“我不要好看,我就想拍出不同风格,不同感觉。”
樊一凡:“你气质温柔,野不起来。”
郝暖欣:“那不一定,所以才要帮我选一下啊!看哪些照片拍出了我想要的不一样的感觉。”
凌然:“唉……”
看着自己拍出的照片被这俩人随意挑选、嫌弃,凌然没有一点火。
舒服晃在吊椅里的凌然吐槽:“我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摄影师,我热爱真实,主张自然。可给你们拍照呢……造型妆容要听你们的,背景光线要听你们的,连最后拍出的照片还要被你们随意评价,任意挑选。太过分了!”
俩人都没带理她的。
樊一凡:“诶,暖欣,你看这张。”
郝暖欣:“哦,对对,就是这个感觉!但是裙角飞得不够高。”
樊一凡:“要不再P一P。”
郝暖欣:“行。凌然啊——”
凌然彻底崩溃:“NO——去你们的P一P。你们知道你们随手不选的一张照片在世面上价值多少吗?在别处拍一套顶级结婚照套餐的价位都抵不过我拍一张照的价位。你们就这么不珍惜!别人找我拍照都是我拍什么他们要什么,还是超高价售出。就这样也是一照难求。”
樊一凡和郝暖欣眼睛都直了,照片一扔,扑过来:“只知道你会赚钱,不知道这么会赚!”
樊一凡:“不行!必须请客。”
凌然:“我不,你请。”
樊一凡:“干嘛呀,瞧你这副嘴脸,跟欠你钱似的。”
凌然:“你本来就欠我钱啊。”
樊一凡:“好,我给大师付摄影费。”
凌然:“我才不要嘞!你得用一辈子还。”
樊一凡向郝暖欣发出求救。
一向救援她的郝暖欣,收起了友谊之爪,拒绝帮她对抗凌然的恶势力。
郝暖欣树懒一样,慢悠悠地说:“这才只是开始,慢慢还。”
郝暖欣当年的结婚照也是在凌然店里拍的。
这么多年,也常被凌然以欠债还饭为由,诓骗了很多顿。
9
还有五通电话是樊妈打来的。
樊一凡差点忘了回复。
打通电话,原来樊妈看中了一款高订的婚纱,想给樊一凡订做。
樊一凡直接拒绝了。
“婚纱这块儿,妈你就别管了,我自己已经选好了。”
“选好了?婚纱要写好看的,也要选好的,不能草率订啊。”
“我没草率订,我看好久了。”
“哦……那我看中的这款你不再看看。”
“不看了。”
“挺好看的。要不你看一眼,比较一下。”
“不了。我就选我自己喜欢的就好。”
“嗯。那好吧。真的太漂亮了,你不去算了,我要去试试看看。等我和你爸金婚的时候我就穿这件。”
“呃……等那时候会有您看中的更好看款。”
“不,这款我太相中了,我要给我自己订一个。”
樊妈的热情度让樊一凡产生樊妈要和樊爸补办婚礼的错觉。
樊一凡担心她结婚那天,樊妈会因为太喜欢这款婚纱,也穿着婚纱出场……
作为未婚的女生,樊一凡对婚纱还是有期待的。
樊一凡也默默关注过很多婚纱品牌。
最近她迷上了一个小众婚纱设计师的作品。
没意外的话她就选自己相中的这款了。
10
过年穿新衣服,让过年有了过年的感觉。
结婚试穿婚纱,让结婚有了结婚的感觉。
这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