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安抬头看去,见来人自己还认识。正是那日在百花阁,替吴王赢下花魁的杨礼中。林平安指着他,一脸好奇地看着吴王,问道:“他?”。
“嘿嘿,礼中已经投在我的麾下,做了我的幕僚。”吴王回答道。
见是自己人,林平安朝着杨礼中,笑着问道:“哦,杨先生有什么好人选推荐?”
“国师!”杨礼中笑着回答道。
“国师?”林平安来这里都半年了,从来没有听过,大周还有国师这号人。
“侯爷不知道国师很正常,您出生之前,国师已经隐退了。国师姓姚,名斯道......“杨礼中缓缓道来。
原来这国师是贫苦出身,自小在寺庙中,替庙里的大和尚们挑水种菜长大,后来自学儒、释、道三家。在他二十岁那年,见到还是楚王的当今圣人。得圣人看重,从而一路帮助圣人夺得皇位。圣人封他为国师、太子少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任功德使。
在封为国师后,他就深居简出,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是即使这样,也没有人敢轻视这位国师。圣人每年都会去国师那里,小住一段时间,这份恩宠,朝野上下无人能及。
林平安听完杨礼中的介绍,对这个人选十分满意。不过这样的人,是自己能请得动的吗?开口问道:“那这位国师,我们能请到吗?”
“别人或许连面都见不到,但是您不一样。据学生了解,当年,国师跟老侯爷有蛮深的交情。”杨礼中说道。
“我爹?”
“没错,当年国师、冯将军和老侯爷一起跟着圣人征战,彼此之间的情谊深刻。只是,后来为了避嫌,相互之间的来往也就少了。”杨礼中解释道。
林平安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要沾一下便宜老爹的光,不过想起冯远,这个老宦官对自己特别好,看来也是沾了不少便宜老爹的光。不过便宜老爹死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面子还靠不靠得住,问道:“光凭我爹的面子,这事情就能成?”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国师就算跟老侯爷交情再好,也不会轻易出山。所以,我们必须拿出能打动他的东西!”
“钱?女人?”林平安想了想,对于一个男人,无非钱权色三样。权,自己给不了,国师也不缺,那就只能给钱给女人了。
杨礼中摇了摇头,说道:“国师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在帮助那些贫苦学子。我们或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哈哈哈,这完全跟我这个节目对口呀!我的节目本来就打算,挑选一些有故事有志气的普通人。”林平安没想到,这还对口上了,开心地说道:“那好,准备点礼物,明天我们先去拜访国师!”
吴王和杨礼中点了点头,他们也十分想认识,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
第二天一早,林平安三人来到了国师府前。没有像大周的其他勋贵一样,把府院坐落在离着皇城近一些的坊内。国师府邸反而位于,长安城南边的永平坊,离皇城特别远,这里居住的都是普通百姓。
林平安没有让家将去敲门,自己亲自走上前去。敲了几下,门里走出一位老人,打量着他,问道:“敢问您有何贵干?”
“晚辈林平安,特地来拜访国师大人!”林平安拱手道。
“你是......你是阿虎的儿子?”老人盯着林平安的相貌,猛然说道。
“您认识家父?”林平安见眼前这位老人,居然认识自己的便宜老爹,而且还叫得如此熟稔。不敢怠慢,连忙客气地问道。
老人没有回答林平安的问题,拉着他就往府里走。要不是林平安说,外面还有人一起,吴王他们估计得在门外,站着喝一天的西北风。
“老爷!老爷!阿虎的儿子来看您啦!”老人边走,边朝里面喊道。
林平安跟在后面,打量着整个院子。这院子倒不像是,一个当朝一品大员的府邸。院子里没有种养些名贵的花草,反而种了不少瓜果蔬菜。
房内有几位穿着布衣的青年,正坐在一起,讨论着文章。而一位黑衣道袍的老人,坐在上面,听着青年们讨论,时不时地指点他们一二。听到外面的叫喊声,摆手让青年们先下去。
“晚辈学生见过国师大人!”林平安几人拱手行礼道。
“林小子抬起头来,让我瞧瞧。”国师让林平安抬头,打量着他,说道:“真是和阿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今天带着人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嘿嘿,晚辈跟吴王俩人弄了个节目,想请您过去提携一二。”林平安回答道。
“哦?”国师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提的这样的请求。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给我讲讲,是什么节目需要我这个老家伙提携?”
林平安开始给他讲述,自己对于这个节目地规划。听完林平安地讲述,国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恐怕吸引不了我。你们进来的时候,也见到那些青年了,我在这里一样能帮到需要帮助的人。”
听到国师的拒绝,吴王和杨礼中都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林平安灵机一动,大声说道:“国师大人,您错了!”
“哦,我错了?”国师对这个故人之子的语出惊人感到惊讶,眼前的少年跟他的父亲虽然长相相似,但是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没错!据晚辈所知,只要是来您这里的寒门学子,您都会不吝赐教。因为您当年,是在豪门世家的阻隔之下,历经磨难,才学有所成。所以,您不想让自己所吃的苦,在这些人身上再次发生,没错吧?”林平安见国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是您忘了,正是因为您所遇到的苦难,也是成就如今的您的一份助力,不是吗?”
见国师沉思起来,没有反驳自己,林平安乘胜追击地说道:“首先,我们的节目能吸引到整个大周的人。其次我们不是给他们提供帮助,而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个机会。没有人可以不劳而获!”
听到最后一句话,国师凝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说得好!这个事情,我答应了。你什么时候开始了,就派人来通知我。”
林平安笑着说道:“谢谢国师。”
“你呀!一点都不像你父亲。”国师笑着摇摇头,又看向吴王,问道:“你是德训吧?”
“晚辈见过国师!”吴王恭敬地行礼道。
国师笑着捋了捋胡子,点头说道:“不错,是个英武的少年郎!好了,你们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要打去个盹了。”
林平安几人见国师打着哈欠,行礼道:“那晚辈学生告退了。”
待他们走后,领着林平安进来的老仆,朝着国师问道:“听林小子的描述,他那个节目肯定能吸引所有人的关注,您怎么会去参合这些浑水呢?他的那个理由,恐怕远远不够吧。”
“还不是咱们的圣人,他想要再产生一块磨刀石。没有办法,只能让我这把老骨头,再出来活动活动。”国师无奈地笑着,眼睛凝视着屋外的天空。
“吴王?他看起来,并没有成为磨刀石的潜力呀。”老仆摇头说道。
“本来是没有的,加上林小子,再加上我这把老骨头,或许还有些斤两的。”国师收回来望着屋外的目光,笑着说道。
“阿虎的这个儿子,真的是一点不像他呀。真奇怪,不简单。”老仆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林平安几人出了国师府,就径直前往下一个目标评委,博渊先生的府邸。
到了他位于宜阳坊的府邸后,林平安让林磊上前通报了姓名和来意,就在管家的带领下,坐在厅堂的草席上等候。
林平安看着富丽堂皇的庭院厅堂,与国师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等了一会儿,就听到伯渊先生的笑声,从屋外传了进来。
随着爽朗笑声,进来一位鹤发童颜白袍老者,朝着林平安和吴王拱手道:“不知吴王和岐阳侯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那日在百花阁,隔得他比较远,没有看仔细。林平安打量着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的伯渊先生,恭敬地起身说道:“伯渊先生言重,我等冒昧上门,已是失礼。”
“来来来,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说。”伯渊先生笑着说道。
几人重新坐下,林平安说道:“伯渊先生,我等冒昧上门来,是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
林平安把节目的事情又说了一遍,伯渊先生听得连连点头。待林平安讲完,高兴地夸赞道:“岐阳侯,您这个想法太棒了,老朽能有幸能参与它,正是老朽的一桩幸事。”
一听这话,林平安几人顿时喜笑颜开,说道:“伯渊先生,那我们这就说定了!”
“哈哈哈,这个......”伯渊先生脸上笑着,手上做着小动作。
没想到这家伙看着仙风道骨,却还是个钱串子。不过不像吴王他们一脸惊讶,林平安倒是觉得很正常,笑着说道:“伯渊先生,您开个价,只要价格合适,我保证一文钱不往下压。”
“哎,你我都是文人,谈钱都多俗气。”伯渊先生收回了手上的小动作,说道:“老朽除了诗文,就喜欢美食,听说太和楼是您的产业,不知......”
“您放心,我这就让人给您送一张金卡过来!”
伯渊先生摇了摇头,手里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轻轻地在怀里晃了晃。
林平安看到,心里只骂娘。没想到,这家伙狮子大开口,竟然想要太和楼一成的股份。不过,价格有商有量,开口说道:“您这个太高,再商量商量。”
林平安接连试着报了一些价格,伯渊先生仿佛没有听到林平安的报价,拿起桌案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着。
“您看这样,我们按照出场次数结算,您出场一次一千两,怎么样?”林平安继续试探地问道。
伯渊先生用茶杯挡住脸,脑子里飞速地盘算起来。虽然长久来看,太和楼的股份更好。但是这个单次结算的话,钱更快能到手,而且也没有相差多少。于是把茶杯放了下来,笑着说道:“哈哈哈,岐阳侯果然是能办大事的人!来来来,喝茶!”
林平安见他这样,知道事情已经谈好了,起身笑着说道:“我们还有点其他事情,就先不打扰了您了,告辞了!”
“老朽送送您!”伯渊先生也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那就有劳您了!”林平安拱手道。俩人是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府邸,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出来后,吴王实在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说道:“没想到,这个老东西看着一派高人的模样,竟然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
“德训,收起你的怒气,这只是一桩买卖而已。没有必要在意对方的人品如何,毕竟这跟他将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林平安朝着吴王说道。
“可是,他......”吴王心里还有些不忿。
“你以后回到封地,要记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当作一桩买卖。你只需要考虑,你能为此付出多少筹码,对方能不能对得起你付出的筹码,这就行了。至于他人品怎么样,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林平安严肃地纠正吴王的想法。
“岐阳侯,您说得可太对了!”跟着后面的杨礼中,夸赞道。
吴王似乎也听懂了一些,若有所得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