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沈庭几乎忙的见不到人。白昱把日程都发给都都,几乎每天都会有酒会。干洗店的VIP经理和张梅都认识了蓝都都。
都都也只见过他一次在公司吃午餐,自己有点难为情,躲到小休息室里。过会儿去餐厅看,沈庭已经走了。都都舒了口气,收拾东西。
晚宴前都都整理好了礼服,配了领带和钻石袖扣,将礼服放在沈庭办公室的休息室里,他晚宴前会过来换衣服。晚宴后白昱会送他回去,所以都都可以下班了。
正好她已经联系了一个同城的校友去拿书,所以早早的收拾好东西,跟白昱打了个招呼就下班了。
跟奶奶吃了晚饭,还不到八点。都都在小院子里支了个小桌子,切开西瓜开始吃。
奶奶摇着蒲扇坐在她旁边,“甜不甜啊?”
“甜的,奶奶你也吃。”
“太凉,太甜,胃受不了,糖尿病也受不了。”
“没事的,就一块。”都都切了很小的一块,递给奶奶。
奶奶笑呵呵接过来,“好好,就吃一块。”奶奶是大户家人出身,吃东西很是斯文,一小块瓜吃了半天。
都都吃完,擦着嘴,等着奶奶吃完,把纸巾递给她。
“都都,其实你那会儿报外市的大学就好了,你成绩那么好,可惜了。”奶奶慢慢擦手,慢慢说话。
都都笑笑,“我跑那么远,一学期回来一次,谁照顾你?不想我吗?”
“我又不是动不了了,哪会需要人照顾。”
“可我舍不得奶奶呀,一天不见你就像隔了十年。”都都蹭到奶奶身旁,抱着她肩膀撒娇。她只有这时候,才像那个娇气的小姑娘,被奶奶搂在怀里,宠着爱着。
“好,好。”奶奶摩挲着她胳膊,“是个好孩子,奶奶其实也不希望你走的远。你就近便的,在这念完大学,找个工作,再找个男朋友顺顺利利的嫁了,过个小日子,奶奶就知足了。”
“说什么呢,就想那么远。我大学还没开学,你就想着我毕业的事了。”
“时间过的很快的,奶奶这不是一辈子都快过完了。”
“奶奶你说什么呢!你一辈子还早着呢,我以后会挣很多钱,让你开开心心。”
“哎哟,我可不要很多钱,只要我的都都平安开心就好。”奶奶拍拍她肩头,摇着蒲扇。
祖孙俩享受着静谧的时光,若是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都都手机响起来,是说好了送书的学长。
“奶奶,我出去趟,拿书,一会儿回来。”都都站起来,指着电话说。
“好,快去快回啊。”奶奶边收拾东西说。
都都找了个双肩包,比量着够大了,这才出了门。也不算很远,坐公交五站,就看见一个男生站在站牌那里等着。
“请问,是风大的学长吗?”都都上前询问。
男生看见她,眼睛里的惊-艳掩饰不住。都都穿了件普通白T恤,因为怕蚊子咬,穿了一件背带长裤,虽然宽松,但将她一双腿显的更长更直。长发扎了个丸子头在头顶,五官俏皮不失可爱,尤其一双大眼,笑起来像是有星星。
男生几乎看呆,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是,你是,蓝都都?”
“嗯嗯,是我。”
“啊,哦!”男生让开一点,露出摆在长椅上的一摞书,“你要的书在这里,大一专业课不多,就是基础课程,我家还有些零碎的参考书目,你要是需要,我也可以借给你看。”
都都看了看,不算很多,十几本,书包装的下。
“好,谢谢学长。”她脱下书包,开始往里装书。
“我姓丁,叫丁若涛。”男生上前帮忙。
装好了,都都拉上拉链,试了试重量,还好,等会儿直接坐公交回家,不算累。
“那谢谢丁学长,我给你微信支付吧。”都都掏出手机。
丁若涛想了想,“都是一个学校的,不用了,算借给你的。”
都都诧异,“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买的吗?”
丁若涛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就是闲置的书,放着也是发霉,借给你看,就算交个朋友,以后在学校相互照应。”其实就是想借此机会约她出来而已。
都都想了想,“那用完了我还给你,如果我确实需要的,我再买下来。谢谢丁学长。”
“客气什么,大家都是同学。”身后有辆公交车驶过来,他回头看了看,“你等12路是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那多不好意思,总共就五站而已,很近的,下车就十分钟路程。”
丁若涛还想说什么,都都的手机响起来,她掏出手机。
是白昱。
“都都,你在哪?”语气有些急。
“在……外面。”都都转头看了看站牌,报了个地名。
“你现在往广平大厦方向走,我派车去接你过来。”白昱在电话里说的很快。
“哦,出什么事了吗,白特助?”都都背上书包,有点重,她扶了扶肩带,看了一眼丁若涛。
“过来就知道了,现在就去,车一会儿就到。”白昱挂断。
都都不敢迟疑,“丁学长,我有事先走了,再次谢谢你哦。”
“你不等公交了吗?”
“我临时有点别的事,再见啊。”都都说完就跑远了。
还不到广平大厦,熟悉的大切诺基就开过来,开车的是司机,都都爬上副驾驶。
“大叔,白特助说了什么事了吗?”都都询问,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只叫我来接你。”
“哦。”都都将书包放到脚旁的位置,安静的等着。
车子驶入了一处庄园。
都都很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庄园了,外院是半人高的绿植,再往里有整片蔷薇开满的高墙,喷泉水池,庭院楼阁,灯光设计的温馨典雅,似乎是在办酒会。
都都想起来了,今晚沈庭要参加的酒会地址就是什么庄园的。该不会沈庭有什么事吧?
到了侧门的位置,司机停下车,给白昱打电话,“白特助,蓝小姐到了……好的,好的。”
他放下电话,“白特助让你进去,他在里边等着你。”
都都想了想,点头,“好。”书包也没拿,就下了车。
侧门有安保,但估计白昱是打了招呼的,没拦她。
从侧门进去再穿过一个长廊是庄园的内院,果然是办酒会,但人不算多,都在低声交谈。都都扫了几眼,也没见白昱,正想给他打电话,就听身后有人叫她。
“都都,这边!”
都都回头找了一会儿,白昱在一个拱门旁,看起来是进别墅的侧门。都都跑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白昱一闪身,扶着一个人出来,是沈庭。
“庭少!”都都上前去扶他另一侧。
沈庭脸色不算好,额头有汗,手按着上腹,听见都都叫他,点了点头,“走吧。”声音有些沙哑。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都都连问。
“先上车。”白昱和她两人扶着沈庭走出内院,从侧门出去,车还等在那里。
“你上车。”白昱道。
“你呢?”都都奇怪。
“我还有事,庭少走了我得解释一下,还有些关系要处理,你送庭少回去。”
“可是,庭少不需要去医院看一下吗?他好像很不舒服。”
“家庭医生已经在半山等着了,回去你照顾就好,他是老毛病,医生会处理。”
“那好。”都都爬上后座,白昱将车门关上,朝她摆摆手,车子驶了出去。
沈庭仰坐在驾驶座后边的位置,很疲累的样子,牙关咬的很紧,想来是极难受。
都都往前凑了凑,“庭少,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沈庭转脸看她,女孩一脸关切,神色带着紧张。莫名的没那么疼了。
“我以前胃受过伤,不能喝高度酒。”
都都看着他按压上腹的手,指节都白了,“那,喝了会怎样?”
“会很疼。”沈庭回答的淡然,仿佛忍受着切割一般剧痛那个人不是他。
都都顿时有些慌神,“那现在怎么办啊?到半山别墅还要四五十分钟呢。司机大叔,你快点啊。”
沈庭哑然失笑,心情好起来。
都都再次往前凑了凑,“嗯……我,帮你揉一下?”
沈庭挑眉,忍住笑,“好。”
都都总觉得沈庭的微笑里有点别的意味,不想那么多,将小手伸到他按压的位置,按了下去。
薄薄的衬衫衣料下是坚硬的触感,带着灼热的体温。都都咽了口水,这么硬,怎么揉。
沈庭垂头看她小脑袋在胸口的位置发愣,长臂一伸,大力将她搂在怀里。
“啊?”都都忍不住惊呼,就被沈庭搂着。她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坚定,执着。心里说不上是紧张还是欣喜,无力的挣了两下,“庭少……”
“别乱动,这样就好。”沈庭两臂禁-锢着她,下巴在她头顶,轻柔的摩-挲她柔软的头发,嗅到水果的馨香。
都都不忘自己的职责,小手推不开他,便再次按压到他上腹,揉了揉。隔着衬衫,她能感觉到这充满爆发力的身体正在变得滚烫。
“庭少,你……”是不是发烧了?都都声音发闷,想问的还没说出来,小手被蓦的握住,同样滚烫的大掌将她的小手攥成一个小拳头。
极力忍耐的声线发颤,“别乱动!”声音带着沙哑。
“可是……”都都还是挣了一下。
后半句就被堵了回去。
沈庭挑着她下巴,含住了她的唇,后颈被手掌撑住,逃无可逃。
“唔……”都都小手撑开他,脸瞬间红到脖颈。
一吻结束,沈庭松开她,眼神胶-着她红透了的脸。
司机大叔: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沈庭尚揽着她肩头,“这几天,躲着我,嗯?”
“……”都都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在哪,“我没有……”
最后还是被沈庭握在手里,“怎么见到我跑的比兔子还快。”
“真没有,是庭少太忙了,我哪里有机会见你。”
都都盯着他手腕上白衬衫的钻石袖扣,是她专门挑的。她就觉得,沈庭这样清冷带着禁-欲气息的人就配这样灼亮的钻。
“怪我?”
“没有呀。”都都终于抬头,“庭少你说什么呢。”
沈庭的眼睛盯着她,似乎有些失落,“是该怪我的,我应该早找到你,不让你受这么多苦。”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都都微怔。
愣神的时候,又被沈庭按到了怀里。
说什么应该早找到我,他一定早就认识我的,还骗我说不认识!都都腹诽。
车子稳稳的停在半山别墅门口,都都先下车,要扶沈庭,却被沈庭推开。
“没事。”他迈着大长腿往门口走。
司机伸出的手也被无视在一旁,果然,爱情的力量不容小觑。
家庭医生已经在客厅等着,沈庭一进门就迎了出来。
“朱医生。”沈庭淡淡打招呼,径直到沙发上坐下。
都都跟在后面,换了鞋才进去,看见医生已经过来,稍微松了口气。
朱医生听了诊,又询问了几句,而后摸了摸脉搏,“还是老毛病,不是说了不要喝高度酒,你这样很容易出血。”
沈庭两臂伸开仰坐在沙发上,因为要听诊和观察,衬衫开了两颗扣子,都都瞄了一眼,看起来是自律到自虐的人。
皮肤底子是白皙的,但可能因为长时间的暴晒有些蜜色,像是晒伤了很难修复的那种,但不难看。
身上有不少伤疤,这让蓝都都颇为意外。她想象不出来,一个身居高位亿万家产的总裁会是什么原因有这么多伤。
“是鸡尾酒,不知道掺了什么。”沈庭心情不错,竟然有耐心解释。
“不知道是什么就不要喝,要是有毒呢?”朱医生恨铁不成钢。
“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沈庭转脸看向都都。
她轻轻咬着手指,看着朱医生在药箱里拿出几粒药,“先吃药,过会儿怕会发烧,今晚好好休息,不舒服立刻打电话叫我。”
沈庭接过药,都都赶紧倒了水递到他唇边。他抬眼,就着都都的姿势吃了药。
朱医生:这是什么情况?
“老爷子昨天不舒服去了医院,张梅陪着去了,家里就你自己能行吗?白昱怎么不来?”
“他还有事。”沈庭跟朱医生说话,眼睛却看着都都。
“我派个护士来照看你。”
“不用。”沈庭终于收回眼神,低下头系扣子。修长有力的手指系的很慢,仿佛故意放慢了速度,在等什么。
都都看看朱医生,看看“有气无力”的沈庭,咬着手指头,做了一番思想斗争。
“我留下来照顾庭少吧。”毕竟自己是他的私助,照顾他本就是分内的事。
朱医生不动声色挑眉,“那最好了,注意测着点他体温,要是发烧了就及时降温。”
“怎么……”降温啊?还没问完,朱医生已经拎着药箱走了。都都看着紧闭的大门,有点无助。
沈庭系好扣子,好整以暇看着都都。
她今天这身装扮,极为孩子气,让他想到那个梦。指尖痒起来,他摸出一支烟,捻在指尖。
“庭少,我送你上楼休息吧。”都都知道他卧室在二楼,以为他要抽烟,想来这时候应该是不能抽的。
沈庭扔掉手里的烟,“好。”但是不起身。
刚才那个不需要人扶的,健步如飞的庭少哪去了?
都都无奈,上前扶他起来。沈庭顺势长臂搭在她肩头,一低头就看见她头顶柔软的发。长臂下是她瘦弱的肩膀,肩胛骨甚至有点硌手。
终于到了他卧室,扶他在床上躺下,都都抹了把汗,不是累的,实在是有点紧张。
“庭少你先躺会儿,我去放水,你洗个澡休息吧。”都都帮他搭了个被角,去浴室放水。留下眼神幽深的沈庭。
“好了,水热了,可……啊!”都都被眼前吓得惊呼,忙捂上眼。
只这一会儿工夫,沈庭只围着一条浴巾站在浴室门口,将都都堵在那里。
即使是一瞥,她该看的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