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姐,云小姐,你们说这花是如何护理得这么好的。”
“这鸢尾开得要比御花园中其他的花好上许多,想来定是极为重要的。”云书夏笑着说道。
“我听说这是皇后娘娘最爱的花,陛下为了哄娘娘开心所以才种下这一片鸢尾,自然是会被花匠细细呵护的。”玉笙将那日傅辰与她说的事和锦娘与云书夏说了一遍。
锦娘有些羡慕皇后,“皇后娘娘定是这天下最幸福的女子,陛下这么爱她,衣食无忧。”
“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依我看是只羡陛下与娘娘不羡仙才是。我听淑妃娘娘说起过,当年陛下可是因着皇后娘娘一句想吃糖葫芦跑遍了整个京城,上课迟到被夫子打板子也不肯说自己是为了娘娘。”
玉笙巧笑倩兮地站在鸢尾花丛旁的样子让远处的傅辰有些恍惚。
“笙?”傅辰一时间以为是玉笙回来了,有些激动。
玉笙转头,低眉一笑,明媚动人。这时傅辰才发现是自己痴心妄想,这不是玉笙而是宁笙。
假山上的清妍和清霞看着傅辰与玉笙,苦笑着摇摇头。
清妍感慨,“这上苍究竟想做什么。明明那就是娘娘,偏偏让他们相认不了。娘娘失了记忆,陛下失了冷静。”
“陛下本是个极为冷静克制之人,可是遇见了娘娘,便什么都忘了,这就是因爱迷眼吧。”清霞有些惋惜,恨不得让玉笙眼下马上想起什么来,让傅辰和玉笙相认。
“皇后娘娘与陛下真是让人羡慕。”锦娘低着头,想着日后自己的夫君也会这样对自己吗。
“那是真真让人羡慕不已的神仙眷侣,就凭着这一片陛下痴心种下的鸢尾及跑遍整个京城只为给皇后娘娘买一串糖葫芦就已经让人羡慕了。”
“娘娘这话说的,别人羡慕正常,您还羡慕什么啊,陛下为了哄您开心做过的事多了,这两件可以说是美谈,其他的就……”清妍坏笑着说道,傅辰为了哄玉笙开心什么都做过,爬墙进凤栖宫也是常有的事。
“你也知道娘娘这是失忆了,若是娘娘没失忆只怕不会羡慕,只会冷冷嘁一声,嘴上嫌弃,心里可比谁都高兴。”
“还是你了解娘娘,陛下甚少见到娘娘在他面前动心的模样,若是哪日陛下见到了只怕是会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傅辰站在远处看着玉笙满眼羡慕的模样不自觉地又想起了从前。
他记得那时他种下这片鸢尾后拉着玉笙来看,玉笙只是嘁了一声,说了一句也就那样。傅辰当时可伤心坏了,委委屈屈地问玉笙难道自己做这些她就不感动吗,玉笙看了傅辰一眼转身回了凤栖宫,不再理会傅辰。
回了凤栖宫后,玉笙自己一人乐开了花,自言自语地说着傅辰有多好。傅辰在窗外全都听见了,走进去赖着玉笙撒娇,让玉笙再夸夸他。
“笙,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想你了。”
“你说我们要是摘一支会如何。”云书夏狡黠地说着,眼神上下打量着玉笙。
“你看我作甚,我可不摘,万一被陛下发现我岂不是为了一朵花丢了性命。”
“我也没让你摘,你没发现你与这鸢尾一般吗?”
“此话何意。”
“人人皆说你与皇后娘娘相似,依我看这便是鸢尾与鸢一般,你是出尘的鸢尾,皇后娘娘是天上的鸢。”
“不愧是大渊清流的外孙女,贯会引经据典笑话我的。我自知我比不上皇后娘娘,也不屑于靠模仿皇后争宠,我做我的鸢尾,娘娘自是她的鸢。”
锦娘在一旁听着玉笙和云书夏的话,一脸茫然,不知她们在说些什么。
“宁小姐说得在理,鸢尾何必去模仿鸢,鸢尾也有它的美。”傅辰笑着走了过去,摘下一朵鸢尾递给玉笙。
“见过陛下,民女蒲柳之姿,也不敢与皇后娘娘相较。明知不如,还一味模仿,岂不是东施效颦。”玉笙浅笑着回道。
“你是个拎得清的,只是宫里有些人身居高位,看得还没你清楚。朕希望你莫迷失了自己,记得自己永远只是那株鸢尾而非鸢。”
“民女谢陛下教诲。”
傅辰打量了一眼玉笙,转身离去,今日他本不想来,但一个人闷在御书房着实有些无聊便想着过来凑凑热闹。
谁料想今日竟会遇见如此之事,玉笙是个拎得清的,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与沈贵妃一般东施效颦。
沈贵妃得知傅辰来了,便让侍女们将各位秀女唤回来。
“奴婢见过三位小姐,贵妃娘娘请各位小姐回到席上,一会儿陛下就到了。”
“有劳姑姑了,我们这就回去。”
“走吧,我们回去吧。”玉笙拿着傅辰方才递给她的鸢尾回了宴席上。
“沈姐姐方才那两首诗做得真好,字也极为好看,想来一会儿定能得到陛下的赞赏。”一位绿衣女子上前说道。
“不过小巧罢了,妹妹国色天香,想来定能更让陛下侧目。”沈云秀听见别人夸她,自是心情大好,也不吝啬夸奖对方两句。
“那也比不上姐姐秀外慧中,还望姐姐日后多多提携一下妹妹。”
“这是自然,陛下应该快到了,妹妹还是守着规矩吧。”
“打搅姐姐了。”
沈贵妃,林淑妃坐在上首,萧婕妤坐在林淑妃身旁,三人看着各位秀女的小动作,相视一笑。
她们也曾如下面的秀女一般,对傅辰充满期待,对宫闱里的荣华富贵充满期待。
“陛下驾到。”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止住了各位秀女的窃窃私语。
“都平身吧。”
“谢陛下。”
各位秀女都在悄悄打量着傅辰,目如朗星,一身玄衣,身姿挺拔。这着实是许多闺阁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的样貌,也怪不得她们痴迷贪看。
“朕受贵妃之邀来此看看,不知可否有扰了各位的雅兴。”傅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
“陛下过来又岂能是搅了雅兴,不如陛下给各位小姐做个裁判,看看哪位小姐的诗写得好。”沈贵妃笑着对傅辰说道。
“陛下,据臣妾所知,宁小姐的诗文极佳,不知陛下可有兴趣看看。”林淑妃知道沈贵妃想借此举隆重地推出沈云秀,她偏就不能让沈贵妃如愿。
“若是陛下只看宁小姐的诗只怕是会对其她秀女不公,不如这样,各位小姐都将自己的诗作交上来,让陛下品评一二如何。”
“贵妃娘娘说的是,一切都按贵妃娘娘说的办。”
“笙儿,你方才可有作诗。”云书夏轻声问道。
“没有。”玉笙拿起一块芙蓉糕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着。熟悉的味道让玉笙有些沉醉,似乎又有些新的记忆进入脑海,但她看不清记忆中的那个人是谁。
“那怎么办,你一会儿可就要交诗作了。”云书夏有些担心,她知道短时间内作出首诗并不难,难的是要把这诗写好。
玉笙挑眉,提笔便在纸上写下四句诗,等着宫女来收。
云书夏凑过去看了一下,有些惊讶,“没想到笙儿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胡诌几句而已,你这位大渊清流之首徐知远先生的外孙女作出的诗难道不比我好吗。”
“你就会笑话我,不如我依着你的韵和你一首,就当交差,反正今日也是要让沈云秀出彩的,我们安静当个看客就好。”
“你呀,就是这样的惫懒。”
“笙儿,人人皆可说我惫懒,你可不行,你比我还要懒上几分,也好意思说我惫懒。”
“我哪是个惫懒的,你在胡说我可就寻些糊窗纸的胶将你的嘴糊起来。”
“别人都是缝起来,就你糊起来。你啊,就是个出其不意的。”
玉笙俏皮地冲云书夏眨了眨眼,这一幕落在傅辰的眼里,傅辰只觉有些顽皮好笑,于是便笑了笑,摇摇头。
林淑妃看着傅辰的笑,心中的忧虑少了几分。自玉笙失踪以来,傅辰便甚少笑,今日傅辰看见玉笙眨眼的模样竟然笑了,说明傅辰今日心情好了许多。
“果然能让陛下笑出来的只有皇后娘娘一人。”林淑妃暗自思忖着,她决心明日便寻白苏来,让白苏好好诊治玉笙。
“陛下,这是各位小姐的诗作,请您过目。”李福端着收集好的诗作回禀傅辰。
傅辰拿起其中一首看了起来,脸上不见喜怒,也不知他对这诗究竟是喜还是不喜。
“沈小姐的诗可以说一句上乘之作,字也不错,这是卫夫人的字体,是个有才学的。李福,赏。”
“是。”李福拿着一份中规中矩的赏赐递给沈云秀,沈云秀有些高傲地接过,随即向傅辰行礼谢恩。
沈贵妃看着沈云秀高傲的模样,有些头疼。这宫里,沈云秀得罪了清妍不算什么,沈贵妃也没将凤栖宫放在眼里。但是得罪了李福,将来的日子只怕是会难过。
沈贵妃低眉思索了一会儿,决心散了宴后定要好好和沈云秀说道说道宫中的事。
“这诗?”傅辰拿起另一首诗细细品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