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若是不介意,可否由郑某代笔。”郑开宗依旧一袭青衫不改,拿着一把折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如松如竹。
“这人今天看着也不这么像蛤蟆啊!”小翠低语评论着。
陈媛无所谓,只要不让她展示她拿狗爬字就行。
陈婧的字再好也不敢同郑开宗比,自然谦逊的让出位置。
关于桃花的诗,陈媛最喜欢的是唐伯虎的桃花庵。
陈媛走到郑开宗身边,郑开宗最后一笔收笔。
好字。
郑开宗端看自己笔下的诗,不禁抬头低声问道:“这诗句的意境,不想姑娘这般年纪能做的出来。”
陈媛用团扇捂嘴一笑:“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这首诗是我写的。”
郑开宗一脸错愕,随后也不由失笑:“你出的那句上联,该不会也是从旁处得的吧?”
“你猜?”陈媛一脸认真的眨巴着眼睛。
“算了,赌约已定,也没什么好说的。”郑开宗面上透着几分无奈:“就算你是从旁处得的,那也是你见多识广。”
其他人都涌来,欣赏这首诗。
陈媛见机退了出去,却不想郑开宗又开口将她唤住:“陈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媛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春苗一脸防备的跟上前去。再也不能让大小姐落单了,每次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整出一点事来。
小翠?就是满脑子都是吃,她能知道什么!瞧瞧这会儿又跟桌上的糕点较上劲了。还是要她来跟紧大小姐。
春苗想起来前夫人交代的话:这个程哲川怕是不顶用了。徐家的宴会定有不少青年才俊,你一定要跟紧大小姐,有合适的人选要多多留心。
这个郑开宗不就是的人选吗!春苗适当的后退了几步,仔细的打量着郑开宗。
郑开宗将手中的折扇递给陈媛。
陈媛接过扇子一看,方才靠着郑开宗身体的那一面扇面上画着一个女子。
陈媛不禁错愕看向郑开宗,这画的不正是方才她坐在凉亭里的样子吗?
“方才几个同窗提议,众人都在扇面作画,画下今日最美的景色。”郑开宗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微红,指着方才众人作画之处。
陈媛顺着郑开宗指着的方向望去,几块矮石,一片小竹林。挡住了女子这边的视线。男子在小竹林的另一侧却可以看见小凉亭的景致。
“画完才惊觉,此画留于我手,怕有不便。特此赠与姑娘。”郑开宗不愿意将这画示人。而后随意寻了府中一处盆栽,另作一画,与友人共赏。
“这算是赌注的利息吗?”陈媛十分喜欢这副画像,那份神韵拿捏的十分精准。
“姑娘说是便是吧!”郑开宗的心理素质不错,很快恢复了镇定。
“这画像我十分喜欢,你若没有对出对子,可以不用大庭广众下认错了。”陈媛轻轻的摸了一下扇面,颜料还没有干:“当着我的面认错就行了。”
“西坞山那日是郑某出言不逊,多有得罪了。还请姑娘海涵!”郑开宗一脸正色,抱拳行礼:“不过赌约就是赌约,若是郑某没有对出对子,必然履行赌约绝无更改。”
“你就这么想看我在地上打滚啊!”
“不,不用,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的是君子,姑娘是女子,不必死守这句话。”郑开宗连忙摇头解释,看见陈媛眼中的笑意已然知道对方是玩笑。
什么情况?怎么还递扇子?这是送人了?春苗的脑海中只留下私相授受四个大字。
她连忙靠近一些,咳嗽提醒着两人。
郑开宗听到春苗的咳嗽声后,便离开了。
哎呀,谁说古人呆板,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嘛!看看这画像,杠杠的靠实力说情话啊!
“小姐,你怎么能拿郑公子的扇子呢!”春苗小跑到陈媛身边,不由想昏倒。
“这扇子上画着我,要是留在郑开宗手上被人看见只怕更说不清吧!”陈媛喜滋滋的朝春苗展示着自画像。
春苗朝人群的方向看了一眼,大家还在研究那首《桃花庵》,稍稍松了口气:“那也不能就这么拿着,被人看见也不好啊。”
“那你先把它放到马车上。颜料还没干不能收起来。”陈媛将扇子递给春苗。
春苗有些犹豫,要不要叫小翠去送,她答应过夫人要寸步不离的。
“你再不去,他们可要看见了。”陈媛假意侧身挡着,催促着春苗:“我回小翠那等你,这总行了吧!”
知道陈媛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后,春苗欲哭无泪只能后悔,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轻易相信大小姐的保证。
陈媛见春苗离开后,正要回小凉亭,谁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郑开宗的学识不错,考个进士,当个官还是不成问题的。家里的人口简单,是许多女子中意的对象。”一个男子面色复杂的从竹林后走了出来。
陈媛见到来人不由脸上露出鄙夷:“叶军爷的嗜好还是一如既往。非礼勿视的道理同你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园安寺的法会,空见大师请了郑开宗抄写经书。谁知陈家大小姐偷了舍利子,导致后面一系列事件发生。郑开宗抄写的经书未能在众人面前展示。”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媛有些不耐烦。
“经书一事,可见郑开宗是个虚荣的人。事情起因是徐家小姐惹出来的,而他却在西坞山迁怒与你,可见此人也是畏惧权势,是个欺软怕硬之人。”叶绍樊握紧拳头,话语间按捺着异样的情绪。
陈媛不想理会转身就要离开。
叶绍樊伸手拉住陈媛的手臂:“此人不是良配,还请慎重。”
“面对权势,谁有资格不去畏惧。”尤其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陈媛推开叶绍樊的手:“人家再不济也是凉州第一才子。总比某些仗势欺人的人好多了。”
叶绍樊握了握空荡荡的手,脸上先是无奈,随后又露出往常不羁的笑容。
“这人怎么也会来徐府!真是倒霉,居然又碰见他。”陈媛忍不住用帕子擦着自己手臂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