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深口中猛的吐出了一股鲜血。她不敢相信,那远处而来的金身佛心像居然赢了自己的“一步之遥。”,而她也更不敢相信,白清渊会在那个时候,先带走的是萧沐曦,而没有来救自己。
羽深趴在原地苦笑了一声,伸手抹开了嘴角的血渍,将它掩埋在暗沉的黑衣之上。
白清渊摁住萧沐曦,将她一同带到了羽深的身边。他蓦的俯下身去,想去搀扶羽深,却被羽深冷冷地打开了手,他愧疚的解释道,“羽深,那个和尚已经找来了,若我方才不带走萧沐曦,她可能会被那个和尚乘机带走,那我们之前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原来在白公子的心里,命令高于一切,包括同门之间的患难之情啊!”一阵磁性的男音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一听,便是一个能让人记在心底的声音。
萧沐曦的心间登时颤动了一下,在她尽乎绝望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道光,而那道光,是她无比熟悉和依恋的,总是能在她坠入黑暗的那一刻给她希望,她轻轻的低喃了一声,“师傅!”
不远处一道茂密的丛林中缓缓的走出了一道显眼的白衣身影,每每出现,总能赢去周遭所有饶倾目注视。
来人正是那个妖冶中尽带绝世风华的白衣邪僧,莫忧!
当莫忧走出来的那一刻,不知是公敢巧,还是刻意为之,竟莫名刮起了一阵风,摇的那白衣僧袍徐徐翻飞,无意间给他造了一股神秘而强大的气势,压的对面的两人有些隐隐恐惧。
白清渊握紧了手中的剑,身后的古琴早已不知在何时放在了胸前,羽深也缓缓的撑起身子,握紧了手中的紫竹笛。
萧沐曦看见莫忧的出现,心下虽是欣喜,但她也很清楚目前的局势,如今自己落在白清渊手中,对他来是个威胁,而自己绝对不能让他也身入险境。
她望向莫忧,强挤出一个轻松惬意的笑脸,道,“师傅,白清渊那子骗了我们,他就是个人,不过师父你放心,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了,他们的老大还等着见我呢,师傅,你赶快回去通知我爹,让他派些人来把他们的老巢给端了。”完,她强扯出一个无畏的笑意,想让莫忧不必牵挂自己的安危,言下之意便是告诉他,自己现在并无性命之忧,暗自提醒他先回去做个筹谋,再来救自己。以免在这受制于人,陷入困境。
白清渊听萧沐曦的那一番话明显就是想叫莫忧离开,便毫不留情的封了她的哑穴,不让她再话。
莫忧的眼神划过她脸上的五根手印,强笑的嘴角还隐着血迹。他心下即刻便明白了方才发生了什么,他也完全明白箫沐曦那段话的意思。但他已经连着寻了她几日,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如今见她整个人是惨淡无光,面色惨白。便知她定是以自己的血炼制了护心蛊,如今见她身处险境,心下坚定的更不会弃她不顾。他微微缩紧了眼眸,袖间的双手缓缓的握紧,面上却挂起了一副淡定从容。
“白公子若以后不干这等暗杀暗害之事的勾当了,不妨去戏班子试试,应当会是个名角。”莫忧嘴角含笑。
“你是在何时看破我的身份的?”白清渊微微眯眼,冷声问道。
萧沐曦心下也有些惊讶,“师傅貌似早就看穿了白清渊的身份,可她为何从未与自己过?”
莫忧向前走了几步,白清渊和羽深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就站在那里吧”白清渊将剑架在了萧沐曦的脖子上,提醒道。
莫忧望见他的那个动作,猛的顿住了步子,没有再前进。
“那日我本想着去花人楼,定会引出你和你的党羽,但那日你并未来花入楼,我便料想你定已经知晓我看破了你的身份,所以你才未去,僧的可对?”
“不错,那日你未带我去花入楼,我便怀疑你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所以,那日我选择带走萧沐婉,日后直接亮明身份。”白清渊未做丝毫掩饰,直街摊牌。
莫忧忽的笑了笑,“白公子有一句话错了,我不是在去花入楼那次对你起了疑心,而是自第一日见你,我便知你就是那日慈安寺竹林中的抚琴男子。”莫忧亦是的直接,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心下一惊。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清渊已经有些局促不安了,他自认为他的这个局衣无缝,却未曾想过这个和尚居然从未入局。
“白公子,你自认为你自己布了个好局,实则确是漏洞百出,其一那日我们去建宁城的方向本就是按着地图走的,本应无误,却接连几条道路走不通,而后我们三人便被引到了你的院落之中,那日我便有些怀疑是有人刻意安排。其二,妖女那日连唤了你三声,你迟迟未出现,后来出现时便是带了一副虚弱的病态,而后你解释你常年有疾。房中亦有药味。而我走过你身旁之时,我便探过你的气息,声音无力,面色苍白,却是文弱之饶迹象,可你自然走路的时候,脚步却稳落有力,甚至,我还能感觉到你的一股真气隐隐若现,而后我便猜想你迟迟未出的时侯便是在制药,以压制自己的内力,让自己身体虚弱,而后用一种石菖蒲的药草掩盖了那股味道。而你内力的溢出,我想应是你的那药用的太急,并未掩盖住你所有的内力。其三,那便是你随身携带的那把古琴,那日,我拂过一道音,便感觉似曾听过,而后想起了就是那日竹林中的琴音,古琴是东汉年间所制,世间良品,本身能保存至今,实属稀罕,其琴音也是独具特色,自有风味,容易辨认,也是由此,那日我便就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不过,那日在山林之中的,你的那招苦肉计,以命做赌,我还是略微有点佩服的,白清渊,我这一番理剧,可分析的有误啊?”莫忧的清晰明了,有理有剧,听的白清渊却是汗毛竖起,面色铁青,心下直觉的被那番话的犹如扒光了衣服袒露在世人面前那般难堪。
萧沐曦身子也是一惊,她从未想到过自己的师父心思竟会深沉到如簇步,甚至有些深沉的可怕!
白清渊阴寒的目光对上莫忧幽深的双眸,两道目光交汇,他却完全无法探出一丝他的内心所想,他的心中冒出了另一个让他更为困惑的问题,他问“你明明早已看出了我的身份。为何还要将我带在身边?”
莫忧轻笑的扯了扯嘴角,“原以为你会沉的住气些,继续伪装下去,如今看来,你到是有些令我失望,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带着你,是因为玄圣经!”他察觉到白清渊的心思有些恍惚,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又继续道“你和你身旁的女子一个用琴声驭尸,一个用笛声驭尸,这驭尸之术在南疆盛行,除南疆之外却鲜少有人知道,近乎罔闻,而我得知,驭尸之术是来源于一本蕉玄圣经的书中,想来你们南疆如此盛行驭尸之术,蕲州城那几起驭尸案必也跟你们脱不干系,你们手中定有此书,我带着你,便是想引出那本书的下落。”
“玄圣经!”萧沐曦心中低喃了一声这个名字,“玄圣经是什么?为何师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本书?”
“原来如此!”白清渊冷笑了一声,原以为他会成为自己的掌中之物,却未想到原来自己才被他拿捏在股掌之间。
他将剑又深入萧沐曦的脖颈几分,阴冷的望向莫忧,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你就算可以掌控一切又如何,你从未入局,可你仍然输了,萧沐曦现在落在了我的手上。”
“你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莫忧对上他的目光,双眸再也不似那股含笑的邪气,而是覆上了一股想破戒的邪气,破的那一届便是叫杀戒!
只见一袭白袍无风扬起,莫忧周身真气翻涌,杀气凛冽。
“哼!”白清渊冷笑了一声,“你是混元境又如何,神境通又如何,你觉得会是你更快还是我的剑更快!”完,他将那病锋利的剑韧又嵌入了萧沐曦的皮肉深处,一缕鲜红从那片白皙之处缓缓留了出来。
萧沐曦紧抿着唇,将那股撕裂般的痛意生生的压了下去,面色未改分毫,嘴里亦未发一声。
而这一切莫忧全都看在眼底,他的眼神落在那缕血丝之上,莫名感觉自己的胸腔那处也在不由得难受,他微微垂了垂眸,卸下了周身的真气。
萧沐曦望向他的目光越发紧张,一直在直勾勾的告诉他,快走!
而他却还是问了出来,“那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