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绝吃痛的趴伏在地上,未敢再任何话。此时,黑衣身影又突然看向陆禾,陆禾似是感觉到了那阵眸光的注视,眼眸猛的紧了紧,身子依旧崩的极紧。未动分毫。
只听那道黑衣身影未有走上前的打算,而是沉声开口道,“陆禾,你随我一道去域外。”
陆禾身子一怔,他原以为主上会向惩罚无绝一样惩罚自己,却未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一句话。但他瞬间也明白了过来,主上此行要去域外,定是冲着萧沐曦而去。那便是要同上通和西文国抢人,还有那个神秘的族群。如此看来、此刻正是用人之际。而他之所以惩罚无绝,本就是因为他负重伤,无任何用处,也能做个杀鸡儆猴,警示我们。他一想到这里,知道自己暂时无碍,一颗悬着的心缓缓的放了下来。他双手拱于胸前,朗声道,“是,属下遵命。”
黑衣身影将手身后,冷冷的瞥了一眼,随即便带着陆禾与白清渊向着西边的方向跃去。
无绝躺在地上,望着空中那道刺目的白光。不禁将思绪飘到了空之外,落到了一片朦胧中带着血腥之气的夜色郑那一夜,剑阁原本既定的阁主继承人无柏谦突然被查出了偷学武功禁术,突发走火入魔,一夜之间大开杀戒,屠杀剑堂弟子百余人。后来,无柏谦在临死之前,将破云剑交于了他。并对他,“你相信爹,爹没有偷学禁术,但爹杀了人是要偿命的,绝儿,你赶紧走,不要回来,不要回来!”无柏谦在完最后一句话时,挺着身插数十剑的血躯为他杀开了一条血路。那时的他六岁,提着破云剑一直在不停的跑,无沦身后的刀剑之声有多撕裂,无论他身上被贱了多少血,他一刻都未回头,只是在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因为他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只有活下去,才可以报仇,只有活下去。”就这样,他一路上东躲西藏,跑到了南边。
那时,一名年轻俊逸的男子突然走到了他的身前,笑着问道,“你手上的剑可是破云剑?”
他紧紧地握着剑,瞪着男子,喝道,“你想干什么?”
男子只是笑了笑,向他伸出了手,“你跟我走吧,我教你怎么用破云剑。”
他缩了缩身子,警惕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男子依旧未缩回手,只是笑着摆了摆头,又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跟我走,你才有为你爹报仇的机会,二,继续这样东躲西藏,被人追杀”
他脸上突然怔了一瞬,握着剑的手绷的极紧,他忽的眼神一紧,猛的将手递向了男子的手心,定定道,“我选第一个。”
男子一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面上依旧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无绝!”他又问道,“你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
男子牵着她的手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只是淡淡笑着,没有回应他,而是将一粒细的蛊虫递到了他的面前,“你把这个吃了,我就是你师傅了,我会教你用破云剑,会帮你报仇。”男子的笑意愈发的显得温和些。
他犹豫了一瞬,定定的看向男子,那时六岁的他,眸中还存有孩童般的清澈和渴望。“叔叔,你真的会帮我吗?”
“当然!”男子笃然一声,又笑着将蛊虫递近了几分。
他一把接下蛊虫,将它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男子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头,面上的笑意微敛了几分。男子牵着他的手向着南边的方向走去。
他又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男子望着南边的那个方向,微翘的眉峰透出一股邪戾,他回道,“那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名叫南疆,从此之后你就是南疆人了。”
一缕冷风吹过无绝的面旁,将他的思绪一点一点的拉了回来。似是那缕冷风也让他体会到了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丝触觉。竞是那样的冷,那样的的凉,那样的透心刺骨。他看了一眼北边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南边的方向。最终将目光落向了头顶上方处的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最后一丝光消失之际。他轻轻喃了一声,“快剑恩仇江湖看,何以为家吾所盼。”
萧沐婉赶了几日的路,萧唤晨和厉雪纱的人影还未摸着,路到走错了大几次。她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骂道,“萧沐婉,你真是个路痴。”突然想起来这句话极为熟悉,自己好像也对某人过。
此时,萧沐曦正坐在火炉旁烤火,突然间,猛的打了个喷嚏。她鲁了鲁鼻子,又暗暗鄙夷了一道这域外的鬼气。
萧沐婉在一间山路上摸索着,正瞅着前面走来几个大汉、粗布麻衣,松衣垮带,胡子拉碴的。萧沐婉突然走上前,正色问道,“打扰一下,请问你们知道往西边的路怎么走吗?”
那三名男子先是一怔,看清萧沐婉时,眼前一亮。三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每饶眼珠各自流转了一阵。忽的,只见中间一名男子挤出了一脸极为和善的笑意,道,“姑娘这可就问对人了,我们刚从西边回来的,对路可熟悉着呢。”
萧沐曦一听,立刻兴奋道,“那能否麻烦几位兄台为我引引路,不须太远,大致到了去西边的正道即可。”
那三名男子一听,眼中瞬间溢出了一道精光。中间那名男子佯装为难道,“带路啊,恐怕有些不方便,毕竟我们还要回家呢。”
旁边一名男子立刻“诶呦”了一声,一脸似是觉得他极不大气的目光看向他,语重心长道,“老李,你这就不仁道了吧,你看这都快黑了,让人家姑娘一人赶路多不安全,就当是行行善事,咱三一道为人家姑娘多带几步路,就算回家晚些,自家娘子知道咱们做了好事,也不会多加责怪的。”
旁边另一名男子也附和道,“是啊,就当行个善事呗。”
中间那名男子略显为难的扭捏了一阵,随即一声断然,“好,那便行个好事吧。”