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热闹非凡的时候,林平安出奇的没有去凑热闹,反而待在府中林磊的房里。
“侯爷,您这么好热闹的,竟然不去?”林磊躺在床上,笑着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去呀?”林平安指着旁边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说道:“还不都怪这个老家伙!”
老者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咧着个嘴,笑道:“侯爷,您生气归生气,可是一定得教老夫医术呀!”
这老者不是旁人,正是那日在夜里给林磊开退烧药的郎中王熙。
“不教!不会!”
“侯爷,老夫……不,学生拜您为师,您看行不行?您放心,学生定会以师礼相待。”王熙说着说着,还往跪到了地上。
“你快起来,你这般年纪跪拜我,这可是在害我呀。”林平安是赶紧躲开,心里嘀咕:自己要是收了这般年纪的人一拜,搞不好得折寿呀。
原来,今天林平安正准备和吴王、李瑶他们一起去平康坊。结果,刚出门就被他和卫伯玉堵在了门口。
王熙一见到林平安,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哭着喊着要学医术,完全不顾及他一把年纪的脸面。
林平安也是欲哭无泪,他哪里懂什么医术,救活林磊完全是运气好。可解释了半天,王熙根本不信,怎么都不肯放他走。
纠缠了半天,李瑶等不及,带着萍儿就跑了。吴王被林平安的眼神威胁之下,羡慕地看着李瑶她俩,心里是一肚子难过,这次怎么又没有跑成。
林平安见凑不成热闹了,打发了几个家将跟了过去,然后让他们俩进了府。
王熙见林平安态度软了下来,把鼻涕眼泪一擦,笑嘻嘻地跟着他进去了。
一进去,就央求林平安带他去见林磊,然后就给林磊来了个全套“望闻问切”。检查完后,就更加坚定了他来这里的初衷,死皮赖脸地缠着林平安。
见他怎么也不起来,林平安让吴王和自己一起,拽起了他,说道:“不是跟你说了,我真的不会医术!”
“侯爷,您说笑了,就您这一手,都不会医术的话,那可没人敢说会了。谁来看这个伤,都给让家属准备后事。”王熙站起来,佝偻着腰,笑道。
林平安真是没有办法,又看向卫伯玉,说道:“卫校尉,这你带来的麻烦,你解决吧!”
“都尉大人,末将倒是觉得,您肯定也不会去行医,倒不如把这救人的法子传下去。”卫伯玉拱手道。
“你怎么也不信呀?”林平安顿感头大。
“都尉大人,其实是王熙脑子没转过来,您会不会医术不重要,只要您教给他,怎么治疗林磊小兄弟的伤就好了。”卫伯玉笑着说道。
“对对对!”王熙也连忙跟着点点头,刚刚的确自己脑子没转过来。
“早说嘛,害得我都没有去凑成热闹!”林平安也是被他搅得脑子乱了,也没有转过来。别人找他肯定是为了学消毒和原始的外科手术而已,怎么会是学正经的医术。
“热闹?”卫伯玉小声嘀咕道。
“卫校尉,就是本王准备了歌舞,替岐阳侯庆祝一下。”吴王听到了他的嘀咕,解释道。
“哦哦,末将失言了。”卫伯玉拱手道。
“好了,王郎中,你跟我过来,我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林平安走到林磊床前,冯妮赶紧给他让出了位置。
林平安指着林磊的伤口,说道:“这伤是由于受伤之后,皮肤破裂开,身体失去了第一层保护。刀上面的一些细菌趁机进入伤口,然后迅速繁殖,不停地产生毒素。”
“所以您就让末将把伤口上的烂肉全部挖掉,就是为了把那个……细菌给弄掉,那为什么要用到长安醉?”卫伯玉问道。
“其实,那晚使用的已经不能叫长安醉了,那玩意已经脱离了酒的范围,是酒精了。酒精有一定的消毒作用,这样可以杀死我们看不见的细菌。”林平安回答道。
“师父,什么是细菌呀?”王熙拱手问道。
“你别叫我师父!细菌是一种微生物,有的有害、有的有益。”林平安说道。
“师父,那微生物是什么呀?”王熙问完,见林平安扳着个脸,不愿意回答,又笑着喊道:“侯爷、侯爷!”
“就是一种很小很小,小到看不见的……动物。”林平安见这老家伙总算改口,才解释道。
“那把伤口像衣服一样缝合起来,是什么原理呀?”王熙问道。
“是为了帮助愈合,伤口太大,愈合不起来。”林平安耐着性子解释道。
“那……”
王熙接二连三地发问,林平安是哪里招架得住,直接撂挑子说道:“学问是靠自己钻研的,怎么能依赖他人呢?”
“您不是学生的师父吗?向师父请教问题,这怎么能算依赖呢。”
“我不是、我不会、别来烦我!”林平安拒绝三连。
王熙见到他是真的烦了,连忙赔着笑脸,说道:“您别生气,学生错了,这就回去钻研,过几天再来请教!”
“快走、快走!”林平安懒得理他,摆手说道。
打发他走了,世界都清静了。林平安长吁一口气,站了起来,把位置还给冯妮。
见卫伯玉还没走,问道:“卫校尉,还有什么事情吗?”
“禀都尉大人,末将是来感谢您的!”卫伯单膝跪地,拱手道。
“卫校尉,你这是干嘛?快起来!”林平安扶起他,说道。
“自从学了您的方法,末将救活了几位部下,所以是替他们来谢您的。”卫伯站起来,解释道。
“我还以为什么事情,这有什么好谢的,人能就活就好了。”林平安笑道。
“末将有一事相求,还望都尉大人答应。”卫伯玉说着又跪了下去。
“你不会是也想学这个吧?”
“不是,末将恳求您,暂时不要将这医术外传。”
林平安一听就纳闷了,这不让他外传,怎么刚刚自己教王熙,也没见他阻拦,问道:“那刚刚怎么没有阻拦我?”
“奉圣人口谕,由末将带人向您学医,然后带去军中试验。”卫伯玉说道。
“哦,那人应该就是王熙了吧。挺好的,看来暂时没人打扰我了。”林平安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道:“既然是圣人的口谕,本侯自当遵守。”
“谢都尉大人!那末将不打扰您了。”卫伯玉见他同意了,起身告退了。
“卫校尉且慢!”
“都尉大人还有事?”
林平安叫住了他,问道:“那些黑衣杀手现在在哪里?”
“死了。”卫伯玉回答道。
“死了?不对呀,我留了两个呀?”林平安问道。
“都死了。”
“好吧,那卫校尉去忙吧。”
林平安没有再追问下去,本来是想拿到一些实际的证据,现在看来是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