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南村山明水秀,景色宜人。
陶守钦的夫人吴氏恰好在那里有一片田地。
听闻沙南村山好水好,他们就在沙南村修了一个农庄叫做陶庄。平日里来农庄游玩的多是读书人,沙南村的村民觉得,能有读书人来这里,是沙南村的福气。
要是村里的孩子们能同他们学个一两分,将来也考出个秀才来。那真是沙南村的福气咯。
谁成想,那是噩梦的开端。
“十年前,我闺女才十五岁,去庄子里送酒,却不想被人糟蹋了!”冯村长想起当年就泪流满面:“那群人面兽心的家伙,比畜生还狠。”
冯村长的女儿是个性子烈的,当时就撞死了。
冯村长几次想要去报官,却被人威逼利诱拦下了。
为了沙南村的一众村民,冯村长只能忍了。
可是,这一次的退让,并没有换来豺狼的良知。
村里又有一个姑娘失踪了。
大家怀疑跟陶庄的人有关系。冯村长领着人上门去询问,却不想被陶庄的人毒打了一顿。
“我们想着报官,可是连官老爷的面都见不着,就被衙役给打了一顿,衙役把我们交给陶庄的人。得到的是有一次的毒打。”
听着冯村长的控诉。众人都抹着泪。
“你们怎么不来陶家?”有一个陶家子弟不由反问。
这样的事情,陶家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连官府都被收买了,来陶家且不是自寻死路。”百姓中有人解读了沙南村村民的想法。
事情远远比冯村长的复杂。
去陶庄的人是什么人?
从冯娟儿的事情发生到现在十年了,陶庄还发生了什么事?
是谁?一手遮,将沙南村的事情压了下来。
叶安叶权到达陶庄的时候,陶庄是刚刚翻新修缮过的,那里装修的十分奢华。有数十个丫鬟在那里伺候着。偶尔住,何须如此?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你们索性迁走得了。”
祖祖辈辈扎根的地方,搬走也没这么容易。
沙南村的村民也想过去投靠亲朋,避开陶庄的人。
陶庄的地还需要人耕种。陶庄的人不想让沙南村的村民离开。
“他们在我们喝的水里下药,我把我大孙子送去我妹妹家,却不想第二,我那大孙子就浑身出了红疹子。陶庄的人是怪病会传人,把我大孙子接了回来。”
沙南村地处偏远,加上怪病的传闻,众人都对沙南村避而不及。
“把陶守钦带过来。”陶建波强忍着心中的愤怒。
“你想做什么?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陶守铭万万没想到,沙南村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陶守钦见事情败露,索性摆出一副滚刀肉的样子:“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陶家。”
陶家讲学开办已有二十来年。
但凡有些良知的让了陶家的助力,都该对陶家感恩戴德,相互抱团上进才是。
而事实并非如此。
陶家唯一一个现任在朝为官的人陶建淅。他没有得到任何助力。
陶建波一开始做讲学的初衷,是希望北地学子能有接触到更多教育资源。繁荣北地文学风气。
陶家在圣上心目中的印象,是要秋后算漳对象。
陶建波也希望圣上怪罪下来时,能有人替陶家句话,不至于陶家全家覆没。
可是党,争之事,陶建波是万万不敢想的。这是上位者最忌讳的事情。
可是慢慢的,陶家讲学不知道何时开始变了味道。众人也不自知。
陶建淅不甘心陶家付出没有回报。他撺掇陶守钦,在诸位学子还未高中时,收买拉拢人心。
可是拉拢效果收效甚微。相比之下,拿住他们的把柄才更加有用。
陶庄是在罪恶的心思下产生的。
完了,完了,陶家完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头。
“许知府,此事理应交给官府审理。可是我陶家对族人管教无方,可否能让我们先行族规。”陶建波本就是耄耋之年,如今的他看着更加衰老。
“陶老,请吧!”他管辖之地出了这么大的事,许知府知道他也难逃责难。
陶建波走到沙南村村民面前,老泪纵横重重的跪下:“是我陶家,对不住诸位啊!”
陶家众人也跟着下跪,陶守钦却冷眼看着众人,半点没有悔改的意思。
沙南村的村民却有着不知所措。被欺压的太久了,他们早已忘了被尊重,被重视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身为陶家两代族长,我与长子陶守铭未能及时察觉不肖子孙陶守钦的恶校给沙南村的村民完成这么大的苦楚。国法未行,家法先惩。理应判我二人各杖责两百。”
杖责两百,这是活生生的玩把人打死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全是陶守钦一人之错,陶建波和陶守铭无辜被牵连。
“爷爷,你年事已高,怎么受得住。孙儿替您受罚。”陶知焕拉住陶建波的手。
“还有我,我愿意替爷爷领下这杖责。”陶知烁也磕头表态。
“我们深受陶家赋予我们的优待,却不能在陶家有难时,独善其身。陶家族嚷行有失,不该只是族长的责任。我也愿意承担杖责。”
“我也愿意!”
“我也是陶家人,理应同担责任!”
六岁的陶公子噔噔噔的跑到沙南村的孩子面前:“是我们陶家做错事了吗?对不起,我把我所有的玩具,好吃的都赔给你。你可以原谅我们吗?这样老祖宗和大家就不用挨打了。”
“孩子,做了错事,就该接受惩罚,不是赔偿就能抹去过错的。”陶建波摸了摸玄孙的头。
最后算来,陶家一共有男丁一百三十五人。愿意共同承担杖责,且年龄在二十到五十之间的有四十三人。
这些人自愿分担了四百下的杖责。没人十下。
陶家众人褪去上衣,跪在祖宗牌位前,领受着责罚。
一声声板子打在身板上的声音,所有人都落了泪。
陶家有这些人,不会倒的。
陶建波看着众族人齐心协力,心中多了一丝安慰。
陶守铭昨日已经挨过打,今日在结实的挨这十下,顿时就昏了过去。
其他受罚的人也是煞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