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早就在储秀宫下钥前便到玉笙所住的房内。
这样的情况,上一回出现还是在玉笙还是太子妃时。那一夜,装病的是傅辰,要面对的情况比之现在更为危险百倍,清妍与清霞都站在玉笙身后,陪她应对一切未知的危险。
今日,陪着玉笙面对一切的是云书夏和白苏,这是玉笙重入宫闱后第一次面对如此惊险之事。
白苏负手立于廊下,同僚纷纷与他告辞,亦有人问他何故一直未曾离去,他只答道:“沈姐,宁姐,锦娘姐都中了毒,我身为太医院院令,总得留下照看。若是出了事,整个太医院都得担责。”
白苏抬眼看了看今夜的空,星河闪耀,少了明月的光辉,倒让地上显得有些黑暗。真真是个动手的好时候,眼下,储秀宫已经下钥,若是出了什么事,云儿想出来还得跑去求得刘嬷嬷的同意。白苏有些害怕,他怕他赶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清霞今夜亦是不安,她知道,清妍让她留在瑶华宫是害怕若真有意外,她也能快速去请淑妃帮忙,但她现在更想陪在玉笙身侧。
“笙儿,别怕,我在。”云书夏握着玉笙的手,回眸一笑。
“谢谢你,阿夏。”
“无事,在这宫里,只有我们二人相扶相持才能走下去。”
清妍与云儿及雪岚站在二人身后,云儿和雪岚都十分感激清妍能过来。清妍在宫中多年,见过的风浪多,有她在,云儿和雪岚也安心些。
“宁姐莫怕,奴婢一直都在。”清妍微微一笑,眼神中尽是鼓励。
玉笙忽然有些愣住了,这个眼神,这句话,玉笙感觉似乎从前清妍也与她过。但模糊的记忆中,玉笙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雨夜与一名装病重却身着铠甲躺在床上的男子。
“奴婢一直都在。”清妍发觉玉笙愣神,猜到应是玉笙又想起些什么,便轻声了一句。
“宁笙谢过姑姑。”
“无事。”
“笙儿,我们走吧。”云书夏眼见色越来越暗,猜测应是离奸人动手的时间不远了,便提议去隔壁耳房。
玉笙早将清妍带来的一个长条形的枕头放在自己床上,并盖上被子,在黑暗中看,的确与有人躺在床上无异。
耳房。
五人各寻了位置坐下,玉笙拿了本书倚在一旁看着,云书夏则是一遍遍抄着心经。
清妍当年跟着玉笙经历过这样的场景,自然是要比其余几人多淡定几分,坐在门后,细细留意旁边房中的动静。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隔壁房间传来些动静。
只听见旁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往前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耳房中的五人都屏住了呼吸,将耳朵贴到墙上听旁边房间的动静。
玉笙嘴角微微上扬,心想:“果然来了。”
云儿正要过去,清妍抓住她的手,示意她别动,脚步声还未断,明那人还没摸到床边。
只有等那人摸到床边时再过去方能一把将人制服。
玉笙从怀中掏出一把巧精致的匕首,这匕首中间有个血槽,前头带个的弯钩,只要捅到人,那人必定疼得难以行动。
这是今日白时,白苏悄悄放在玉笙身旁的。这把匕首原先是玉笙年少时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今日,白苏将其给玉笙,希望这把匕首能帮他保护好玉笙。
白苏相信,这把跟着他走南闯北,游历过许多名山大川的匕首必定能保护玉笙。更重要的是,这匕首是他改造过的,比之一般的匕首更为巧轻便,白苏觉得,今晚玉笙必定会用到这匕首。
云书夏将怀中的火折子掏出来,悄悄点燃。只待一会儿冲出去时为大家照明。
清妍看见玉笙手中的匕首便知这是白苏送的,她记得,当时因为玉笙跑遍整个京城才给白苏买下这把匕首,这可让傅辰一直吃醋到现在。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停了,清妍打了一个手势,众人立马从耳房中冲了出去。
只见一身着黑衣之人拿着匕首往床上刺去,此时,她发现床上躺的只是一个长枕头,正欲转身离开时却看见站在一旁的五人。
云书夏拿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勉强为房间增添了一丝亮光。
那人正欲转身离开,玉笙一个健步冲上去,将匕首插入那饶手臂上。
眼前那人定是练过武的,忍痛将匕首拔出,飞向玉笙,趁着众人愣神的片刻从窗户逃走,三步并作两步,消失在夜色郑
“别追,追不上的。”匕首插在玉笙的肩上,玉笙吃痛,咬着牙出这话。
“姐,您忍一忍,奴婢这就去请白太医。”云儿一溜烟跑了出去,求了刘嬷嬷开储秀宫的宫门,发现地上的血迹一路延续到太医院。
那人刚回到太医院,便看见站在门口的白苏。
白苏没什么,上前将那饶面巾摘下,“真的是你,来人,押下去。”
此人白苏认识,是太医院的一名药童。白苏给玉笙那匕首除了做防身之用外,更重要的是被这匕首刺赡人跑不了多远,能保证在宫内就将人捉住。
“白大人,姐她病情又加重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白苏希望不要是他想的情况,拿了药箱便跑进储秀宫。
“笙儿。”白苏焦急忙慌地跑进来,一进门便看见插在玉笙肩上的匕首。
“白哥哥。”玉笙此时也顾不得清妍在场,方才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在看见白苏后,所有的故作坚强都走了,只有一肚子的委屈与伤心。
“乖,别哭了,我在。”白苏拭去玉笙脸上的泪水,软言软语安慰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你忍一下,我帮你把匕首拔出来。”
“好。”玉笙眼中含泪,紧咬着下嘴唇道。
云书夏眼下只关注玉笙的伤,丝毫没注意到在清妍面前举止如此亲昵的白苏与玉笙。
清妍有些扶额,腹诽道:“白大人,您真不怕被陛下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