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在徐大夫饶注视下坐立不安。却也厚着脸皮,掰扯着:“几日不见,夫人清减了许多。”
徐大夫人没有应答,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有送客之意。
审案前,我也想来讨主意的,两家共商对策,是你徐家不让我进门。我康儿在公堂之上,也不过是照实话,如今这般甩脸色。
罢了,势比人强,只怕糊弄不过去了。
王夫人咬咬牙,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是我教子无方,连累了徐公子。还请大夫人不要怪罪!”
“王夫人,这是做什么!”徐媚连忙将房里的下人都遣出去。
幸好房里刚才伺候的都是信得过的人。要不然传出什么话来,还以为徐家跋扈女目中无人!
“好了,好了,哪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都是当娘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徐大夫人才把另一杯茶,往王夫人面前推了推。
“哎!”王夫人落座后,抿了一口茶。将精心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头回见到媚儿的时候,没有趁手的见面礼,今日正好给媚儿补上。”
得到徐大夫饶首肯,徐媚接过盒子道谢,打开一看,是翠玉居蝶花系列的簪子。
陈婧昨日托人将许诺已久的富贵花开的簪子送给了徐娇。
“桃花?”徐媚想起了那句诗,不由轻声念了出来:“人面桃花相映红。”
“哎呀,媚儿真是好文采。一看见桃花就能做出诗来!”王夫人连忙称赞,却不知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陈家,陈媛!徐媚顿时有些不是滋味,轻轻地盖上盒子。
按理,云山书院一案,陈家可以算是对徐,王两家有了大恩。可是,案件审完了,徐,王两家连一份谢礼都没有赠上。
王家是出了名无利不起早,无用身后扔。他们这般举动倒是可以理解。
徐家的态度倒是让人不解。
“这可不是我做的诗,是媛姐姐在西坞山所做。”徐娇见母亲也面有疑惑,便解释了一句。
“哦,媛姐儿啊!是个好孩子,这样的品貌才情,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家子!”徐大夫人这话的十分亲昵。
王夫人闻言眼睛一转,这徐家和陈家的情形她是再了解不过了。之所以没有去答谢陈家仗义相助,还不是想看看徐家什么举动。
难道是不打不相识,这两家现在真的交好了?她是不是也该去陈家一趟,趁机同陈家重修旧好?
“母亲可别操心别人家的闺女了!女儿听,这几日陈府的门槛,都快被提亲的人给踏破了!”徐媚撅着嘴,故作吃醋的样子:“还是操心您自己的闺女吧!”
这般女儿姿态,可算让徐大夫人展颜了。
王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陈府这几日可谓是门庭若市,就连徐府的下人都在传陈家的事!徐媚坐在家中也能听见那些消息。
她自然也有听到了那些靠向二房的人,些刺耳的话:不过是庶出,强出风头丢徐家的脸,还不如个商户之女诸如此类!
“媛姐姐这般品貌,可惜出身在商户人家,不然还能高嫁一些。
女儿听,有一个姓钱的举人,第三次替他家公子求亲了。据陈世叔对这位钱公子颇为满意。那位钱公子不过是个秀才。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进一步。”徐媚有些惋惜的样子。
随后想起了什么,向徐大夫人央求道:“母亲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不如替媛姐姐牵一段好姻缘。”
徐大夫茹零头,女子所求不过是嫁个如意郎君。若成了,也算是还了她的人情!便在心中盘算着身边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徐媚见徐大夫人应允,开心一笑。转头却见王夫人端着茶碗有些失神,柔声叫了声王夫人,让她吃点府里新做的糕点。
徐家二房母女在花园里等了许久,才得到徐大夫人请王夫人留在府中用饭的消息。
“娘,这个王夫人简直目中无人。她这是拿您当跳板呢!”徐娇近日顺风顺水,脾气见长。抬手就打了失职的丫鬟一个耳光。
徐二夫人铁青了脸,就算老夫人再喜欢她又如何!
论出身,山东焦家是百年兴旺的氏族。论夫婿,大伯是吏部侍郎,而自家夫君不过是五品的京官。论子女,大房三子,个个是读书的好苗子。而长安,读了这么多年书却还只是个秀才。
难道,她这辈子都要被大房压着?
不,她还有娇儿!娇儿相貌好,将来寻个高门夫婿,二房何苦还要仰仗大房鼻息而活。
不能让她们随意就把娇儿嫁给个穷举人!
徐二夫人觉得自己必须修书一封给娘家的嫂子,让嫂子抓紧在京城里帮着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李家酒肆就开在青草巷的巷口。
因为李大壮被选去听审,李家酒肆的生意更加红火了。
青草巷原本不过是泰和县一个巷子。不知何时起,青草巷里多了很多外来人落户。
外来人落户倒不足以让青草巷闻名于凉州,关键是落户的人!不少商旅在这里养了外室。
能当外室的又有几个好女人。商人重利轻别离,时间一长,这些外室免不了用主家的银钱,养白脸!
青草巷正如其名,可不正是一片绿油油的嘛!
凉州城地处行商要道,南来北往诸多贸易,所以镖局也多。
最出名的当属开设在青草巷的万安镖局。
要托镖,要问万安镖局在哪?
瞧瞧李家酒肆门外挂的是什么?
李记!
不,旁边那个杆旗,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的旗上,写着万安镖局。
白老爷子刚开始走镖的时候,就扛着这杆旗子,在李家的酒肆喝酒,等着客人上门。
白老爷子有大本事,他走镖二十几年从未失手。老主顾也知道要寻他,就来着李家酒肆即可。
慢慢的,有不少人慕名而来,跟着白老爷子学武走镖。
青草巷又多了很多三教九流之辈流窜。
久而久之,凉州城众人皆知青草巷,也众人也不喜青草巷出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