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宫。
“娘娘,玉夫人方才进宫了,先去凤栖宫探视了皇后娘娘,然后便在瑶华宫待了许久,期间,还将宁笙叫去。”月儿一边替林淑妃染蔻丹,一边道。
“玉夫人去了瑶华宫,宁笙也在。看来这位宁家义女当真是玉家的二姐。”
“娘娘,奴婢听闻玉夫人给徐家备了一份厚礼。”
“宁笙还真的是皇后的胞妹,要不然玉夫人好端赌派人给徐家送什么礼。”
“娘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眼下想动宁笙得掂量掂量了,前朝有玉家,若是我们行事被宁笙发觉,玉家定会知道,哥哥也会有难。”沈贵妃有些头疼,她原也想过拉拢玉笙,可偏偏让林淑妃捷足先登,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便将人除去。
“娘娘,玉家既已知道这事,依奴婢看玉家未必会让宁笙中选。”
“怎么。”
“娘娘您看,皇后娘娘出身玉家,若是再送一名玉家的嫡女入宫,岂非是太过招摇了些。”
“皇后现在是死是活没人知道,陛下一直坚信皇后没死。玉家既然知道宁笙是玉箫,肯定也查到皇后坠涯一事,估计玉家已经放弃皇后了。但陛下对皇后用情至深,玉家索性便把这位与皇后有七成像的二姐送进宫来,这样,陛下的宠爱依旧在玉家女儿身上,玉家仍是那高高在上的玉家。”
沈贵妃支着头分析道,思索着究竟该如何悄无声息地除去玉笙。
“娘娘,若是如此,我们何不利用一下宁芳,让宁芳动手,将来玉家要报仇,也是找宁家。”
“宁芳,还真是一个趁手的工具,我怎么没想到呢?”
“娘娘,娘娘。”一名侍女从门外跑进来,有些惊慌。
月儿见状,厉声训斥道:“慌什么,娘娘面前要稳重。”
“奴婢知错了,娘娘,玉家给徐家送去了重礼,是答谢云姐对玉家的帮扶。”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娘娘,看来宁笙真是玉家的二姐,要不然玉家何必给徐家送份重礼以表谢意。不过,奴婢不明白,为何玉家是给徐家送谢礼而不是给云家送谢礼。”
“云家都快和徐家闹翻了。徐老先生只有一个女儿,将其嫁给了云家,结果那人是个宠妾灭妻的,徐老夫人心疼云书夏,便将人接到徐家养着,直至去年才回的云家。”
沈贵妃揉了揉脑袋,“去把秀儿叫来。”
瑶华宫。
方才去给沈贵妃报信的宫女眼下正在瑶华宫主殿与林淑妃些什么。
“消息送到了?”
“回娘娘的话,奴婢已将消息送到。奴婢回来回话时听见贵妃娘娘吩咐月儿去将沈姐请来。”
“知道了,你回去吧。”
“娘娘,沈贵妃这是要和沈云秀合谋谋害皇后娘娘,您是不是要防着些。”春芜在一旁问道。
“有什么可防的,她俩不过是打算让宁芳去当个出头鸟对付皇后娘娘罢了,依皇后娘娘的智慧,对付宁芳没有问题,我们只需要在娘娘需要帮助时帮一下就好。”
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对手,此话不假。沈贵妃眼下的心思都被林淑妃猜了个准,可惜她不自知。
“姐姐。”
“秀儿,坐。你可听玉家给徐家送厚礼的事。”
“没有,姐姐,怎么了?”
“这事倒是证实了我们之前猜的,宁笙是玉家的二姐玉箫。若是我们现在去对付她,玉家会把账算我们头上,到时候,父亲与大哥在朝中都难做。”沈贵妃道。
“姐姐,宁芳不是可以用吗?你我们要是悄悄告诉她模仿皇后能得陛下宠爱,但她模仿不会得宠,是因为有宁笙这位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在如何?”沈云秀着,露出一丝不怀好意地笑。
“宁芳是个利器,但就是太蠢了些。让她对付宁笙,只怕会有些难。秀儿,你在一旁多多提点她一下,切莫让她乱来。告诉她,做事手脚干净些,别像上次一样,让宁笙抓住把柄。”
“姐姐放心,我自会去提醒她的。姐姐,宁芳给锦娘下毒一事你可知道。”
“知道,她何苦给锦娘下毒,平白给自己招惹麻烦。”沈贵妃不解,既然要下毒,不如毒死玉笙来得直接。
“她不敢给宁笙下毒,毕竟宁笙知晓些医理,给她下毒容易被察觉。故而她给锦娘下毒,也好以此警告玉笙。”
“无能,真是被宁笙吓着了。”沈贵妃嘲讽道,她最看不起宁芳这种既想下毒又不敢给那人下毒的人。
云州徐家。
徐老夫人看着眼前玉夫人派人送来的礼,思索着送礼那人的话,感谢云姐在宫中的帮扶。
徐知远老先生看着玉家送来的礼,听着徐老夫人的话,很快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夫人,你可还记得宁家收的义女。”徐知远问道。
“有些印象,是个知书达礼的姑娘,夫君怎的突然问起她来。”徐老夫人不解,眼下不是正着玉家的事吗?怎么扯到宁家那名义女身上了。
“之前去宁家时,我便觉得此女特别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现在想来,她应该是皇后娘娘。”
徐老夫人听着徐知远这番论断,有些惊讶,皇后怎么就突然成了宁家的义女还进宫当起了秀女。
“夫人莫要惊讶,我猜此事应与沈家脱不了干系。你可还记得前几日沈家三公子亲自上门请我出山一事。”
“自是记得,怎么了吗?”
“这沈三公子在京城也是一表人才,怎的到了江淮便如换了一个人似的。现在想想,估计这是沈鹤阳的障眼法。”
徐知远因为有沈鹤阳这样一个学生而痛心。当年,云书夏的父亲,玉青柏,沈鹤阳是徐知远最得意的三名学生,结果,一个负了他唯一的女儿,一个意图谋反。只剩下玉青柏未变,依旧是当年那般正直。
徐老夫人是个爱读书的,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窍,“你也别太痛心了,沈鹤阳本身就心术不正,这怪不得你。”
“我是恨自己瞎了眼啊,一世清明就这样被他毁了。”
“夫君不如就此将沈鹤阳逐出师门,也好向陛下证明你与他无关。”
“唉。”
徐老夫人走到书案前磨起墨来,徐知远含泪写下这份将沈鹤阳逐出师门的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