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个压低声音专心研究鸡腿的主仆。江嘉华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幸好一旁程哲川不见异样。
“行了,我在云客来定了间包间。今日大妹妹先战马蜂,再斗郑大才子。着实辛苦了。”江嘉华决定在这两主仆再次语出惊人前,把她们带走。
相请不如偶遇,江嘉华相邀徐长安一行人同行。
临行前,陈媛朝郑开宗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他同几个同样书生打扮的人正说着什么。
“郑开宗,原来你是同朋友一起来的啊!”
郑开宗闻言正色道:“既是在下同姑娘的赌约,自然不会让旁人相帮,也不会把别人对出来的对子占为己有。姑娘可是不信在下的人品?”
陈媛随手摘了一枝桃花:“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即是同好友出行,为何你肆意无礼批判他人时,无人劝阻?为何你被众人拦下时,也不见他们出来相帮?郑开宗,你可要好好想想,是你没有服人之德,还是有些人不值得深交?”
众人步行至山脚下时,徐娇重新梳好妆,一袭嫩绿色的长裙,配着三两只点翠簪子,倒是有几分清新脱俗。
徐娇狠狠地瞪了陈媛一眼。
陈媛见状却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起小翠方才的妙语:穿绿衣充蛤蟆。
几位男子都是骑马,没什么好纠结的。
女子,嗯,看来也不用纠结了,陈婧主动邀徐娇坐同一辆马车。
而陈媛就同徐媚,徐家表小姐冯莲儿坐徐家的马车。
小翠就跟着徐家的丫鬟们坐一辆车。
上车前,小翠趁机往陈媛的手里塞了一个油纸包。
陈媛哭笑不得,小翠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上马车,把鸡腿拿下来了。只是现在这般,她要怎么吃?
连在马车内都端坐着,陈媛看了看徐媚和冯莲儿,只好紧紧的用帕子将油纸包包好。
可是,大概真是她太饿了,她总觉得那烧鸡腿的味,一直往她鼻子里钻。
“媛姐姐,这郑开宗若是对出来,难道你真要?”徐媚忍了许久实在抵不过好奇心,,看着陈媛的脸色,才小心措辞问到。
“我们现在不就是用滚着回去的吗?我是没见过那辆马车是用走的!”陈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那个郑举人只怕不是这个意思吧!”冯莲儿小声的说着,一说完又低下头去。
徐媚错愕片刻不由失笑:“只怕除了媛姐姐,方才所有人都以为…”
“都以为我该在泥地上滚着。那还是等他郑开宗对出对子再说吧!”陈媛是耍了个小聪明,那也是他们自己没有问清楚嘛!
“那这下联是什么?”
“莲儿,不可,媛姐姐正同人赌约,怎可随意告诉旁人答案是什么。万一答案泄露出去怎么办?”徐媚略略严肃的告诫冯莲儿不可多问。
冯莲儿顿时红了眼眶。
陈媛见状连忙打圆场:“没事,没事,其实我也不知道下联是什么,这郑开宗若是能对出来,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徐媚和冯莲儿不由面面相觑。
随后陈媛拿话引开方才的话题。
云客来前马车停下。
“人人都说云客来的南菜做的不错,哲川兄可要鉴定一下,这菜做的到底地不地道。”江嘉华笑着打趣着。
“听闻抚州有道名菜叫做腌蟹。”陈媛跳下马车,就着吃的话题随意扯了一句。
说吃多好啊,可别扯着扯着又扯到作诗去了。
陈媛打定主意,适当的掌控话题方向。出校门多少年了,再诗下去她肚子里可没多少存货了。
最好也别扯男女婚嫁,男尊女卑的事,她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又开口抨击现状,又该办坏事了。
“不错,抚州女子多半都会做这道菜。”程哲川笑着说道。
徐媚等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踩着小凳下了马车。
云客来的杂役把车马赶到后院去。
江嘉华应酬多,是云客来的常客,云客来的小二热情的引路:“江少爷,您来了,里面请包间给您留好了,您常坐的云海阁。”
江嘉华点点头抬手礼让:“哲川兄,徐兄,梁兄请!”随后指着陈哲川,对小二哥调侃说道:“让你们大师傅可要拿出真本事啊,我这位好友可是抚州人。若是他说句你们的南菜不地道,你们云客来可是要砸招牌的。”
“江少爷尽管放心,咱们云客来的大师傅可是老掌勺了。定能让这位贵客觉得宾至如归。”
不远处顿时传来一阵嘈杂。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是他?”陈媛不由的皱眉。在悠然庄打了陈峥的那个姓叶军官。
听不清说着什么,看着动作依稀可以看出事件的经过:一个跑堂的小哥,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衣服。他这会儿正狮子大开口的索赔。跑堂小哥苦苦哀求,只差没跪下来了。
“真是仗势欺人的狗东西。”陈媛不由低声骂到。
“哟,那是新来的,免不了行事不稳当。江少爷请诸位先楼上请。我去看看。”小二哥告罪,为同伴解围去了。
江嘉华抬抬手也不为难他,自己领路。
“媛儿妹妹可是认识?”陈哲川见陈媛没有跟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不认识!我们也走吧。”陈媛淡淡的转回了目光。
“大爷,小人真不是故意的,小人就是一个跑堂的,上有老下有小,这十块两银子,小人如何赔得起。”新来的跑堂,哀嚎诉苦。
“爷,还请高抬贵手,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二哥也帮着劝和着。
“没钱,这是什么?”叶绍樊一把拽着对方的前襟,伸手从他的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来。
“这不是我的钱袋吗?”其中一位好事的看客认出了叶绍樊手中的钱袋是自己的。
这会儿事情就清楚了。原来新来的跑堂是一个小偷。叶绍樊看见了这才有意为难他。
“明明是做好事,偏偏要用这种方式。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是坏人。”陶秀放下筷子,调侃着好友。
“他们怎么想和我有什么关系。小二来一壶酒。”叶绍樊有些烦躁。那人是谁,居然还护着她上楼。未婚夫?
“你不是受伤了,怎么还喝酒。”陶秀不满的皱眉。
“这点皮肉伤也能叫伤!”叶绍樊不以为忤,捡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他们这是狗急跳墙了。在军中比试中暗算我。”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我看你这些时日还是小心些。”陶秀提醒着。
“哼,他们贪墨军资。你不知道那些护甲就跟纸糊的一样。用这样的军备让士兵上战场,不就是让他们白白送死吗?”叶绍樊想起这事就怒火中烧:“也正好,我就当众用那劣质的护甲。军中众人众目睽睽之下,看看这回他们还怎么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