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姑姑和我讲了许多陛下与皇后娘娘之间的事,我听着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经历过一般。”
“陛下与皇后娘娘之间的事?”
“是的,比如陛下和皇后娘娘撒娇求娘娘原谅他,为皇后娘娘做可口的糕点只为求娘娘一句夸奖,种下大片鸢尾只为博皇后娘娘一笑。”
“笙儿,你是感觉在脑海中会出现这些画面吗?”
“是这样的,总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或经历过。”
“说不定是你的白太医为你做过这些事,但是你忘了呢?”云书夏不怀好意地笑着,她正欲拿玉笙打趣解闷。
“有吗?我只记得白哥哥撒娇的模样及他为我买糕点的模样。”说着,玉笙的脸一下就红了。
就算入宫已经半月了,但玉笙听见白苏的名字心中依旧有悸动。在她心里,白苏永远是那个霁月风光的白家公子。
也是因着玉笙对白苏这个印象,后来傅辰知道吃了许久的醋,日日想方设法地黏着玉笙。
“笙儿脸红了,提起白大人你就害羞,看来你这颗心装不下陛下是因为里面已经满满的都是白大人了。”
“你竟是满嘴胡诌,谁说我心里满满都是白哥哥了。”玉笙已经丝毫不避讳在云书夏面前称白苏为白哥哥。
“那你告诉我你心里有没有陛下的位置。”
“陛下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大渊的君,我对陛下是满心满眼都是仰慕。”
“看来能让你悸动的是你的白哥哥啊,陛下都不能让你悸动。”
“好你个阿夏,等着在这拿我打趣呢,你说你心里有陛下,可是放在什么位置。”
“陛下在我心里是位值得敬仰的明君。”
“那陛下可否让你心中有所悸动。”玉笙坏笑着问道,她不信云书夏对傅辰动心。
“说得好像陛下让你的心悸动了一般,你心中的风只因白太医而轻抚吧。”
“我起码还有个白哥哥让我动心,阿夏你可有让你动心的人。”
说到此,云书夏的眼神一下黯淡了,她唯一一个动过心的人今生再也见不到了。
玉笙自是看出云书夏的变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若是你们前缘未尽,自是会再见的。”
“谢谢你,笙儿。”听见玉笙的话,云书夏的眼神又如往常般明亮起来。
是夜,玉笙又一次梦见那名男子。
许是白苏给的所谓补药起了作用,这一夜的梦玉笙看得清楚了许多。
梦中,仍是那黑衣男子,他在哄自己开心,撒娇卖萌打滚都用上了。还有各种好吃的糕点及两串糖葫芦。
从前,玉笙在梦中看见的黑衣男子脸上总是有一团浓浓的白雾,今日,这团浓雾比从前淡了许多。
隐约间,玉笙似乎看清了这人的脸。似乎是与傅辰长得一模一样,这倒是把玉笙吓了一跳,努力从梦中醒来。
可是那男子似乎并不愿意她离开,她往前跑,那男子在后面紧追不舍。一边追还一边喊着,“笙,你别走,我错了,你别走,别不理我,好不好。”
“笙,你别走。”傅辰从梦中惊醒,习惯性看向身旁空荡荡的床,不免有些伤感。
曾经,傅辰梦到玉笙离开自己被惊醒时总能看见玉笙在自己身旁睡得香甜,如今,傅辰身旁只有空荡荡的床,不见伊人面貌。
披了件外袍,傅辰独自一人站在廊下,看着清冷的月光,细细回忆起和玉笙的过往。
许是陷入回忆太深,傅辰想着想着,一滴眼泪就这样滑落脸庞,打湿了衣襟。
于傅辰而言,这是一个噩梦,对玉笙来说亦是如此。她梦中的那名男子虽然对她很好,但是玉笙有些害怕,她想逃离,可是那男子不许她离去,紧紧地跟着。
被惊醒的玉笙如傅辰一般披着外袍来到廊下,看着柔和的月光发呆。玉笙不知,为何她会经常梦见这个男人。这名男子又为何长得与傅辰如此相似。
四堵红墙下的两个人,因着同一个梦而烦忧,也许,这就是上苍的玩闹吧。
因着昨夜没睡好的缘故,玉笙有些困倦,原想着下了学回来补一觉,不巧春芜来了。
“见过宁小姐,云小姐,淑妃娘娘请二位小姐去一趟。”
“有劳姑姑通传,请姑姑代为回去通禀一声,我们二人更了衣便去。”
春芜福身离去,玉笙趴在桌子上不愿动。
“笙儿,快去换件衣裳去见见淑妃娘娘吧。”
“我不想去,我想睡会儿,我困。”玉笙有些恼了,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会儿。
“一会儿回来你再睡吧,淑妃娘娘让春芜来请,可怠慢不得。”
玉笙在云书夏的劝说下,终于愿意从桌上起来,伸了个懒腰,才唤云儿进来替她梳妆。
“小姐昨夜没睡好,眼睛都有些肿了。”
“看不太出来,随意用些脂粉遮一遮就好。”玉笙细细端详了一下铜镜中的自己,幸好眼睛肿的不是很明显,稍微用些脂粉遮一遮就好。
“走吧。”玉笙和云书夏并肩出了储秀宫,在春芜的带领下去了瑶华宫。
储秀宫中的诸位秀女纷纷猜测,林淑妃一时间同时请玉笙和云书夏前去,所谓何事。
沈云秀见状,吩咐羽灵悉心留意一下玉笙和云书夏的动态,叫宁芳到她房中说些什么事情。
瑶华宫。
“娘娘,宁小姐和云小姐到了。”
“见过淑妃娘娘,萧婕妤。”
“来,快坐,今日本宫闲来无事,想着叫上你们一起过来陪本宫和萧婕妤聊聊。”林淑妃笑着说道,今日让她们过来,林淑妃是想暗示云书夏玉笙的身份,想着让云书夏能护着些玉笙。
“能陪娘娘聊天,民女觉得万分有幸。”玉笙笑着回了一句。
“民女能让娘娘的眼实在是民女之幸。”云书夏也跟着玉笙附和道。
林淑妃笑了笑,“你们就莫要恭维我了,我知道你们的性子,若是你们与其她人一般,我也不会觉得与你们二人投缘。”
“娘娘是嫌嫔妾无趣了吗?嫔妾可要伤心坏了。”
“本宫何曾说过你无趣,论起志趣高洁,除了皇后外,阖宫上下谁又比得上你。”
“娘娘就莫要拿嫔妾打趣了,宁小姐与云小姐才是真正志趣高雅之人。我至今还记得宁小姐与云小姐在赏花宴上的诗作,那才是真真的超脱物外。”
“的确是两首不可多得的好诗,本宫倒是有些好奇,你们二人年纪轻轻,怎的会写出如此超脱物外之诗。尤其是宁小姐那句,落花逐流水,无故添烦忧,见解倒是新奇。”
“娘娘过誉了,民女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
“你若说你是无病呻吟,那本宫的诗只能算是凑数的。云小姐和的那句万事如流水,多思惹烦忧也是如此,你们小小年纪心境倒比许多人要成熟。”
“娘娘过誉了,民女不过是随手写了交差的。”云书夏笑着回道。
“你们二人就莫要谦虚,就连陛下也对你们二人称赞不已。”
听见傅辰对她们称赞不已,玉笙和云书夏有些不高兴。她们可不想被傅辰记住,她们只想在这宫中安安静静地当个背景板,闲来无事一起看看书,研究一下制香。
“知道你们二人不喜被陛下青睐,但在这宫里没有陛下的喜爱,是活不下去的,除非你的家世足够好。”
林淑妃说着,看了一眼云书夏,依着云书夏的家世可以在宫里好好活着。至于玉笙,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让傅辰与她多接触,以此帮助玉笙找回记忆。
云书夏自是知道这一眼的含义,握着玉笙的手,轻声说道:“放心,我会护着你的。”
玉笙点点头,“阿夏,谢谢你。”
云书夏报以浅浅一笑,阳光透过窗纸洒在她的脸上,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宁静祥和。
林淑妃想起,当年她入宫时,玉笙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说她会护着自己一辈子的。可是眼下,玉笙就在眼前,只是记不起她了。
“这份情意难能可贵,宁小姐与云小姐当要好好珍惜,这宫里最难求的便是一个有心人。”
二人相视一笑,她们知道她们定是不会因为争宠而分道扬镳。
“你们二人的情意当真是让人羡慕,那日赏花宴的事本宫并非是有意的。”
林淑妃说起赏花宴一事,要是玉笙日后找回记忆,想起这事,只怕会几天不愿搭理自己。毕竟玉笙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傅辰献媚争宠的。
“民女不敢责怪娘娘。”
“本宫只是不忍明珠暗投,更不愿看一个草包在台上舞蹈罢了。沈云秀必然是会入选的,你们二人也是一样,日后同住一个宫里,也少与她起争执,毕竟像她这样的人脾气上来后会做出什么事谁也说不准。”
林淑妃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玉笙腰间的玉佩。
昨日,林淑妃听清妍说玉笙想将与陛下定情的玉佩赠与她,她不敢收,只是暗示了玉笙这玉佩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萧婕妤机敏,很快便明白林淑妃是想找个由头细细看一下玉笙的这块玉佩,心下有了一番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