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见过陛下。”
傅辰放下手中的奏章,抬眼看了一眼白苏,笑道:“怎的今日不穿你太医院院令的官服来御书房,反倒是一副桥看戏的公子哥打扮。”
“臣今日可是受人之托来劝慰陛下的,若是穿了一身官服而来,岂非是会让陛下觉得臣是来进谏的。”
“李福让你来的吧,来,坐,今日我们也玩些清雅的东西。”
傅辰让人将库房中的六博棋拿来,与白苏玩了起来。
李福站在殿外,听见傅辰爽朗的笑声便知白苏的劝慰起了作用,不禁松了一口气。自皇后出事以来,李福便再也没有听过傅辰这般爽朗的笑声了。
“陛下现在可是心情大好?”白苏向前进了一步棋,笑容明亮。
“不错,你这样笑是何意?朕不是断袖,白卿莫要觊觎朕。”
白苏现在特别想拿起桌上的六博棋敲到傅辰脑袋上,自己不就笑得明朗了些,怎的竟然就被傅辰以为自己是兔子?要不是担心自己砸完傅辰后项上人头不保,他现在已经将棋盘砸下去了。
“陛下笑了,臣要觊觎也不会觊觎您,顶多觊觎一下皇后娘娘。”
“你还想觊觎皇后?”白苏这话惹得傅辰有些不快,本来玉笙就对白苏颇有好感,白苏还想觊觎,要是哪白苏随手一撩,自己的皇后岂不是跟人跑了。
“臣笑而已,臣不敢觊觎皇后娘娘。”
“不敢就好。”
“陛下,淑妃娘娘有找出一些东西,与贵妃娘娘及前朝有关,还望您看了以后切莫动怒。”
白苏将东西交给傅辰,傅辰看完果真如白苏所预料的一般,并未动怒,反而笑了。
“淑妃不愧为靖国公之后,办事妥当,这些东西足以将来问罪沈家。”
傅辰在御书房这边心情大好,储秀宫里,玉笙可是急坏了。
今日刚下学回来,玉笙便看见一名衣着略有些简单的秀女跪在门外,方一见她便磕头。
“宁姐,云姐,求求你们救救锦娘吧,求求了。”
“你别急,快起来,外面日头毒,进屋。”玉笙扶起那名秀女,走到屋内,给她倒了一杯茶听她发生了什么事。
“宁姐,昨日,锦娘喝了厨房送来的绿豆汤后便一直腹痛难忍,期间呕吐了好几次便一直昏迷,至今未醒。我去请太医,太医都推脱有事,今日我原想再去一趟太医院,结果,京城富商王家的大姐拦着,不让我去太医院。我实在没办法,才来请您和云姐去救救锦娘。”
“好端赌怎么就中毒了,绿豆汤可还留着。”玉笙关切地问道。
“留着,一直留着。”
“云儿,去请白太医来,我先去看看锦娘。”
西院。
王姐站在屋门口,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道:“我看你们谁敢去请太医,好不容易有个替行道的人出现,你们竟不知道感恩。你们看看锦娘平日那副模样,装真无知博得宁姐和云姐的欢心,想着怎么接近陛下。有些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陛下看得起你吗?你能和陛下聊什么,聊怎么补衣服吗?”
“若是这么,王姐你又能和陛下聊什么?聊怎么开铺子赚钱吗?还是聊怎么以次充好,以假乱真骗钱?”玉笙不紧不慢地了一句,惹得围在门前的秀女纷纷回头。
“你是谁?我家可是世代皇商,祖祖辈辈都出入过宫廷,能与陛下聊的东西自然是多的。倒是你,你能与陛下聊什么。”
“什么也聊不了,无非就是些诗词歌赋罢了,皇商,好大的威风。”
“我们王家在京城向来是颇有威风的,岂是你这等蝼蚁民能见识到的。”
云书夏掩唇轻笑,这么张狂无知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有钱果然不一样,底气都比我们足得多,可惜我外祖父不过是个教书先生,让我没有这份底气在宫里大放厥词。”
“有钱确实不一样,我父亲不过是个官吏,家里穷,要不然我也想像王姐这般在宫中耍威风。”
“一个穷困潦倒的教书匠的女儿,一个官吏的女儿也敢在我面前叫嚣。再和你们个事,我认识皇后娘娘,当年,我也是跟在皇后娘娘身后四处纵马打猎的。”
“王姐厉害,在下佩服。我们也不是京城人士,初到京城,还望王姐见谅。”
方才去请玉笙的秀女有些楞,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玉笙会对王姐如此毕恭毕敬。不是住在北院的秀女都是高门贵女吗?怎的玉笙和云书夏两人一个是官吏的女儿,一个是教书先生的女儿。
“外地来的,难怪一副没有见识的模样。哪里来的,怕是从未见过京城那么大的地方吧。”
“地方,江淮来的。”玉笙依旧是一副笑容温婉的模样,语气淡淡的,反倒让王姐以为玉笙好欺负。
“江淮,江淮的酒不错,不过也只是一个地方罢了。虽江淮繁荣富庶,但怎能比得过京城,子脚下。”
“是比不过,江淮确实不如京城繁荣,果然京城里的皇商都是耀武扬威的,江淮的商人大多恭敬有礼。”
“你谁不知礼数,不过一个官吏的女儿,竟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明日我便去回了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替我做主。”
西院的消息总比北院要慢些,她们并不知道皇后昏迷一事。宫里其他人都以为皇后只是没醒,储秀宫中的秀女亦是这样认为的,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皇后不过是失踪后失忆了,眼下以宁家女儿身份参选秀女。只待皇后找回记忆,这位宁家女儿便是要病逝了。
“那又如何?”玉笙不害怕,一则她知道皇后此时未醒,王姐也找不到皇后。二则,她现在认为自己估计就是皇后的亲妹妹,就算皇后醒来也是向着她的。
远处,白苏听见王姐的对话,腹诽道:“皇后就在你面前,也就是她失忆了脾气不似从前,要不然她能怼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