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头也不回地离去,却最终没忍住转身去拉住她。抱住她的瞬间,他的脚下一滑,随即一起摔在了地上。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她,孜须眉头紧锁。她心有愧疚,坐起来后紧张地转头看他,“你没事吧?”
孜须吃力地坐了起来,只见他的右手臂因受力摩擦过重,衣袖已经破碎,还隐隐地露出血痕。
“你没事吧?”她低声再次问道。
他未答,挥手清去地上的油,起身径自往屋里走去。
“哎,你受伤了,让我看看。”她追上去,想看看他的伤口。
他视若无睹,把她当作空气。
“喂,让我看看。”她试图拉过他受伤的手,却被他避过。
“怎么了?”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轻儿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去,斩溪已走进了园子。
“他……”轻儿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孜须头也不回地径自走了,还当真不怕她说些什么对他不利的话。
他平时不是在斩溪面前都毕恭毕敬的吗?这回怎么连头都不回?不过连少后都跪着向他道歉,这也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了,他也不会怕什么。
斩溪疑惑地看了她几眼,此时孜须早已回屋,将门关上了。斩溪也没有说什么,就跟了上去。他先是敲门,可是孜须未出声,他干脆直接推门而入。
见他直接进来,孜须愣了愣,正准备脱衣服的手停住了。
“发生了什么?”斩溪问着,一眼看到了他受伤的手臂。他快步走了过去,抬起他的手。
“没事,我先换一下衣服。”他想挣脱他的手,却使不上劲。
斩溪也不放手,让他坐到床上,帮他脱下上衣。孜须用另一只手按住,“我自己来。”
“还和我客气什么?在人间时我受伤,不也是你帮我包扎的吗?”斩溪没有理会,直接撕开他的衣服,露出他白嫩的臂膀。
“你真瘦。”斩溪说着,孜须不语。“你的皮肤怎么和女孩子一样?你确定你不是女的吗?”
孜须一手捂着衣服,眼睛瞪着他,“再废话,就赶你出去了。”
斩溪不怒反笑了,“记得在人间时,我们遇到妖魔作祟,我深受重伤,你却毫发无损。我就在想,你这么厉害,这世上是不是没有谁能让你受伤了。”
孜须皱了皱眉。
“看来,你真的和女的八字不合。”斩溪继续调侃着他,却突然表情僵硬着,神情有些严肃。他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竟然断了……”
孜须依旧不语,他当然知道方才摔倒时,又被她压着,受力过重,摔断了骨头。
作为神仙,从小修炼法术,简单的医理自然是懂的,斩溪握着他的手臂施法,很快就把断骨接上了。
“试试看,能不能动了?”三月nsyhz
孜须活动了下筋骨,确定没什么不适。
斩溪用法术唤出一瓶药膏,帮他抹在伤口上,“这是玥离秘制的伤药,涂上就没事了。”随后,他又幻出一条白布。
“你知道吗?我总觉得你和他很像。气质很像,身材很像,现在看看,手也很像。”小心地帮孜须包扎,斩溪的心里却想到了其他人,其他事。
孜须心里一紧,他自然是知道他在说谁,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众生万千,长得一模一样的多了去了,他是他,我是我。我替代不了任何人,同样的道理,谁也替代不了我。”
斩溪不知道孜须的心思,只是注意到了后半句,怕他误以为自己把他当作别人的替身。
虽然孜须看上去没有任何情绪,如此云淡风轻,他也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但是他还是怕他误会,赶紧解释:“我当然知道谁都替代不了你。我也没别的意思,我不是把你当作谁的替身,只是突然有感而已。”
孜须不语。待伤口处理完毕,他轻叹了一口气,一边打开衣柜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一边道:“你还是早点把她领回去,我……”
“不行,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还没等他说完,斩溪就打断了他的话,要是这样把荋鸢带回去,母亲只会更加讨厌她。
孜须皱了皱眉,“那我这算工伤吗?”
斩溪无奈地笑了笑,“大不了,这几天所有奏折我自己看,绝不劳烦你。”
“成交。”孜须也乐得自在。“我打算闭关几天,你……”孜须顿了顿,斩溪明了,“我绝对不来打扰你。”
他点了点头,又道:“那她?”
“这几天,你这么训练她,我估计她也累了,让她也休息几天吧。你放心,我会和她说的,保证连蚂蚁都不会来找你。”斩溪信誓旦旦地看着他,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有些忐忑,她会安分吗?
走出屋子,见轻儿还在园子里,孜须阴沉着脸,“我就不远送了。”语罢,他便回屋将门关上,留下斩溪一脸的茫然。
在轻儿眼里,他会如此反映倒是正常。她本有些愧疚,也有些担心,所以没有离开。本想偷听些他们在屋子里的对话,不过好像孜须早有防备,设了防护,虽然离得不远,但是她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也是,天界之人多法力高强,谁都怕自己的声音被偷听了去,往往会设防护,除非法力高很多,否则是无法偷听的。轻儿可以偷听到两个小仙女的对话,是因为她们法力微弱,在轻儿面前不堪一击。而孜须却不同,轻儿连一个缝隙都钻不进去。
和斩溪一起走在石子小路上,轻儿想问问他的伤势,却也不知道怎么问,想想应该没什么大碍,也便一直不语。
“说说吧,你是怎么做到的?”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斩溪先开口。
“啊?什么?”装单纯无辜,并不是只有雨杉会,轻儿的演技,可不比谁差。
“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被谁弄伤过。”
“关我什么事?是不是他说我坏话了?”轻儿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
“他什么都没说。”斩溪觉得,以他那闷葫芦似的性格,会说什么才怪了。
“那你怎么说是我弄伤他的?”轻儿嘟着嘴,转头装生气。
“这还需要他说啊?”斩溪一脸无奈,“难不成他还自己弄伤自己的?”他伸手敲了下她的额头,“行了,也就你厉害,竟然把他骨头都弄断了。”
“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