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白子寒用双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他太虚弱了。
一只白狐像是知晓了他想要什么似的,体贴的递来了从绑匪的行囊中搜出的水壶和面饼。
白子寒拿起面饼就开始啃咬,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优雅?面饼粗糙,他又太久没有食用东西,冰冷生硬的面饼下肚,他的肠胃十分难受,止不住的咳嗽,就好像要把肺也给咳出来了一样。
但他毫不在意这些,像原始人一样拼命的啃食,没有丝毫停顿,他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推动着他去咬,去啃,这是没处发泄的愤然,还是屈辱,谁知道呢?
几张面饼下肚,他的胃翻滚得难受,毫不犹豫的,他拧开水壶,将一瓶凉水猛得灌了进去,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停顿。
他的衣衫早已被撕裂不见,光溜溜的身体上满是屈辱后留下的红色印记,有牙印,有擦伤,数不胜数,全都是白子寒所厌恶的,所愤恨的屈辱。
几只白狐走到白子寒面前,放下了口里叼着的衣服,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处人家偷来的衣服,但总算是能够遮掩白子寒赤裸的身体,以及少得可怜的自尊心。
然后,白子寒强撑这身子站了起来,他的身体颤巍巍的,摇摇欲坠,但他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用尽所有的力气。
他一步一停的向工厂门口走去,那群白狐追随着它们的主人也一步步跟着走,目光坚定,毫不动摇。
一群白狐像是心有灵犀似的,不约而同的去叼来树枝,枯草,纷纷堆积在工厂门口,那场面,好不壮观。
随后,领头的白狐向白子寒递来一根火把,那是绑匪们准备焚烧罪证时用的。
白子寒点燃火把,将火把抛向草堆,然后转头离开。
火把点燃了这堆积如山的草堆,熊熊烈火焚烧了这工厂中所有的一切,不管是腐肉还是苍蝇,皆化为灰烬。
白子寒吩咐这群白狐离开了,他清楚云外小镇并不安全,他不想拖累它们,毕竟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的他,又怎么能够保护这群天下奇珍呢?
白狐们纷纷微弯前腿,来向白子寒表达自己最后的恭迎与道别,然后纷纷离开了。
白子寒想见到白云,很想很想,他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在遭受劫难后想要投身母亲的怀抱,寻求心灵的慰藉。这源自人的本能,天性。
更关键的是,白家决定抛弃他,必定有着白家家主白雄的首肯,那么白云在白家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于情于理,白子寒都必须要去白家看一看,他必须要确定白云的安全。
小镇的风向刀子般刺向白子寒,他的脸颊刺痛,但是却异常清醒,前所未有得清醒。
他将地上的泥土抹在了自己的脸上,遮挡住那骇人的红痕以及耻辱,然后一步一步地前进着,逆风而行,坚定不移。
一路上,他并没有搭车,也没有去餐馆吃饭,只是一步步的走着,就像是在跟自己较劲,累了就稍稍休息,渴了就饮河水,饿了就啃食面饼,不分昼夜,不论气候的走着,走着,日晒雨淋,毫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